“他出賣同門離教叛道,還有臉回來?”我發出了一聲冷哼。
“雖然當年我和三哥也曾風聞到了一些關於他出賣截教道友的傳聞,但是我們卻並沒有確鑿的證據,所以他回山之日,我和三哥還是熱情的迎接了他。”溫嘯風微一停頓,“畢竟他當年也對我有過救命之恩。”
“他回來幹什麼?”我插嘴問道。
“你且聽我給你細說。”溫嘯風擡手示意我不要急噪,轉而將前因後果緩緩的道了出來。
葉傲風當年回山是獨自一個人回來的,而且他還有着紫氣修爲,雖然溫嘯風懷疑他何以會擁有紫氣修爲,以及是何人助他擋了紫劫,但是同門久別,再次聚首的歡愉沖淡了他的疑問,三人在觀氣軒飲酒敘舊直至酩酊不醒。
而當溫嘯風酒醒過後卻發現葉傲風和龍騖龍並不在房間裡,使用觀氣術一看,發現二人的氣息出現在了紫陽觀的後山,奇怪的是龍騖風的氣息正在急劇萎靡。而當溫嘯風趕到後山時眼前出現的景象將他驚呆了,龍騖風天罡氣穴被破已然暈死過去現出了原形,而葉傲風正在擦拭血跡將法劍歸鞘。
“以他的修爲傷不了三哥,他用的什麼詭計?”我出口打斷了溫嘯風的話。龍騖風已爲青龍之身,正面相鬥葉傲風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你還記得大師兄當年是如何加害於你的嗎?”溫嘯風擡頭看着我。
“處子天葵?”我頓時醒悟了過來。修道男子爲陽體,而處子天葵卻是至寒極陰之物。當年馬凌風就試圖使用此物毀我道行。
“正是此物。”溫嘯風點了點頭。
溫嘯風見到這副情景自然是怒髮衝冠,怒聲喝問葉傲風爲什麼要行此惡舉,而葉傲風的回答卻令溫嘯風感覺他在癡人說夢,怒極之下便抽出隨身所帶的莫邪寶劍與之拼鬥。
“他當初是如何回答你的?”我疑惑的問道。
“諸法實相,涅盤無名,不實不虛,亦真亦假。”溫嘯風面露疑惑神情,“這幾句話說的無頭無腦,時至今日爲兄亦參它不透,想必是那傲風子那奸賊無語搪塞之言。”
我點了點頭沒有插嘴,這幾句話葉傲風在王豔佩的墳前也曾經對我說過,顯然有它的深意,可惜的是我也理解不了。不過現在明顯的不適合向溫嘯風講述這些,不然會打斷他的思路。
接下來的事情基本上就在我意料之中了,溫嘯風的確不是葉傲風的對手,不過葉傲風也並沒有對他痛下殺手,只是使用除魔訣將其震暈帶走了龍騖風。而溫嘯風醒轉之後聽門人轉述,葉傲風是指揮着一干兵卒將龍騖風擡走的,他們也並未對紫陽觀有其他的不敬之舉,至於將人帶到了何處他們就不得而知了。
溫嘯風醒後當即下山尋找營救,但是始終渺無音訊,線索全無,直至溫嘯風被碧珊金桐折去了紫氣方纔鬱郁的回到了紫陽觀,而那時紫陽觀已經沒剩下幾個人了。溫嘯風無奈之下只好進入掌教的閉關之所自封而隱,等他再次恢復活動之後卻發現紫陽觀已經了無人跡,所有的建築都已經坍塌,路徑與廣場也早已經被雜草覆蓋,紫陽觀徹底完了。
“你的法器呢?”我笑着插了句嘴。這傢伙的莫邪在明末還在他的身邊,而到了建國初期就到了溫傾儀手裡,這就說明他在明朝末期的那段時間裡又走了桃花運。
“下山尋找三哥時偶遇一韋氏女子,柔香解語,美冠羣芳,爲兄一見傾心,臨別時便以隨身法器贈之。”再憶佳人溫嘯風露出了久違的笑意。
“後來怎麼樣了?”我出口問道。聽溫嘯風的語氣,他好象並不知道這個韋姓女子給他延下了子嗣,他更不會知道此人的後代目前正帶着莫邪來到了紫陽觀。
“苦矣。”溫嘯風搖頭苦笑。
他剛剛恢復行動的那段日子過的是很辛苦的,紫陽觀沒了,他也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幾乎連餬口都成了問題,而且他沒有身份證件也沒有辦法找尋工作以爲謀生。再者那時候國家還是嚴厲打擊封建迷信的,所以他在恢復修爲之前甚至還乞討過,後來流落到了北京,一個偶然的機會遇到了林家老爺子,林老爺子慧眼識材,見他雖然落魄潦倒但眉宇傲然氣度不凡,一談之下竟然發現他身懷道術,便熱情將他引至林家,接濟度日。
“你何時再破紫氣,身上痼疾又是從何而來?”我再次擡手看了看錶,離開派還有三個小時,等他講完我還有時間把我知道的事情轉告於他。
“此等絕症因何而起我亦不詳知,想必是那碧珊金桐反噬所爲,”溫嘯風苦笑搖頭,“紫氣修爲全憑爲兄一己之力硬拼而得。”
“八哥,你未得紫氣之前有沒有進過崑崙山中的紫氣古城?”我在驚歎溫嘯風哀兵必勝獨接天雷的同時更加疑惑他身上的絕症是因何而得。修道中人在無人護法的情況下聚氣衝紫自古有之,雖然兇險卻也有過不少成功的先例,而溫嘯風在得知自己身患絕症之後冒險爲了自然可以理解。
“當年爲兄在破紫之前的確率人進過崑崙山爲林家找尋墓葬,不過卻未見崑崙山中建有城池。”溫嘯風面帶詢問的神情看着我。
“你可曾見過水屬蛟龍?”我沒有解答他的疑惑而是繼續追問。三陰闢水居住的湖泊距離秦始皇陵和紫氣古城並不遠,在那裡也會受到嚴重的輻射。
“的確有之,爲數甚衆。”溫嘯風點頭回答。
“你在那裡停留了多長時間?”我聯想到了黃眉道人當日跟我說起過的情景,未度紫劫的門人弟子從紫氣古城呆上半個月就會瘋癲而死。而溫嘯風不知道紫氣古城也可以理解,因爲當日他所在的位置離紫氣古城還有一段距離,他那時候還不能施展凌空法術,自然不能凌空俯視。
“那處古墓門處有一羣毒蜂,爲兄從那裡觀察了月餘以瞭解其習性,試圖破之。”溫嘯風神情蕭索,不問可知他並沒有找到剋制馬蜂的辦法。而根據他的話音,他也並不知道那處古墓就是秦始皇陵。
“八哥,那裡就是秦始皇陵。”我想了想出口說道。溫嘯風經歷的事情我基本聽明白了,而後發生的事情我已經從老李的口中間接瞭解到了。至於溫嘯風的病因我也猜到了十之**,他很可能也是受到了輻射。
不過如此一來就有問題了,因爲崑崙古城當年存在的輻射明顯的來源於那件逆天神器,而那件逆天神器在南北朝時期就被截教門人給偷走了,按理說神器被偷盜之後輻射會逐漸的減弱,可是根據目前的情形來看那裡存在的輻射卻並沒有減弱的跡象,這就說明那件逆天神器並沒有離開崑崙古城多遠,那件引起四教紛爭的逆天神器有沒有可能被當年的那些截教弟子帶入了秦始皇陵?
溫嘯風對於那座古墓是秦始皇陵並沒有表現出很大的興趣,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而我則開始將自己和金剛炮今生髮生的事情說給他聽。說到龍騖風的情形時溫嘯風長長嘆氣,而他嘆氣的原因很明顯,那就是他當年如果再向南多掠出一千三百里就會發現李自成的那座古墓,而那時候他如果出手施救,說不定龍騖風還能存活下來。
由於時間緊迫,我力求簡略的將發生的事情說完,溫嘯風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今天咱們紫陽觀要舉行開派大典?”溫嘯風擡頭看着我。
“是的,七師兄我也請回來了。”我伸手指了指隔壁,溫嘯風氣海被我封住無法調御靈氣,自然也就無法使用觀氣術。
“你明日便要前往九華山?”溫嘯風又問。
“哪怕只剩下了魂魄,她也是我的女人。”我重重的點了點頭。
“九弟,你收回靈氣,幫我把傾儀叫過來,我想跟她說幾句話。”溫嘯風撐臂坐了起來。
“你稍待片刻。”我嘆氣撤回了困住他氣海的靈氣,起身走出了房間。
幾秒鐘之後我便發現自己犯了個錯誤,因爲我剛剛走出房間便感覺身後溫嘯風的氣息猛然一盛,等我匆忙轉身只發現溫嘯風的雙手已經從頭上放了下來。
“八哥,你幹什麼?”我憤怒的衝他喊道。他身患絕症不應該有如此旺盛的靈氣,除非像當年的慕容追風一樣強行封住元神,將本身殘存的修爲凝聚到一起,不過這麼一來他雖然可以咱短時間內擁有強盛的靈氣並恢復修爲,卻也會加速他的死亡。
“爲兄之所以苟延之今是想救出三哥,而今三哥已去,紫陽觀由你主持定會再起輝煌,傲風子之事由你處理我亦放心,”溫嘯風離牀站起,“爲兄明日便隨你同去,定讓那無毛賊禿曉得我紫陽御氣術的厲害。”
“八哥......”溫嘯風的話瞬時令我哽咽了,他強封元神,只剩下了三個對時的壽命,三天之後便會離我而去,而他這麼做的原因我自然也明白,他是想在自己臨死之前再幫我一次。
“鬚眉男兒何故作那女兒姿態,”溫嘯風哈哈大笑,“走,帶我去見七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