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雲霄之上,罡風肆虐,一道道土黃色的法則鎖鏈橫貫虛空,宛如無數蛛線將一塊破敗不堪的大陸緊緊鎖住。
似乎觸怒了什麼,在更高處,有一道道璀璨的雷霆浮現,向下直劈而去。
那些土黃色的法則鎖鏈上方,一片片五彩毫光如同花瓣般綻開,奇蹟般的出現在了每一道雷霆的前方,將那電光吞噬一空。
在法則鎖鏈的牽引之下,那塊大陸宛如一艘巨舟,向前疾駛而去。
它實在太過龐大,似乎連這空間都經受不住這樣的折騰,經過的地方,虛空宛如被撕裂了一般,在它身後留下了一道道醜陋的黑色裂痕。
在遠處,有一塊更爲巨大的大陸正靜靜的等待着...
在遠處的大陸深處,那個巨人已然站起,他整個人有一半沒於大地之中,但只是那露出的上半身就要比世間最高的山嶽還要巍峨數倍,在他的額頭有一點五彩毫光忽閃忽滅,他的眼中則有無數黃光閃動,化作道道法則鎖鏈,橫貫虛空而去。
“小傢伙加油!放心,有我在,它傷不了你!”
一個俏皮輕鬆的聲音響起,那被稱作爲‘小傢伙’的巨人更來勁了些,一面努力的扯動着法則鎖鏈,一面低低的說了句,但是他的身體實在太過龐大,就算呢喃一般的話語也如同雷霆震響,根本聽不清說的究竟是什麼,只能聽見含糊的幾個字。
“混...大...呃...”
那聲音笑着輕叱了一聲,清脆悅耳:“先幹活!”
如若鼎帥和老筆頭在此,估計下巴都會掉在地上,那位素來威嚴厚重、不苟言笑,讓他們平時想起來都會打寒顫的老大,如今怎會轉了性子?
混元道宮之中,凰後已將所有的禁制全部開啓,自己所在的那屋子更是門窗緊閉,關的嚴嚴實實,就算這樣,她似乎還不放心,哆哆嗦嗦的將分光母鏡祭起,哭喪着臉給鼎帥倆人傳了了個訊息過去。
在那不知名的空間內,一道水波似的光紋閃起,正在那下棋的倆人皆是眉頭一皺,隨之,一個悽悽慘慘慼戚的聲音響起:“兩位大人救命啊...”
......
小剛山上
項楊和那些弟兄聚了聚,也算有所收穫,隨後又將他們收回了乾坤鼎分身之中。
這件寶貝的存在自然是隱藏不住了,但有資格入內的,基本都是信得過的。
如今乾坤鼎分身中前前後後收起了千餘人,絕大多數都是跟着項楊一起奔赴蠻亂戰場的,這些人的忠誠性無需懷疑.
一路上,項楊種魂術可沒少用。
回浮玉宗後,柢山堂、青丘堂、曾家...包括了金身堂的新弟子們,這些新收的修士,項楊可不會輕易放他們出來,非得好好洗腦之後方能放心。
凡事只怕萬一,還是小心謹慎些爲好。
掐指算了算,如今他手下的人馬也已不少,其中不乏荊哥哥、幽曇、幽牧這樣的天才,也不缺霍暴、丹鼎這樣的技術性人才,更有柢伯兮這種學者型,柢商隱、曾仇這樣的內務型,一個新宗門的框架已經勉勉強強可以搭建起來。
只是項楊的目標肯定不止如此。
他日後要面對的敵人,有可能是整個山海界最高層的那幾位啊!
這些力量,人家彈指可滅!
真要說起來,這手下千餘人如若人人皆是九劫高手,那倒還能用得上力,否則的話...炮灰而已!
原本,既然探出了浮玉神山之下的秘密,項楊應該直接將那祭祀法壇毀去,隨後便瀟灑離開的。
有那獸皮卷和轉元球在手,再憑藉他如今那非人的肉身,北神州的絕地險境可謂任他縱橫。
有道是富貴險中求,這些個絕境有不少其實都是極佳的洞天福地,到時先隨便找個犄角旮旯一鑽,把自己身邊人安頓好,只要身無旁騖,以他如今的實力,又是隱身暗處,山海界哪裡不可去得?
但如今,多了雷光這樣一個變數,倒讓他有些舉棋不定了。
這是個機會!
如果蠻亂真是一個巨大的陰謀,那隱藏在背後的那些大人物的身份實在太過驚悚,如今的項楊根本連參與進去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想要摸清底細了。
他總不可能傻呵呵的跑去問某位至尊:“我知道你和蠻族有一腿,來來來,告訴我,你究竟想幹嘛!”
但是雷光卻不同。
就算他還隱藏着實力,但最多也就是九劫真君境吧?
項楊如今也算是有見識的娃了,在蠻亂前線,萬法仙宗那位真帝可是時常見面的,身旁的那種天地異象是根本掩飾不了的,那就等若是山海界天道給他們標註的印記。
故此,就算在雷光身上感受到了一定的威脅,但項楊卻依舊留了下來,默默的等待機會,期待從他身上獲得突破口。
到時,至少能將面前的迷霧撥開少許。
......
雷光此時並不在浮玉神山的寶塔之內。
他早已回到了自己原先所居的洞府之中。
這麼多年,那山峰頂部的茅屋和雷池佈置半點未變,只是那池中雷水發出的藍色熒光顏色已經濃的發黑,看上去倒似是有一片片的影子在那十來丈寬的池子中不停徘徊着。
雷光的弟子不多,整個山峰之上,加起來也就幾十號人,其中還有一大半是平時服侍的僕役和藥童。
在這山腰之上,移植着一片雷擊木林,在雷擊木林上方則是大片的藥田,那些弟子和僕役們,平日裡便居住在藥田旁。
至於峰頂的這些茅屋,除了雷池中央雷光所居的那間,其他的,從未有人進去過,哪怕是他最親信的弟子,也絕不敢多跨一步。
當年,曾有一名化神期的弟子,不小心推開了某間茅屋的門隙,直接便被天雷轟成了焦炭。
在其中的一間茅屋內,有一塊通透晶瑩的巨大水晶,幾丈見方,上面有點點瑩光閃動,有明有暗,毫無規則的分佈其上。
雷光一動不動,宛如石雕一般,在那水晶之前已經足足站了幾天。
許久之後,某一處的瑩光忽然閃動起來,他仔仔細細的看了幾眼,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