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艘雲舟劃空而過,項楊將靈覺遠遠探出,前方數裡皆在掌控,有攀天樹和天地福瑞萬靈訣在,昨夜的消耗一個白天早已補足,如今正是靈覺最旺盛的時候。
空中下着濛濛細雨,無月無星,剛過寅時,乃是天色最爲昏暗時候,項楊忽然眉頭一皺,直接用傳訊玉簡給後方的操舟者都下了令,幾十艘雲舟朝前滑行了近百丈,戈然而止。
“項老大,怎麼了?”昨夜一過,楚軒對他的評價又高了幾分,項楊的神識竟然能探尋到裡許之外的山峰,這簡直都能媲美真人了。
他是不知道,項楊如今用的還是靈覺,而且那距離哪止裡許,否則的話估計一天都得託着下巴。。。
“楚兄,這凌天劍宗的宗門可在此處?前方怎麼有個陣法。。。”
“陣法?這倒怪了,我來時也經過此地,怎未發現?再說了,凌天劍宗的宗門在我們西側千里之外,這裡乃是最偏僻地方,怎會出現陣法?”
項楊皺眉不語,經過老筆頭的調教,他對陣法的瞭解估計在整個山海界都是頂尖的,數裡之外,那一層淡淡的元氣波動幾乎遮天蔽地,毫無空隙可找,絕對是個陣法。
“往旁邊走走看!”畢竟是在趕路,而且又是在凌天劍宗的地盤,雖然以項楊如今的陣法造詣,想要破掉這樣的陣法並非難事,但卻也不願多事,直接調轉了方向,朝着右側而去。
沒料到,剛走了沒多遠,前方也出現了陣法的痕跡。
往左一樣如是,他們就好像鑽進了一個籠子,來時的方向便是籠口。
“真是古怪。。。”
楚軒對項楊的判斷深信不疑,在旁邊輕輕的吸了口氣,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我們走的乃是岱山,焦名山脈之間的狹路,前方翻過了涿光便出了凌天劍宗所轄了,如今看來,難道那凌天劍宗竟然將這三座山脈都布上了護山陣法?如此大的手筆,就連我們九鼎仙門也做不到啊。。。他們想幹嘛?”
“雖然是陣法,但元氣波動極淡,不是什麼護山大陣,只是警陣而已,不過範圍如此之大,其中必有古怪。。楚兄,你看我們是否要退回去,繞道而行?”
“岱山一側便是凌天劍宗宗門所在,要繞便只能走焦山的方向,但那裡有個險地,再繞便要多行幾天了。。。”
楚軒沉吟了會,搖了搖頭,決然說道:“算了,既然只是警陣,那便直接衝過去便是,就算被凌天劍宗發現了又如何?我們乃是奉蠻亂之令前去報道的,料他凌天劍宗也不敢將我們如何!”
他都如此說了,項楊自然也無不可。
他早已觀察過,那陣法範圍雖大,但是元氣分佈不勻,能很明顯的發現不少節點,乃是用元氣石佈置而非儲元陣,如若他一個人,自有辦法悄無聲息的度過,但如今帶着幾十艘雲舟,想要不驚動別人,那便只能先破陣了。
雖然這種陣法他幾乎彈指可破,但關鍵是此乃警陣,破陣之後對方自然知曉,沒什麼意義。
又回到了剛開始停舟之處,來來回回折騰了半天,此時已是卯時,雖然東側的天際之上已然微微泛白,但此處三面羣山環繞,依舊昏暗無比。
“走!”遠處朦朦朧朧的山影接踵起伏,就好像一頭頭巨獸比鄰盤踞,項楊一聲令下,一艘艘雲舟朝着兩山之間的凹谷直射而去。
一道微弱的亮光閃動,已然過了警陣的範圍,項楊將靈覺探到最遠,帶頭狂奔着,按楚軒的介紹,這片涿光山脈厚不到千里,雲舟全速之下不到一個時辰便能穿越,再過一小段平原便是那險地所在了。
小半個時辰後,雖仍未日出,但天色已經蒙亮,雲舟緩緩降速,楚軒面色難看的看着四周,四面皆有一點點的舟影掠來,看那棱角分明的舟身,都是凌天劍宗的制式雲舟,這數量,每一面都有幾十艘。
項楊腳下的這艘,乃是楚軒的座駕,九鼎仙門出品自然也是好貨,而其他浮玉宗修士所乘坐的便是檔次較低的那種了,想要跑是肯定跑不脫的。
“爾等何人!膽敢擅闖此地!速度將雲舟降下束手就擒!等候發落!”
遠遠的,便有一聲大喝傳來,入耳尖銳,就好似兩塊金屬摩擦的聲音,耳壁都被他刮的隱隱作痛。
等到近了些,那聲音又‘咦’了一聲:“哈,浮玉宗?北面那破落戶、賊窩?這麼多雲舟,只怕全部家當都在此了吧。。。”
浮玉宗的那些雲舟上都繪着白色神山的圓形徽記,那人也認得,一看便哈哈大笑了起來。
項楊臉色一沉,浮玉宗宗門情況複雜,不少堂口都是由外遷徙而來,大多都是在原處混不下去的,也確實有些良莠不齊,但這賊窩兩字也太過難聽了些。
楚軒已然召出了飛劍,御劍而起,在空中朝着四方遙遙一拜:“九鼎仙門內門弟子楚軒,應蠻亂詔令,攜浮玉宗諸位同道前去宗門,途經此處,諸位應是凌天劍宗門下,不知何故阻我等去路?”
他在那交涉,項楊神色不動,先是傳訊下去,讓身後的雲舟聚集了起來,擺出了一個圓形,而後將自駕的雲舟往後退去,到了正中的位置。
他行事小心,心思轉的又快,早已感覺到了不妙。
如此多的雲舟同時行動,凌天劍宗之人也不是傻子,又怎會想不到乃是蠻亂召集之故?
如今依舊將他們攔下,這其中必有蹊蹺。
如若人家是有備而來,楚軒扛出九鼎仙門的招牌也未必好使,指不定便會發生什麼變故,還是先預備起來爲好。
果然,楚軒話音剛落,對過那人便大笑了起來:“九鼎仙門,好大的招牌,不過卻唬不住咱們凌天劍宗!給你們十息時間,如若還不束手就擒就別怪咱不客氣了!唔。。。蠻亂將至,據說這段時間經常有蠻人奸細混入,你們由北方而來,我看有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