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殺吸收的是精神力,而這一柄,如果按天衍的說法,吸收的是生命力...所以,效果也不同,而且這一柄,由於更爲完整,所以威力也更大!”
“如果說瞬殺對精神力的增幅最高可以達到二十倍的話,看方纔的效果,那該有多少倍?那女孩怎麼看也沒幾兩肉啊...抽空了她也就那點生命力...”
“不過也可能是那枚仙石的功效,或者是由於攻擊方式不同所造成的,譬如那灰白色的氣息就好像毒液一樣,會傳染...”
看着那在剎那間便變得形容枯槁的女孩,項楊立馬做出了判斷,隨之,便扭頭朝着那巨獸看去。
“如果是滅殺生命力的話,以這頭怪物的體型,應該還不至於一擊斃命,就算擊中的頭部的要害。但這種章魚一般的怪物,往往致命的部位未必是在頭部...”
遠處,景懷真帝已然衝到了巨獸的身前。
巨獸的身體雖然已經有一小半腐爛,但是餘下的那些依舊有數百丈高低,在它面前,景懷的身影渺小如蟻。
但是,他身旁的那一排冰劍卻也不是吃素的,每一柄都有數十丈長短,一刺一絞便能從怪獸身上刮下一大片血肉來。
怪獸雖然身體龐大,但似乎肉體的防禦力並不算強,無論是身旁的軟足,還是如今的本體,每一劍下去,都能應聲而落。
而受到了那致命一擊後,那怪獸整個頭顱(如果它有頭顱的話)基本已經全部潰爛,此時已經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那些軟足無力的低垂在海水之中,根本連揮舞一下的力氣都沒了。
“這種級別的怪物怎麼可能這麼弱...”
看似形勢一片大好,但項楊心中卻泛起了一絲寒意,這哪裡是一頭高階仙獸該有的實力?
怎麼看怎麼古怪啊...
他都看出不對勁來了,景懷真帝如若察覺不到,那他這麼多年也算白活了。
在那些冰劍依舊狂風暴雨般的攻擊掩護之下,他整個人已然收住了衝勢,反而朝後撤去。
他右手食指尖有瑩光閃動,一團銀色的光芒直射而起,迎風一展,便融入了空中,只是頃刻之間,數裡方圓之內,忽然風停雨歇。
隨之,海面之上,一朵朵冰蓮綻開,蓮葉之上,有嫋嫋寒煙四散,寒煙到處,洶涌的海水剎那之間便被凍結。
彈指間,數裡方圓之內便成了一片冰雪的王國。
在那巨獸身旁,更是聚集着數百朵冰蓮,那寒煙鋪天蓋地,將其完全籠罩了起來,等到寒煙散去,當中已經出現了一座晶瑩剔透的冰山,巨獸被其封印在內,好似一座栩栩如生的雕像。
景懷真帝這才鬆了口氣,停住了身子,雙指連畫,虛空之中泛起點點藍光,化作一道道符紋,印在了冰山之上。
他乃七劫巔峰真帝,法則之術再加玄器之力,此時既然已經得手,這怪物便絕無幸理。
只是爲何竟然如此輕鬆?怎麼想,都有些與理不合啊...
難道說,是駱月亮那小丫頭的那把魔弩之功?
那巨獸伏誅,原本的威脅自然也就煙消雲散了,下令的駱月亮已然昏迷不醒,自有他人接過了指揮之責。
西神州修士確實訓練有素,只是短短片刻,原本散亂逃遁的艦隻便又整頓完畢,排成了整整齊齊的編隊,朝着景懷真帝駛來。
在他們後方,項楊卻是越來越覺得不妙,身旁光幕之上,代表那巨獸和下方的紅點並沒有消失...
他朝着前方看了看,嘆了口氣,繼續跟在了後頭。
照理來說,此時此刻,他應該直接遁走纔對,但是,一來那柄‘瞬殺’對他的誘惑實在太大,二來,他對這支艦隊中那些紀律嚴明的修士倒是頗有好感,也真不忍心看着他們全軍覆沒。
有幻幽在,若是實在力有未逮,最不濟逃生總沒問題吧?
如今最大的關鍵是,那巨獸究竟有何後手?
和三清至尊一戰之後,項楊對這些活了無數年的老妖怪的手段實在有些心有餘悸,當時他自己是有心算無心,最終才僥倖成了贏家,但此時在這茫茫北海之上,天時地利人和一樣不沾,實在有些沒底。
論頭腦,妖獸開了靈智之後,除了一些天生愚鈍的之外,比人類絲毫不差,甚至由於壽元漫長,有許多反而更爲睿智些。
這頭巨獸看似體型笨重,但既然能想出埋伏的主意來,絕不會是那種一根筋的類型,如今這情況,必有蹊蹺。
他緊緊的盯着身前的光幕,那一點點的紅芒已快接近海面,最多還有片刻便要到來。
朝前方看去,那支艦隊依舊毫無所覺。
那真帝大戰之後似乎也有些疲累,正踩着一支獨木小舟緩緩迴歸。
而那巨獸似乎真的已經伏誅,被封印在那巨大的冰山之中一動不動,一支支張牙舞爪的軟足也被封印在內,看上去倒好似一朵盛開的多瓣秋蘭。
灰白色的氣息果然也有限度,將其小半個身軀侵蝕之後便已散去。
風雨已停,原本被巨獸蕩起的海嘯也已從兩側遠去,如若沒有那從海底浮起的那些異物的話,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正常。
從翻天覆海到風平浪靜,似乎只隔了那麼一瞬間,形成了一種極其詭異的氛圍。
一時間,那些艦隻之上,似乎靜的連心跳都能聽見。
“噗通...噗通...噗通...”
景懷真帝率先警醒,直接大喝了一聲,足下的小舟四分五裂,他自己則依舊步步向前,只是那足尖點處,處處都有冰蓮盛開,一絲絲寒氣朝四面八方蔓延而去...
走出了數十步之後,他腳下已然出現了一片冰原,然而,短短的時間,他便數次使用了大範圍的法則之術,神識耗費極大,越往前走,他的臉色便越是蒼白,白的似乎都有些透明起來。
離那旗艦還有數裡...
忽然間,一點點血光從海面之下閃起,越來越亮,整個海域似乎在剎那間被其點燃,視線所及之處似乎處處都有血焰跳動。
景懷身後,那塊巨大的冰山發出了隆隆的聲響,一道道斑駁的裂痕隨之而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