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案子越早越好，之前不是有過一次兩輪審訊過後就乖乖招了的嗎？”
方諾嘎吱晃動一下凳子，將雪茄的菸灰彈在菸灰缸裡，之後一臉認真的盯着江川和嚴屹。
“上面不斷的催着我快速破案，拜託，你們有線索，有時間線，而我有什麼？面對他們強盜般的逼迫我又能做什麼？外面有個作家甚至將這件案子寫成了一本偵探小說，寫着我們晉西警局的兩個警察面對謀殺案毫無進展，你知道這本書的名字叫什麼嗎？《笨蛋法醫與無能警察》而這個原型就是你們兩個？”
“這麼說倒也沒什麼錯，我們並不是福爾摩斯或是大偵探波洛，兇手也不是一個蠢蛋”
江川不以爲然的說道。
嚴屹也認同的點點頭：“現實可不像是偵探小說那麼容易，厲害的主角總是會遇到蠢到家的犯罪”。
“閉嘴”方諾從椅子上騰一下站起來，重重的將雪茄煙揉滅在菸灰缸中，伸出右手食指指着嚴屹，臉色變得異常扭曲。
“聽着，現在總局正在商議是否成立個特別小組來接手這件案子，而晉北分局的人也在寵寵欲動，要是還沒有什麼進展，我們都得滾回老家……”
“我有個新的線索……”江川插嘴道。
“閉嘴吧江川科長，看在上帝的份上”方諾氣急敗壞的在那狹小的辦公區域內走來走去。
“我現在只想讓你們快點破案，最壞的打算是放棄案子”方諾雙手持在桌上臉色不善的盯着嚴屹：“這全由你們決定，去他媽的，我纔不想在這件事上操心，如果你們沒有能力，鑑於公衆的影響力我會替你們做出選擇，晉北的皮特丹尼爾是個好警察，你們知道的，他破獲的案子並不比你們少”。
江川皺起眉頭，腦袋依靠在椅子上，食指不斷敲擊扶手。
看到江川的樣子，方諾再次喋喋不休的說起來。
“這裡可不是放鬆的地方，話我已經說到這裡了，接下來就看你們了”
“我是想說，其實我們掌握了一條線索，這個線索指向岷山市的一個教堂，通過我們走訪調查，被害人周圍的好友以及她的筆記都指明岷山市教堂確實存在着一定的嫌疑，我想請你代爲申請調查令，這裡應該會是一個突破口。”
“你想調查岷山市？”
“目前來看哪裡應該存在一些線索！”
“如果你的判斷失誤，你知道接下來面臨的是什麼嗎？”
方諾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怒火，事實上他從剛纔到現在就一直髮着脾氣。不管是對江川，還是對自己。
調查令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辦的事，可如果一旦指向性的線索與岷山市毫無關係。回過頭來一定會引得岷山市的那羣傢伙嘲諷。而自己曾經在哪裡任職過，對於哪裡的人他沒有任何好感。
關於這一點，他自己清楚的知道，在岷山市任職期間，哪裡的人對他也不會有任何的好感。
眼看江川和方諾的對話充滿火藥味，一言不合就要再次爆發爭鬥。
嚴屹輕輕咳嗽了幾聲，將雙手放在桌上手指交叉在一起，盯着方諾。
“不管怎麼說，這件案子由我們跟進，這麼說吧！不管他們想要幹什麼，你能爲我們爭取到多少時間？”。
嚴屹頓了頓，接着補充道：“這個案子決不能落在別人哪裡，無論如何都不行，你知道的，晉西警局一直以來是阿加斯達破案例最高也是晉西最穩定的地方，如果由別人偵破了這件案子，那對於我來來說失去的可不光是榮譽那麼簡單，我想這一點你比我清楚”。
江川知道，嚴屹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爲他們都很清楚方諾的爲人，他之所以爬的這麼快與晉西警局的破案率分不開。
如果失去這次的主動權，對於其他人或許沒什麼影響。但是對於方諾來說無疑是滅頂之災。
讓頂頭上司在那羣議員面前丟盡臉面，對於方諾可不僅僅是撤職這麼簡單。
“現在還不太確定，不過我也在儘量爭取，但是晉北的那羣傢伙一直在火上澆油，如果我們還不能儘快交出嫌疑犯，那他們就會不通過會議直接下命令了”。
嚴屹長長探口氣，微微點頭道：“給我們點時間，這個月內我們一定會找到某些線索，到時候就算不能找到嫌疑人，我想那羣傢伙也不好再說什麼！OK？”。
方諾愁眉苦臉的緩緩拉下視線微微點頭。
“我儘量會爭取時間，月底前如果還沒有什麼進展，你們知道後果吧！”
“知道”
倆人幾乎是同時說道。
方諾坐在椅子上，用手揉捏着鼻樑骨，不再說話。
嚴屹看向一旁的江川，對方衝他聳了聳肩。
倆人幾乎是同一時間起身，接着轉身離開了方諾的辦公室。
大廳外面，嚴屹衝江川挑了挑眉。
“你是怎麼想的？”
“什麼怎麼想的？”
“我是說接下來”嚴屹推開自己辦公室的門邊走回過頭來看向江川;“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順着線索查吧！”
“那爲什麼不將這件案子直接放棄，交由晉北那邊處理？”
江川尾隨嚴屹進入辦公室，關上了門。
“我看你絲毫不想放棄！”嚴屹追問道。
江川走向一旁的咖啡機，衝了一杯咖啡遞給嚴屹，反問道“你了？”。
“我也不想放棄，如果在我職業生涯上有一個放棄的案子，我會痛苦一輩子的！”
嚴屹輕輕抿了一口咖啡，說出自己的想法，事實上他看的出來，江川也決不可能會任由這件案子從他的手中溜走。
這種常識性的思維就像是獵人不會看着獵物從自己的視線中逃掉一樣，如果將案子和打獵相比，那麼江川無意是最合格的獵人。
“要不你去買本那個作家的書？”
“你是說笨蛋法醫與無能警察？”嚴屹惡狠狠的捶了一下桌子：“讓我知道是誰用我們的名字寫這種無聊故事，我會讓他好看”。
江川笑着說：“這個描述倒也不無道理，蠻符合的！”。
看着江川露出久違的笑容，嚴屹也裂開大嘴笑了起來。
江川擡頭看了一眼掛在牆壁上的鐘表，此刻正好一點左右，他將杯中的咖啡一飲而盡。
“我想我們應該順着這條線索去看看！”
說着江川將李倩倩筆記本中那張宣傳單拿了出來。
“走吧！”
嚴屹皺着眉頭說道，他皺眉可不是因爲案子的緣故。而是因爲江川這次衝的咖啡比起以往來說苦的難以下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