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張清秀小臉兒上露出的猥瑣表情,蘭清若突然覺得,自己的定力不夠強。
至少,此刻,恨不得立刻轉身就走的衝動越來越強烈了。
如果他不是天澈的丞相,如果他不是以“忠”明志的蘭家家主,他恐怕已經拂袖而去。
他就想不通了,朔越到底是什麼樣的國家?
竟然能教出如淳于子衿這般舉止怪異、表裡不一的公主來!
甚至她還是“鎮國公主”。
真的難以想象,什麼樣彪悍的國家,纔會用這樣的公主來“鎮國”。
深深呼吸了幾次後,蘭清若終於臉色恢復正常。
“公主,皇后已經離開半月有餘,至今音訊全無。”蘭清若說道:“陛下也快等不下去了,無論出於什麼樣的原因,公主都不應該再有所隱瞞。”
“我只想知道,皇后這次去樓蘭,有什麼樣的目的?”稍微頓了頓,蘭清若繼續問道:“或者說你們到底達成了什麼樣的協議。”
蘭清若那清澈如湖水般瀲灩的眸子,閃過一絲深暗。
身爲天澈丞相,他自然有其智慧過人之處。
瞞住一天兩天或許沒有問題,但是時間一久,他終究會被發現異常。
風汐紫是什麼人,他比誰都清楚。
那是風家家主,天澈的皇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這世間除了墨止嵐,敢問又有誰能讓她折服。
也許她會爲了玄旒羽甘願冒險,但這絕不是她這般衝動的全部原因。
而眼前這位總是嬉皮笑臉,掛着那麼一絲不正經笑意的淳于子衿,則更是深不可測。
當年的淳于子衿不過十來歲,在朔越大亂之時,憑一己之能,力保新皇登基。
評定內亂,攘除外敵,建立不世功業;被稱爲當朝“力挽狂瀾”的功臣,其手腕之高絕不會在墨止嵐之下。
這樣兩個女人湊在了一起,天下如何能夠不亂!
淳于子衿眨了眨眼,擠出一副單純的笑容,卻又藏着一臉偷了油的耗子一般的賊笑。
“我說相爺,其實這件事情也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嚴重。風汐紫呢,可以爲了墨止嵐去死,但絕不會爲了墨止嵐而生。所以她去了樓蘭,也不過是爲墨止嵐拿到他想要的。而恰好此行,可以救出玄旒羽。風汐紫是個生意人,這麼便宜事情,她當然不會錯過。”
“至於我呢,在我眼裡、心裡只有相爺一個。”一臉委屈的樣子,淳于子衿繼續說道:“如果我幫風汐紫,她當然也不會刁難我了,但是假如我不幫她,以她的性格,肯定會不擇手段的把相爺你當貨物一樣的賣出去的啊啊啊啊啊~相爺,我可是真心實意的要娶你……額,或者,你娶我。我可不想被風汐紫威脅,到時候肯定不是現在這麼簡單。所以說,其實,我……我是被自願的!”
拼命的眨了眨眼睛,努力想從眼角擠出一兩滴淚水來,卻又最終失敗,沒辦法,誰讓她公主大人如此之厚的臉皮。
讓她哭出來,可比要她的命難得多了。
蘭清若白皙的俊顏,帶着些許病容,修長的指掩在脣間,輕輕的咳了一聲。
“公主的意思是說,皇后去樓蘭果然是帶了驚天的計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