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子衿看着滿目的燈火照映着男子如玉一般的側臉,那顏色顯得有些蒼白。
在一瞬間,她的眼底裡多了自己也不曾發現的關切,蘭清若爲何是這樣一幅羸弱的身子呢?
驚才絕豔,卻又身姿病孱,貴爲丞相,固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終究還是經不起雨打風吹……
淳于子衿在心底裡多了幾分的憐憫。
“你果真是沒事麼?”淳于子衿關切道。
聽出了淳于子衿語氣中的憐憫,蘭清若皺眉,也不回頭了,只是靜靜地趕車,“本相的身子,本相自己清楚。都是頑疾了。有勞公主費心。”
溫潤的聲音,帶着淡淡的疏離意味。
淳于子衿知道,自己這是踢到了板磚了!
這個男人,爲什麼這般決絕?
“籲——”一陣勒馬的聲音,原來不知不覺已經到了。
蘭清若從容下了馬車,立在車邊。
“公主,到了。”男子溫涼的聲音傳來,不輕不重,卻也恰好穩穩當當的落入了淳于子衿的耳中。
淳于子衿回過神來,撩開了馬車上的簾子,一眼便對上了蘭清若那雙清朗如月的眸子。
如月麼?
可惜,是冷月,殘月……
淳于子衿低嘆了一聲,小心的出了馬車,由於腳傷的緣故,她幾乎是挪動着出來的。
看着淳于子衿被自己包紮的嚴嚴實實的玉足,蘭清若禁不住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
“抱我。”
子衿伸出手來,像是理所當然一般,一雙星眸定定的看着蘭清若。
“嗯?”蘭清若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呆愣着看着淳于子衿的動作和神情。
淳于子衿撅起了嘴,不滿的看着蘭清若,一臉的幽怨。
“抱我進去。”
這般說着,淳于子衿將手伸得更高。
蘭清若眉尖輕蹙,“大庭廣衆之下,對公主的名節有損。”
蘭清若拒絕的是義正詞嚴,但是,他卻忘記了自己面對的不是旁的女子,而是淳于子衿。
那個朔月國的長公主,殺伐果斷的第一公主,淳于子衿。
若是淳于子衿知道什麼叫名節有損,她還會公然在大殿之上強吻蘭清若麼?
若是淳于子衿知道什麼叫名節有損,她還會夜探相府□□相爺沐浴麼?
若是淳于子衿知道什麼叫名節有損,她還會一口一個要嫁給蘭清若,並且弄得滿世界都知道了麼?
這個女人叫淳于子衿!這世間就沒有她不敢做的事情!
所以,在聽到蘭清若這樣的拒絕之後,淳于子衿果然挑起了眉頭。
“相爺,只怕是你早已忘記了,相爺和本宮,第一次見面便已經是一吻定情了。方纔,相爺又脫去了本宮的繡鞋,觸摸了本宮的玉足。這也算是已經有了肌膚之親了吧?本宮如今腳不方便,相爺這般忸怩,難道是要本宮自己走進去麼?”
淳于子衿一番話說的頭頭是道,她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蘭清若的表情,但是很顯然,蘭清若卻是沒有給她任何的表現。
“即使如此,本相得罪了。”
蘭清若知道辯不過這牙尖嘴利的長公主,索性也就不再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