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當標靶之中所儲存的能量開始釋放之時，意識海空間內的情形又是一變。
牌面上小丑的面容似乎變得愈發可怖起來，那上翹的嘴脣顯得更加滑稽。可是，在小丑牌面那釋放的光芒卻是愈發的耀眼奪目。
如果說這些光芒適才還有些虛幻的感覺，那麼此刻的光芒就強烈得如同實質一般，帶給人一種質變的感覺。
澎湃的精神之水毫不留情地砸落，帶着碾壓一切的宏偉氣勢濤濤而來。
然而，這些精神之水一旦碰觸到小丑所釋放的牌面之光，頓時被其中熱量所蒸發，從而變成了團團霧氣，迅快地消失無蹤了。
於靈賀如今可是御魂修爲，其精神力量之強悍，更是達到了黃色等階。
相比之下，就算是有着融玄境界的強者，若是單以精神力量而論，也未必就能夠達到此等水準。
這也是於靈賀在沒有白龍馬幫忙之下，也能夠憑藉手中龍槍與柳山周旋一二的最大憑仗。
黃色等階的精神力量和身體素質，哪怕是在御魂等階，也擁有着越階挑戰的可能。
但是，如此強勢的力量在小丑的面前卻顯得是如此的孱弱，其龐大能量迅快地化作了濃濃霧氣，並且最終消失於意識海之內。
於靈賀先前還有些擔憂，如此強烈的衝擊是否對自己的意識海有着什麼負面影響。但是到了此刻，他終於確定，這樣的交鋒就算再慘烈百倍，似乎也無法對意識海造成任何傷害。
他的膽量頓時變大了許多。
眼看這一輪精神之水的衝擊沒有絲毫效果，於靈賀也是不急不躁，在他的命令之下，又是一波精神之水從標靶中狂涌而出。那精神之水的衝擊力極爲強悍，而且因爲連續不斷的關係，甚至於造成了疊加的效果。
一輪，二輪。三輪……
於靈賀此刻已經鐵了心，無論這小丑能夠化解多少輪精神之水的衝擊，他都會全力以赴。
標靶之中可是有着以“千”爲單位的精神能量儲備，若是這小丑真的能夠將其全部化解。那於靈賀也就是心服口服了。
不過，小丑的力量明顯沒有如此的強大。
當這精神之水的衝擊達到了三十次左右的時候，小丑牌面上的光芒已經黯淡了許多，再也沒有了最初之時的那種狂暴兇猛，銳不可當的氣勢。
緊閉雙目的於靈賀嘴角微微翹起。這是一絲略帶得意的開心笑容，因爲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次的賭注，似乎是自己贏了。
當然，以如此瘋狂姿態催發撲克牌最後的大小王，其實並不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以於靈賀如今的修煉方式，最爲妥當的辦法，就是慢慢衝擊，以滴水穿石的姿態來達到最終的目的。
但是，因爲衡玥寧被抓。天拂仙態度不明的關係，所以他才孤注一擲。
而此時，他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轟……”
小丑牌面上的光芒愈發的黯淡，終於在第三十五輪精神之水衝擊落下之時，那牌面強光再也無法順利地蒸發這濤濤巨浪，反而被其衝破了一絲縫隙。
雖然這一絲縫隙極爲細小，但就仿若是大壩開裂，那無盡的洪水在這一刻爆發出了難以形容的恐怖能量。
原本固若金湯的光芒終於被其衝開，更多的精神之水源源不絕地涌入其中。
牌面上小丑竭盡全力地揮舞着雙手，但是如今敗勢已成。它就算是有着有着通天之能，也是休想力挽狂瀾了。
隨着精神之水的不斷壓迫接近，那擁有着無限熱量的耀眼光芒逐漸消失。當最後一縷光芒也被精神之水壓制，並且消散之時。小丑終於無法抵抗那源源不絕的力量衝擊了。
“轟……”
隨着接二連三的巨響爆發，那精神之水接觸到小丑牌面，並且不斷地洗刷起來。
此時，就連於靈賀也顯得頗爲緊張了。
能夠以強烈姿態抵禦精神之水衝擊，這樣的情況於靈賀此前從未遇到過。雖說此刻小丑已經被標靶中的無盡能量給強行鎮壓了下去，但就連於靈賀也不敢保證。這東西會否還有什麼詭異手段。
不過，讓他感到安心的是，小丑並沒有釋放出什麼大招，而是靜靜地躺在原地，任憑那精神之水的不斷沖刷卻沒有絲毫反抗的跡象。
慢慢的，在精神之水源源不絕的衝擊下，小丑牌面終於開始有了一絲的動搖。
這搖曳的幅度一開始還是微不可覺，彷彿僅僅是一個錯覺罷了。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它的搖曳幅度就飛快的增加了。
意識海空間之內，於靈賀並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時間。
在這裡，時間的流逝彷彿已經失去了意義，而他則是全身心地沉溺於衝擊小丑牌面的過程之中，再也無法分心旁顧。
也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時間，似乎已經過去了千年歲月，但又彷彿僅有一瞬間而已。
那代表着小王的撲克牌終於“啪”的一聲騰空而起，被於靈賀以前所未有的強悍手段給硬生生地激活了。
感應到這一幕，於靈賀的心中自然是欣喜若狂。
但是與此同時，他也感到了一陣難以形容的眩暈感和疲憊感。
雖說此刻標靶中儲存着的精神力量依舊龐大得難以想象，但他的承受能力卻已經達到了幾乎是極限的地步。
一個人可以動用的力量是有限的，正如鐵匠鍛造神兵之時，需要掄到大錘。
他能夠掄到大錘每一次敲擊出極限的力量，這樣的敲擊可以有無數次，每一次敲擊的力量也能夠有所保證。
但是，在敲擊的同時，他的體力會逐漸消耗，當到了一定程度之後，甚至於無法舉起手中大錘。
就算他的體力和力量沒有限制，身體也會無法承受如此接連不斷的錘鍊。
凡事都有一個度，若是超過了這個度，那麼結果就是弄巧成拙了。
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於靈賀的精神意念緩慢收斂。
今日能夠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是相當的不容易了。至於最後那一張撲克牌，還是留待日後吧。
然而，正當打定主意，想要撤離之時，那僅存的最後一張大王卻是開始動了。
它緩緩地翻轉了過來，這上面所描繪着的圖案，依舊是一個小丑。不過，這個小丑並不是蒼白沒有顏色，而是鮮豔得讓人永生難忘。
小丑的眼眸中沒有任何感情，但卻像是兩把利箭，能夠刺穿一切。
於靈賀的心中一凜，他隱隱地感覺到，自己似乎是遇到了更加難纏的事情。
下一刻，那大王小丑緩緩地擡起了手，隨着它手臂的擡起，那些漂浮在半空中的撲克牌們頓時激盪了起來。
它們在虛空中飄動着，就彷彿是聽到了某種命令一般，迅快地組成了一道華麗的防線。
此時，在大王牌面的周圍，依舊有着殘存的精神之水。
但是，當那些漂浮着的撲克牌組成防線之後，這些精神之水頓時朝着外面狂瀉而出，哪怕於靈賀發動精神意念阻攔，卻也一樣地無濟於事。
臉皮子抽搐了幾下，於靈賀的心涼了下去。
他終於明白自己剛纔隱隱感到的一絲不妥是怎麼一回事了。
這撲克牌最後兩張大小王，實在是坑人啊。
小王也就罷了，僅僅是主動反抗而已，它的力量雖然強大，但最終依舊無法與標靶內的龐大能量抗衡，被一輪輪的衝擊活活碾壓而死。
可是，輪到大王之時，這傢伙竟然直接越過了於靈賀的精神意念，將整副撲克牌全部掌控了起來。
這一次，於靈賀所要面對的，可不再是一張撲克牌，而是整整五十四張了。
看着這一面面化作盾牌一般的撲克牌，於靈賀有着一種想要破口大罵的感覺。
標靶中儲備的能量雖然強大，但卻有着釋放限制。每一次釋放之時，都僅能夠釋放一個單位。若是不計一切的全部釋放，那麼怕是尚未衝破這些撲克牌的封鎖之時，他的意識海就要先一步崩潰了。
可是，以這些撲克牌所展現出來的強度來看，想要以單輪次的精神之水衝破它們的防禦，也是一件異想天開的事情了。
於靈賀甚至於有着一種預感，哪怕自己將標靶中所有的精神力量都以車輪戰的方式釋放出去，這些抱成一團的撲克牌也能夠完美抵禦。
畢竟，標靶中的能量雖然龐大，但撲克牌的數量如此之多，同樣能夠輪流休養。除非是一次性的穿透所有撲克牌，否則別想讓它們服輸。
心中隱隱地冒出了一個念頭，這樣的變化，或許就是他強行衝擊的結果。
如果他願意付出大量的時間，以溫和手段慢慢衝擊，那麼這副撲克牌也不會弄出如此之大的動靜來回報他了。
面對着如此強勢的撲克牌，於靈賀的心中泛起了一絲無奈。莫非，他真的要被困於此地，向現實低頭服輸了麼？
腦海中瞬間閃過了無數畫面，他所經歷的無數生死場景如同走馬觀花般一一的浮現了出來。
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於靈賀的意志力變得前所未有的堅定。
不，我不會服輸的。
這是他此時心中唯一的執念，除此之外，再無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