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樓，是一片空曠的練習場地，腳下鋪着青色石磚，它們有着較高魔法抗性，不易損壞。
場地被分爲四塊。
其他兩塊，也有魔法師在進行考覈。
菲爾冷着臉，指了一塊臺子說道：“上去，把四個魔法挨個展示一遍。”
李察頷首，走上臺。
臺子長寬各三丈，哪怕釋放大型魔法也綽綽有餘。另一邊，有個穿着兩級魔法袍的法師，正在賣力釋放能量爆裂，看他滿頭大汗的模樣，估計這次晉級失敗了。
魔法，並不是錄入技能樹以後，就能馬上熟練應用。
根據個人資質不同，有的一天可以掌握，有的卻需要十天乃至半個月，那個大汗淋漓的年輕人顯然屬於後者。
至於李察？藍色光明天賦，已然證明一切。
菲爾走到另一名導師身邊，和他閒聊。
“哼，來了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得想辦法整整他。”
那名中年導師瞟了一眼李察，說道：“三級魔法師？他哪裡得罪你了？”
把經過簡略講述了一遍，中年導師詫異道：“不到一個月時間，晉升到四級？不可能吧，估計他在測定等級以前，早就在三級待過一段時間了。”
菲爾皮笑肉不笑的說：“管他呢，我倒要看看，這個年輕人只有三個魔法，怎麼通過四級的考覈。”
中年導師看向李察的眼神帶着點同情，僅憑一張殘圖，怎麼可能掌握魔法呢？魔法序列稍微亂動一點，都會導致法力絮亂，輕者重傷，嚴重者當場魔晶碎裂。
臺上，一道懶散的聲音響起：“光箭。”
嗖！
幾乎在話音落下的瞬間，光芒組成的箭矢飛射而出，菲爾正和中年導師聊着天，兩人的表情與話語戛然而止，愣愣盯着光箭落下的方向。
他們面面相覷，菲爾失聲道：“瞬發？”
另一個臺子上的魔法師，也停了下來，呆呆看着李察。
同樣是光箭，他得準備兩三秒，還不一定成功，對面那個人，和自己年齡差不多吧？怎麼就瞬發了呢？
李察彷彿置身事外，繼續舉起法杖，說道：“閃耀光球。”
一息後，巴掌大小的光球飄出去，砸在青色地磚上發出響聲。
菲爾擦了擦眼睛，惱羞成怒的說：“不是瞬發，他隱藏的很好，提前默唸咒語，我們沒有看見罷了！”
中年男人似乎還沒從震驚中恢復過來，沉重道：“默唸，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菲爾兀自不服氣，咬牙道：“反正，四級考覈我是不會讓他通過的！”
中年導師偷偷嘆了口氣，菲爾平時人挺好的，就是有些小心眼，看來這個三級小法師，把他得罪的不輕啊。
說話間，李察已經用出了第三個魔法，能量爆裂。
好整以暇的站在臺上，臉不紅心不跳，一派淡然的樣子。菲爾看得眼紅，尼瑪光系法師得天獨厚，魔晶容量和吸收速度比他人多一半！
但那又怎麼樣？你還是無法通過考覈！按照魔法協會的規矩，考覈失敗者，只有再過一個月時間，才能進行第二次申請。
中年導師也來了興趣，直接扔下自家的考覈者不管，湊在李察的臺子前。
靠殘缺的卷軸還原整個魔法？中年導師心裡直搖頭，他晉升六級已有四十年，從未妄想動過魔法序列的哪怕一根線條。
改變魔法序列，需要的是龐大淵博的知識，與時間累積起來的豐厚經驗，並且，還得是一個不怕死的瘋子。
否則，沒人願意冒着爆體而亡的風險，去改良一個只有丁點成功可能的魔法。
光束爆裂，是李察第一次使用。
它是四級魔法，比起閃耀光球之類難一些。
舉起法陣，凝神，李察眸子裡一片鄭重。
他十分確定魔法序列不會有錯，但是有個萬一的話，後果承擔不起。
技能樹開始發光，他在精神力的世界呼喚技能。法杖前指，氤氳光芒流竄，李察斷喝道：“光束爆裂！”
菲爾和中年導師的心，同時提了起來，他們眼神中帶着驚駭，光元素開始聚集，這個前兆代表着魔法即將發動！
三級小魔法師？蒙的？瞎貓撞上死耗子？
很快，一道光芒，從李察的魔法杖頂端亮起。
刷…
四指寬的光柱橫射而出，帶着炙熱溫度，所過之處空氣被燒得焦灼，如一道流星般轉瞬即逝，剩下的，是淡淡的烤糊味道。
菲爾神色呆滯，從光束爆裂出現的一剎那，他就保持了這幅樣子，一動不動。
反觀中年導師，他的模樣更甚菲爾——真的還原了？一個三級的魔法師，把殘缺的序列一點不差的補寫完整？
那名二級的魔法學徒不太懂裡面的玄妙，傻傻說道：“導師大人，您怎麼了？不就是一個四級魔法嗎。”
中年導師驚醒，下意識的破口大罵：“你懂個屁，創造魔法序列，和照搬使用魔法，能是一回事嗎！”
這是學習1+1的小孩，與創造加法的偉大學者之間的差別啊！
魔法學徒被莫名其妙罵了兩句，很委屈的囁嚅道：“什麼嘛，再過幾年，我也是四級法師。”
李察淡淡走到石化的菲爾身邊，說道：“我通過考覈了嗎？”
菲爾良久才反應過來，心裡驚濤駭浪一波比一波更大，二十歲的年輕人，他是怎麼做到改變魔法序列的？那是大魔法師都不敢輕易嘗試的事情啊。
回想李察之前的種種表現，菲爾突地一陣心寒：原來，人家並不是盲目自大，是胸有成竹啊！
他能在一個月期間，從三級升到四級，那麼，他升到五級需要多長時間？菲爾心有餘悸的想着，恐怕用不了半年，這個年輕人就會在各方面超越自己。
保不準，魔法協會在冊登記的大魔法師，又要多一位了。
菲爾壓下震驚，言語客氣了許多，他把李察恭敬的請到下面，從倉庫裡拿來了一枚四級徽章。
李察的眼神很淡漠。
菲爾十分懊悔，就此錯過了結識一名大魔法師的機會，如果一開始他就好言相待，保不準能在李察心目中留個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