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浩然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正準備離開,忽然聽到詢問,轉頭看了過去。
他向來很少在他們這個圈子中出現,說是特立獨行也一點都不爲過。不然也不會放着坦途不走,跑到037去出生入死。
李睿翼他倒是見過,至於李一禾他還是第一見,所以並不認識。
看到是個年輕女孩,餘浩然出聲問道:“你是什麼人?”
“我是李一禾。”李一禾介紹道:“唐朔的朋友。”
“只是朋友?”餘浩然笑問道,他那鮮明的五官要是不笑還好,笑起來卻給人一種滲人的感覺。
李一禾聽出了餘浩然話中的含義,紅着臉點了點頭。
餘浩然笑着搖了搖頭,說道:“我很想告訴你,但我真的不知道。”
話一說完,餘浩然便邁步朝宴會廳門口走去,路過趙越澤身邊的時候,餘浩然還對其打了個招呼。
李一禾拿出手機再次給唐朔撥了過去。聽到關機的提示音之後,她才悻悻的掛斷了電話。
隨即宴會廳內好幾個人的電話同時響了起來。
聽完傳來的內容,有的人愁容滿面,有的人卻一臉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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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之前唐朔進院前的廚房裡看了,大米和麪粉之類的主要的食材都有,所以只需要買點菜。
引水鎮只有一個小型的菜市場,能挑選的種類也並不多,唐朔於是就隨便買了幾樣比較新鮮的蔬菜。
回到小院和蘇冉打了個招呼之後,他就立即去了院前的廚房開始忙活。
三菜一湯,又蒸了半鍋米飯,隨後唐朔便依次將菜端進了客廳,這樣做雖然麻煩些,但他也無可奈何。
以蘇冉的身體狀況自然是不能動手,剩下的一個冷臉吳嬸唐朔更是不敢指派。所以就只能自己動手了。
大概是對唐朔的期望值極低,唐朔端來的幾個簡單家常菜竟讓蘇冉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辛苦了。”蘇冉笑着說道。
“小意思。”唐朔搖了搖頭,回答道。
蘇冉拿起筷子,夾了一口香菇青菜,然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她是蘇杭人,吃東西本來就比較清淡,唐朔做的這幾道簡單的小菜十分符合她的口味。
蘇冉又嚐了嚐旁邊的兩道菜,對身邊坐着的吳嬸道:“吳嬸,你也嚐嚐。”
冷臉吳嬸看了唐朔一眼,然後跟着開始下筷,吃完之後也不表態,臉上的表情甚至都沒有變。
滿臉希冀的唐朔見狀,無奈的搖了搖頭,專心的對付起面前的飯菜來。
等到一頓飯吃完。天色已經完全的黑了。
善後的工作自然也是由他來進行,等到唐朔刷完碗回到客廳的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吳嬸出聲道:“過來。”
唐朔一愣,隨即小心的挪步到吳嬸身邊問道:“有什麼事情?”
“把衣服脫了。”
“啊。”唐朔止住腳步,看了坐在一邊的蘇冉一眼,有些不解的說道:“脫衣服?”
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要治病的是蘇冉纔對啊,難道說這老太婆有偷看人那啥的嗜好?不過蘇冉看起來不像是那麼開放的人啊!
只見冷臉吳嬸從身上摸出一個黑色的鍼灸包,對唐朔說道:“要是不想讓內傷影響你以後的身手,就快點。”
唐朔這才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不禁長舒了一口氣。
他在宴會廳和虯鬢大漢交手的時就受了不輕的內傷。原本應該迅速調息纔是,可因爲當時的情況實在不允許,他便錯過了最佳的化解時間,之後他更是破忌在大廳動了手。
幸好一個下午一直在車上休息,他才勉強恢復了一些精神,但胸腔裡的淤血其實還在。
不過這些唐朔都沒有表現出來,一方面是沒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另一方面便是不想讓蘇冉擔心,沒想到卻被吳嬸給看出來了。
唐朔看了看客廳的環境,出聲道:“在這?”
冷臉吳嬸從桌子旁邊拿出一根蠟燭點燃,冷聲道:“快點。”
唐朔嚥了口口水,他現在有些猶豫。
這個吳嬸是個高手不假,但誰能保證她會療傷?萬一這一針下去扎錯位置怎麼辦?
但瞥到吳嬸那陰冷的目光,唐朔只好顫巍巍的將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坐在了吳嬸身前的椅子上。
坐在沙發上看着這一幕的蘇冉不禁驚呼了一聲,然後用手捂住了嘴巴。
這一切只因爲唐朔身上的傷疤實在太過駭人了一些,他的上半身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看起來就像是用幾塊人皮給縫上去的一樣。
吳嬸看到唐朔赤裸的上身,也露出了一絲震驚之色,不過隨即便被他掩飾了下去。
只見她將銀針放在火上烤了烤,然後迅疾出手,銀針直接朝唐朔的胸口刺了下去。
唐朔雖然很擔心對方的針法,但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大意,儘量放鬆自己的心情。
直到對方的銀針紮在胸前,而又沒有痛感傳來,唐朔這才放下了心。
事實上他的緊張完全是多餘的,他身上的內傷普通人根本就看不出來,能看出來的只怕也是個中高手。
而吳嬸能主動出聲幫他療傷,自然是有把握的。
一針剛落,吳嬸便再次出手,轉眼間連續刺入十餘針之後,吳嬸開口道:“不要說話,運氣。”
正要開口道謝的唐朔立即閉上了嘴巴,同時開始運行《太清調氣經》。
在吳嬸的銀針刺入之後,唐朔明顯覺得胸前沒有之前那麼堵了,這時他才確定了吳嬸真的是有兩下子的。
他自從上次和田螺交手將體內的勁氣用光之後,運行《太清調氣經》便沒有了反應,而此時運轉之下,體內竟然又生出了一股勁氣。
這股雖然微弱,但他還是明顯的感覺到了。
唐朔的眼前一亮,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能靠這種方法來保持體內的勁氣呢?
不過他瞬間便知道是自己異想天開了,先不說有幾個人有吳嬸這樣的本領,自己以後總不能依靠銀針來對敵吧。
過了大約五分鐘左右,吳嬸忽然再次動手,將紮在唐朔胸前的銀針按照一個奇怪的順序盡數拔出之後,一掌直接拍在了唐朔的胸口,然後迅速的閃到了一邊。
唐朔當下便噴出一口黑血,然後雙眼一閉,直接暈了過去。
坐在沙發上的蘇冉立即出聲道:“吳嬸,怎麼了?”
吳嬸收回手,看着倒在地上的唐朔道:“現在已經沒事了,睡一覺就好。”
吳嬸顯然在和蘇冉獨處的時候比較放得開,所以話也就多了一些。
她先是用銀針將唐朔經絡疏通,將胸腔裡的淤血引導至胸口,然後一掌再將淤血拍出來,過程是有些暴力,可結果還是十分明顯的。
吳嬸實際上只會聽蘇冉的吩咐,或者說她只照顧蘇冉一個人。斤斤莊亡。
而她之所以會跟在蘇冉身邊,完全是因爲小時候的蘇冉和她不幸夭折的女兒長的十分相像。
當年初次見到蘇冉之後,她便一直跟在了體弱多病的蘇冉身邊。
這麼多年下來,她也只能算是半個蘇家人,甚至蘇志國對其說話也是客氣有加。
唐朔帶走蘇冉的時候她沒有出手阻攔便是因爲蘇冉同意了這件事,若是當時蘇冉出聲拒絕,唐朔的計劃便會直接終結在她的手裡。
蘇冉自然不會懷疑吳嬸的話,點了點頭問道:“現在怎麼辦?”
吳嬸對着蘇冉笑了笑,說道:“我幫你把他搬進去。”
蘇冉的連瞬間變紅,如同晚霞一般,羞澀的說道:“吳嬸,你也來取笑我。”
“這小子來搶你不就是爲了成親嗎?害羞什麼?”吳嬸笑了笑,將唐朔一隻手提了起來道:“而且他說的方式我看也很可行,這小子身上是有古怪,你們這種情況完全是百年難得一遇。”
蘇冉低下了頭,隨即便不在理會一邊的吳嬸。
吳嬸將唐朔拎到旁邊的一間臥室之後,又將蘇冉扶起來朝同一間臥室走去。
蘇冉沒有出聲拒絕,只是路上一直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