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軒回到別墅的時候,又是半夜時分,虞江舟也是連日勞累,此時已經睡熟,沒有察覺到他回來。
爲了保持體力,他還是堅持盤坐半個小時,這纔拿起手機,打給了南宮新月。
周軒把湯普森的遭遇,詳細地跟南宮新月說了,拜託仔細調查此事,爭取能還給湯普森一個清白。
“弟,他可是你對頭,人心隔肚皮,說到底就是喝一場酒的朋友,有必要這麼幫他嗎?”南宮新月問。
“他本性不壞,是被富通天下用卑鄙的手段給控制了。也許湯普森還懷着其他心思,但這件事卻真真實實發生在他身上,新月姐,我想爭取他。”周軒直言道。
“那倒是,湯普森如果能成爲賢士一員,如虎添翼啊。弟弟,你想的很長遠。”南宮新月讚許道。
周軒一聽,呵呵笑了,這種結局太理想,他希望的,無非是不成爲惡意拼殺的敵人。南宮新月又說道:“好吧,我會安排英國那邊的分公司,將這件事兒列入重點,問題就在海琳娜身上。”
“千萬保密,寧可沒真相。”
“我知道,這種事情一旦被公開,不管是否真實發生,就是口水也能把湯普森給徹底淹死。不過,如果他真的做了這種事情,這種人也根本不值得交往了。”
南宮新月補充一句,就掛了電話,周軒卻相信湯普森,要不是壓在心頭太沉重,湯普森都不會提起,寧肯爛在肚子裡。
就在第二天上午,富通投資的官網上,登出了一條很短的公告,對接二連三發生的大車撞擊事件,表示強烈的不滿和譴責,希望警方能積極履行職責,保護外資的安全。
這頓飯好像是白吃了,湯普森醒酒就變了,並沒有放過賢士的打算,這條消息又激起了一層浪花,尤其是境外媒體,紛紛進行了轉載。
周軒有點惱火,就在這時,湯普森卻主動打來了電話,還是用了一個陌生的號碼。
“周軒,理解吧,我必須做出反應,不然的話,就是失去富通對我的信任,那很不妙。尤其,我最近還跟你頻繁見面。”湯普森道。
“我懂,這號碼哪裡來的?”周軒問。
“從下面報亭裡買的,我猜測,我的號碼很可能被監控了。”
“嗯,你這麼做很對。”周軒點頭道。
“周軒,我現在唯一能信任的人,就是你了。”湯普森的聲音有些無奈。
“這個時候,不需要更多人蔘與進來。”周軒淡淡道。
湯普森沒有再多說,掛斷了電話。湯普森和周軒偶爾會見面,他所帶來的投資公司也必然有眼線盯着,要說這種公然斥責的行爲,反而有利掩護兩人的關係。
只有富通投資言辭犀利的公告,周軒則安排下去,不要有任何反應。公告裡並沒有直指賢士,用不了多久,新聞效應就會淡化下去。
接着,周軒找來了項雷,讓他出面幫着仇大柱去處理相關的民事賠償,儘量平息事態,賢士集團主要人員不方便出面。
項雷滿口答應,小事一樁,周軒立刻給他轉過去三百五十萬,用作傷員的醫藥費以及補償,還有車輛建築等的維修費用。不夠再轉,如果有多餘的部分,可以幫幫仇大柱的家庭。
事故是仇大柱闖下的,但是,他同時也是個無辜者,不該被連累。
項雷自稱是仇大柱的親屬,去往醫院看望了傷者,並且留下了充足的診療費用,每人還都有營養費等資助。好在受傷的幾人都已經好轉,傷勢最重的也不會落下後遺症。
項雷又苦口婆心勸說很久,幾人都是迎賓、保安等,並沒有涉及到富通基因的高層人員,而且仇大柱的情況,他們多少也瞭解些,最怕只是判刑,卻拿不出任何醫療費來。這幾人也都是普通家庭,受傷還要自掏腰包,大呼倒黴,現在拿了錢也就算了。
又過了幾天,再也沒有出現大車發飆的事故,張磊那邊反饋的消息是,沒有發現赫拉,她已經走了。
赫拉不會離開的,一定就在附近的城市裡,等待機會,捲土重來。
因爲賠償到位,也沒有惡意製造交通事故的直接證據,仇大柱最終被釋放。但是,必要的懲處還是有的,駕駛證已經被吊銷,不能再開車上路。
仇大柱沒有其他社會技能,正欲哭無淚時,項雷按照周軒的安排,收留他成爲了員工,還給了他一筆善款,仇大柱自然是感激不盡。
通過這件事情,也讓劉志變得冷靜下來,跟魅影組織鬥爭,不能逞一時之勇,會被對方抓住機會,借題發揮。和周軒也沒有溝通,兩人心照不宣。
劉浪終於出院了,身體沒有大礙,周軒也沒讓他上班,先在家裡休養一段再說。
雖然魅影組織看似消停了,但是,周軒依然不敢大意,每天出行依然有保鏢陪同。宙斯發出了威脅,而赫拉也來了,決不能給他們任何可乘之機。
這是個飄雪的尋常日子,但對於劉乙真卻是意義重大,激動的前一晚沒有睡着。周軒開車帶着他,在保鏢們的跟隨下,來到臨海市女子監獄,早早的等候在那裡。
雪花越來越大,漸漸地,天地間一片銀裝素裹,分外妖嬈。劉乙真一會兒發呆,一會兒抹淚,眼神卻不離那扇門。
監獄大門旁邊的一扇小門開了,劉君諭踩着積雪走了出來,留下兩道淺淺的腳印。她衣着樸素梳着齊耳短髮,身材看起來胖了些,由於寒冷,還微微佝僂着身子,狼狽和落寞還是掩飾不住那份美貌。
“小諭!”
劉乙真高喊着下了車,朝着女兒跑了過去,劉君諭也看到了父親,也飛奔過來,跟父親緊緊擁抱在一起。
大顆灼熱的淚滴,從劉君諭的美眸中滑落下來,融化了父親肩頭的雪花,形成一條細細的水流,半空中掉落,滴在地上,重新融進雪花之中。
“爸爸很想你!”
“嗯,我也想你,今後不會再任性了。”劉君諭哽咽道。
“好,去謝謝周軒,像他這樣以德報怨的人,這個世界上不多了。”劉乙真拍拍女兒的後背。
周軒也下了車,緩緩朝着劉君諭走去,劉君諭低着頭,腳步猶豫,只有十幾米的路,卻好似有千萬裡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