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貿大廈老總的兒子被抓,消息一經傳出,動搖了不少經銷商的入駐信心,紛紛拖延了項目洽談時間。
這些可都是世界大品牌,能把國貿大廈拉高一個層次,將來可以商場用戶往高端人羣轉型。偏偏這個節骨眼上,白雄起的獨子白芮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讓經銷商們也開始嚴重懷疑白雄的人品,將來會不會拖欠貨款。
內部銷售出現問題,外面同行之間的競爭也開始升級。商場如戰場,各大商廈立刻打出各種優惠條件,想要分流國貿大廈的客戶資源,不乏誠信等標語,意在諷刺國貿大廈。
無奈之下,國貿大廈全場商品進行降價銷售,平價或者賠本處理,倒是拉動了一陣搶購潮,但除去補貼,實際利潤卻低得可憐。
白芮是獨生子,生活上自然被父母百般溺愛,吃穿用度一向都是最好的,花錢如流水。他學習一般,卻酷愛繪畫,白雄起通過關係找到了孟校長,將兒子作爲特招生進入了美術系。
說起來,白雄起對兒子平日裡要求很嚴格,甚至進行過禮儀培訓,畢竟也代表他的形象,只是他工作太過繁忙,並不清楚兒子用錢糾結了一批小混混,在學校裡橫着膀子晃,曠課逃學家常便飯。
在白雄起的眼裡,兒子是優秀的,要不怎麼能當上學生會的秘書長,並且引以爲傲。
他本來計劃,等白芮拿到了大學畢業證,就安排他到國外的專業美術學院進修,家裡的錢花不完,如果兒子能成爲知名畫家,也是家族的榮耀。
然而,就在一夜之間,白雄起發現什麼都變了。
本以爲兒子白芮能夠輕鬆的當上學生會主席,卻被突然冒出來的周軒給搶了,並且,兒子還說什麼也不繼續擔任學生會秘書長的職務。
白雄起爲此非常不高興,望子成龍是每個做父母的心願,一再逼問之下,白芮終於道出了實情。
當然,白芮口中的實情,都是他編造出來的,因爲表現得可憐,白雄起信了。
白芮講述,這個叫周軒的學生,人品低劣,橫行霸道,卻得到新來校長閆平川的絕對袒護,剛開學的時候,便糾結社會上小混混,在校門口把他給打了,手腕差點斷了。
他忍氣吞聲,見到周軒躲着走,結果,周軒卻非要糾纏羅雨凝,一天晚上發八百個騷擾短信。找周軒理論,卻被扇了耳光,甚至羅雨凝也被這小子勾搭的動了心。
競選學生會主席的事情,純屬閆平川暗箱操作,惹不起的人物,怎麼能在一起工作。
說到傷心處,白芮擠出了幾滴眼淚,白芮的母親心疼兒子,更是哭得跟淚人一般。太可憐了,太悲慘了,窮人家孩子就是心機重,兒子從小就善良,鬥不過他們,只有吃虧的份兒。
白雄起絕對稱得上臨海市有頭有臉的人物,兒子受到奇恥大辱,心中的憤怒可想而知,尤其在羅雨凝的事情上,更是讓他無法忍受。
做企業當然要跟工商局搞好關係,白雄起和羅吉野確有些私交,而且雨凝那孩子溫順嫺靜很討人喜歡,白雄起甚至在酒桌上開玩笑,要結成親家,羅吉野當衆不好反對,被視爲默認。
突然冒出個周軒,欺負兒子,爭搶未來兒媳婦,還讓兒子無法在學生會立足,白雄起不能不懷疑,閆平川和周軒的關係一定不正常。
更有甚者,閆平川還讓周軒題寫了校名和校訓,標榜其才華橫溢,簡直將這小子捧上天。
周軒在天上,白芮落到了地上,白雄起忍無可忍,對閆平川和周軒展開了人身攻擊,炮製了之前那場私生子假寫字的轟動性新聞。
當然,這其中也有孟校長的推波助瀾,他想要搬倒閆平川,暗地裡告訴白雄起,他非常懷疑,周軒就是閆平川的私生子。
白雄起百般設計,自以爲勝券在握,沒想到的是,閆平川的一場新聞發佈會,便徹底扭轉了局面,還讓周軒名聲大振。
周軒寫出了一流的漢隸,這讓白雄起大感吃驚,商人的頭腦是敏銳的,開始懷疑兒子在撒謊,經過調查後,這才發現上了兒子的當。
白芮免不了被一頓臭罵,老實本分了許多,白雄起考慮,怎麼也讓兒子讀完大學,立刻送到國外去,省得鬧心,再別惹出什麼亂子來。
然而,白雄起萬萬沒想到,閆平川是個很不好惹的角色,將他兒子開除學籍,而且,孟校長也受到了牽連。
兒子三年多的學白上了,白雄起怎麼能坐的住,不惜顏面,幾次前往學校低聲下氣的求情。很可惜,連閆平川的面都沒見上,能找的關係都找了,還是不能扳回敗局。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白雄起只能認了,讓媳婦以後對兒子嚴加管教。按下葫蘆又浮起瓢,慈母敗兒,兒子白芮幾乎瘋了,找人砸了周軒的起名館,還打傷了人。
白芮砸了起名館,回到家裡後,顯得非常興奮。白雄起中午正好回家,看出了不對勁,一再逼問之下,獲知了詳情,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兒子找的小混混,正是辰爺的手下,這讓白雄起如坐鍼氈,他也算是正當的生意人,認識歸認識,之前從未想過,要跟此人扯上關係。
思慮再三,白雄起親自給辰爺打了電話,客氣的話說了一大堆,強調都是小兒郎之間的口舌之爭,不必較真。辰爺裝作不清楚下屬的事情,對周軒卻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喬三跟周軒來往親密,辰爺當然早就知道,至於新聞報道,那也是媒體追風,總體說來,興趣不大。但是,周軒能讓國貿大廈的老總低頭退步,這小子還真有兩下子。
新聞的發酵,警方不能消極,白芮最終還是在衆目睽睽之下被警察帶走。
雖然只是普通的治安拘留,但白雄起一張老臉全被丟盡了,辦公室地上散落着破碎的花盆以及茶杯等等。
“白總,小芮太單純,又年輕,玩不過那些奸猾的人。”肖秘書一邊撿起幾份文件,一邊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