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軒提筆在紙上寫了四個字,多此一舉。
張磊一愣,嘿嘿笑了,工作忙碌,這段時間又特別忙,總覺得虧待媳婦,晚上會服些藥物逞強,事後格外疲憊。
“我這是工作家庭兩不誤,標準好男人。”張磊壓低聲音小聲道。
“男人事業有成,家中必有賢妻。嫂夫人不勉強,又何必好勇鬥狠呢?”
哈哈哈,張磊大笑起來,同行警員好奇打聽:“張組長,身體沒事兒吧?”
“沒有,好得很!周軒還送我一幅字,得好好收起來。”張磊笑呵呵將那張紙疊好塞公文包裡,覺得不放心,又拿出來放裡兜,衝周軒豎起大拇指,“有兩下子!”
張磊跟周軒關係好不代表對劉浪就寬鬆對待,接下來的問話,張磊直接提到了劉浪最不願意面對的話題。
“你有過監獄服刑經歷?”
劉浪眉毛一挑,斜眼看看周軒,他衝自己點頭,實話實說,這纔不情願說道:“坐過牢,三年。”
“所爲何事?”
“你不都調查清楚了嗎,還問我?”劉浪直着脖子不悅道。
“正因爲不清楚,所以才問你。”張磊眼睛深邃犀利,直視劉浪。
“真煩人!那時候年輕,喝醉了,糟蹋了個大學生。卷宗上應該都寫着,你去看看就知道,又來問我幹什麼!”劉浪伸伸懶腰,哎呦一聲,抻着傷口了。
周軒連忙叮囑他坐好,別亂動,這種事兒怎麼可能瞞得過警方,還是坦誠些比較好。
張磊冷笑,“不過是康復手術,就嬌貴成這個樣子。劉浪,在此之前,你因賽車出現意外,全身性的骨折,在醫院多名醫生給你拼裝碎骨頭,這才撿回一條命來。都是成年男人,我很好奇,那個時候,你的腰還行?”
劉浪臉色劇變,那是一次金錢交易下的頂包。那時的他一貧如洗,又剛剛從鬼門關轉回來,沒錢也沒體格在高檔酒店禍害女孩子。
到底是重案組的,一眼就看出破綻。雪茄男給的錢可以退,他去坐牢劉浪也不在乎,但他本人此舉涉嫌犯罪,如果再被揪出來,還要面臨牢獄之災。
“張組長,這事兒跟本案無關吧?”周軒打斷道。
“不好說,只有分析清楚事情始末,才能逐一排除。劉浪,具體情況,說說吧!”張磊面無表情。
劉浪不吭聲,好久才悶悶道:“過去太長時間了,我都記不起來了!但我跟周軒是學車時才認識的,這點可以保證,我不會害他,也不會讓別人害他,否則早就動手了,還用等到現在?”
“劉浪,我只負責大案要案,這些案件不歸我管,但需要儘可能多的掌握情況。”張磊點撥道。
周軒懂了,立刻勸說道:“劉哥,張組長高風亮節,一定會明辨是非的。”
“周軒,別給我扣帽子啊!”張磊擺擺手。
“警官,我要是都說出來,你能免我的包庇罪嗎?”劉浪斜眼兒問。
“不能,我沒那麼大權力!”張磊回答簡單幹脆。
“那老子跟你說個屁啊!”
劉浪惱羞,起身摔門就出去了。
周軒沒有立即追出去,問道:“張組長,劉浪不可能是魅影組織的人,他的身份你們應該也掌握了。揪出以前的事情,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線索?”
張磊面色凝重的點點頭,“滿宏一事,引起了市委市政府的高度重視,利市長親自和我通過電話,一定要揪出藏在臨海的*,不惜一切代價。”
“你們是想打草驚蛇吧?”周軒問。
“是,劉浪就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張磊不隱瞞道。
“但是替人頂包這事要被揪出來,劉浪就會面臨法律制裁,他剛剛身體復原,對未來生活充滿希望,我不同意警方拿着這件事開刀。”張磊剛要反駁,周軒又擺手道:“張組長,我見過這件事的當事人,一個紈絝子弟,沒有這個城府。”
“警方辦案講究的是實證,不能靠着相面斷案。”張磊沉下臉來。
“張組長,替人頂包牽扯人很多,分散精力還容易把事情搞得更復雜。其實,還有件事可以作爲入手點。”
“你是說?”
“對!”
彼此心照不宣,旁邊警員卻有些發懵,兩人今天總打啞語,完全不懂他們在表述什麼。但是,溝通工作還得周軒去做。
等張磊離開後,周軒來到劉浪辦公室門前,居然還內鎖了。
“劉哥,是我。”周軒敲敲門。
劉浪從裡面把門打開,往外張望兩眼,“走了?那張磊就是個煩人精,真把自己當神探了。他要想抓老子,直接戴副手銬就行,廢什麼話!”
“劉哥,都是因爲我,又把你給牽連進來。”周軒歉意道。
“就知道老天爺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我,我天生倒黴命,這不怪你。”劉浪心有不甘。
“劉哥,有些事不想跟你說得太清楚,是不想你們捲入更大的災難當中。”
唉,劉浪嘆口氣,“剛纔我回來就想通了,大不了再坐幾年牢。其實上次,我也沒跟你說出全部實情。”
劉浪講,事發當天,雪茄男以賺錢的好項目爲藉口把他約到了酒店裡。不着調的聊了半天,劉浪才發現窗簾後面有個衣衫不整的女孩子,還在昏迷中,那就是所謂的好項目。
劉浪心高氣傲,一聽是替人頂包,當時惱羞就要離開,但是雪茄男卻說,劉浪也會被酒店監控拍到在房間內逗留,有嘴也說不清楚,同樣都是坐牢,還不如捎帶着賺點錢好。
“人窮志短,我就是被騙了。開始我還有些猶豫,半路那女的醒來一次,見到我就說是流氓,也就這樣了。”
“知道酒店有監控,他還敢那麼做?就算是認定會找到頂包的,但是承諾一百萬的代價是不是太高了?”周軒不解,雪茄男實際付給劉浪的也有五十萬,試想這些錢都給了那名女孩,是不是更容易處理乾淨?
“我也想過這個問題,但要是我還活躍在賽車場,他們忌恨我情有可原,都成廢人了,至於下那麼大血本嗎?”
這個問題需要慢慢調查,周軒說道:“劉哥,我想跟你說的不是這件事,而且賽車事故。”
“就是有人做了手腳,賭什麼我都願意!”劉浪惱道。
“所以,我跟張組長商量,警方放出這個消息,打草驚蛇。”
劉浪一愣,隨即站起身,激動道:“不行!還不如我去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