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步加琢手腕子疼痛,叫出了聲。年紀大了,又生氣又上火,胸脯有些喘,氣的說不上話來。
“步老,您消消氣,我這麼做也是萬不得已。”周軒解釋道。
“有頭等艙不坐,非得擠經濟艙,你們怎麼想的?要不我去坐,咱們分開走!”步加琢還在糾結。
周軒百般勸說,步加琢就是不依不饒,好幾次差點拉開車門,逼的劉浪靠邊停了好幾次。
“步老,我只問您一句話,周軒的命重要,還是錢重要?”苗霖冷冷問。
步加琢一愣,什麼意思?
“步老,爲了跟您去開什麼大會,周軒冒着很大的危險。現在有很多人盯上他,甚至想要他的命。我們的錢也來之不易,這麼做只是想迷惑對方,安全到達目的地。”苗霖嘆口氣,“如果您真的執意下車,我不再攔着,但是周軒不能去倫敦。”
步加琢嘴巴張得大大的,良久才低聲問道:“周軒,你的對手是國際上的某種神秘組織吧?”
周軒一怔,沒想到老爺子還有這個敏感度,步加琢點點頭,“看你的表情就知道,破財免災,我倒成了累贅,給你們增加負擔。”
“步老,您能理解就好。”周軒說道。
“不容易啊,周軒,我早年也當過兵打過仗,一腔熱血還是有的,拼了這把老骨頭也會保你平安。”步加琢鄭重其事。
“戎馬生涯,官至三品,老爺子不是普通人,我們都跟着沾光呢。”周軒故作輕鬆,消散了緊張氣氛。
“嘿嘿,老爺子,我也當過特種兵,您可是我首長。”劉浪嘿嘿笑。
“哼,還知道這個理!劫持欺騙首長,要是過去那個年代,我拔出槍就能把你崩了,臭小子!”步加琢罵道,劉浪嘿嘿笑,也不惱。
等趕到後,距離登機不到一個小時,候機室裡的步加琢臉色有些蒼白,喘息聲也有些粗重,還掏出自帶的藥丸吃了幾粒。
周軒過意不去,給步加琢按摩風池、百會等幾個穴位,老頭舒服的快要睡着,卻被苗霖叫醒,該登機了。
“哎,早知道不帶你們來了,老骨頭都折騰散了!”步加琢抱怨道。
來到各自座位,步加琢的位置靠窗,沒有把兩個年輕人分開。老頭確實累了,飛機還沒起飛就睡着了。
苗霖卻沒着急坐下,而是藉着放置登機箱的機會,目光從每張臉上掠過。
周軒拉她坐下,小聲道:“苗苗,不用那麼緊張,他們既然想要我的活口,就不會在飛機上動手。”
“狗急跳牆,我不怕替你去死,只是在飛機上,一點差錯誰都活不了。”又上來一名乘客,苗霖立刻盯住那人的臉,是名衣着前衛的年輕人,還衝她吹了下口哨。
周軒立刻摟住苗霖的削肩,瞪了那人一眼,苗霖忍不住笑了,推開他,“幹嘛,搞得跟獅子佔據領地似的。”
“不管是獅子還是猴,你只能是我的。”周軒耳語道,苗霖有些癢,低頭吃吃笑,這模樣讓周軒心裡多了一隻小手在撓,哎,跟她在一起就沒有定力,飛機上忍着吧!
苗霖淘氣的將手指在他掌心撓,周軒恨得咬牙切齒,等着,一定好好收拾你。
“屁股上長刺了,扭來東去的,讓老人家怎麼睡?”
步加琢閉着眼睛不滿地提出抗議,周軒連忙坐好,下一秒步加琢的呼嚕就起來了,秒睡秒醒。
平穩的飛行在夜空之中,有人在低聲交談,空姐體貼的給步加琢送來毛毯蓋上,老頭睡的更香,呼嚕聲也更大了。
深夜時分,大部分乘客都睡着了,睡不着的都是被步加琢的呼嚕聲吵醒的。還有的人忍不住過來提醒,周軒一再道歉。步加琢只是翻翻眼皮,砸吧下嘴再接着睡。
周軒也打了個盹,醒來卻發現苗霖一直睜着眼睛,另一隻手握成拳頭狀。
“苗苗,該我值班了,你睡會兒。”周軒心疼道。
“這裡不比國內,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還是你睡吧,本來我就覺少。”苗霖小聲道。
“我可以吐氣納息,既能休息又能保持警覺,聽話,睡吧。”
周軒閉上眼睛,雙手交疊放在腹部,呼吸細微不可聞,苗霖在他身邊卻可以感受到一股熱氣,一浪高過一浪。並非那種炙熱感,確切說是溫暖。
步加琢似乎也感受到了,睡得更深沉,呼吸卻變得平穩,呼嚕聲小了很多。
這是橫跨歐亞大陸的旅行,從首陽起飛一路向西,中途會經過許多有特色的國家和景色,比如被草原覆蓋的蒙古國、魂牽夢繞的貝加爾湖、歐洲諸國,也包括風車王國荷蘭等等。
可惜的是,這是夜間航班,機票便宜,景緻也變得十分吝嗇。苗霖無聊的看了會兒書,倦意襲來,也閉上了眼睛,等醒來時卻發現已經快要到達目的地!慌忙轉頭看向周軒,發現他還在閉目養神,氣色紅潤,狀態極佳,這才放下心。
距離目的地還有一個多小時行程,飛機着陸,暫作停留。步加琢也終於從大夢中醒來,伸展下胳膊,得意道:“我這身子骨跟你們年輕人比不了,但比雲傲風那老傢伙強多了,他都不敢坐這麼久的飛機。”
“雲老也是爲了照顧柳老師。”周軒笑道。
“那倒是,婉君那身體從年輕時候就弱,偏偏雲傲風還捨不得讓她吃苦,也沒有什麼鍛鍊。”步加琢嘲笑道。
再次起飛後,因爲時差的緣故,飛機上提供的餐飲還算豐盛,有摻了牛肉粒青豆還有蔬菜的米飯,也有意麪水果小麪包,步加琢餓了,一邊嘟囔味道奇怪,還是大口吃完了。
“這麪包甜不甜鹹不鹹的,這在首陽,我一口都不會動的!”步加琢擦擦嘴巴,打了個飽嗝,嘿嘿笑了,能吃飽就行。
也正因爲時差的緣故,這是周軒此生經歷的最漫長黑夜,夜裡出發,十個小時過去了,還是暗夜。終於到達機場,也是凌晨時分,天空沒有一絲光亮。
步加琢已經穿上了厚厚的外套,還說有點冷。作爲歐洲最大的經濟中心,和其他國家許多都市一樣,機場並不冷清,來自全世界各地的人在這裡出出入入,只不過這個時間該是休息時刻,每個人都懶得說話,偶爾打着哈欠。
終於安全着陸,苗霖長長鬆了口氣,但周軒接到一個電話卻讓她又皺起眉頭,不怕添亂的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