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人已經顧不上撒皮耍賴,他現在看着自己斷了的手指是淚流滿面:“我還沒到二十,不能成一個殘廢,否則以後的日子還有什麼意思。”
“閉嘴。”莫釋北看到他的反應,冷哼一聲,厲聲喝斥道。
“大哥,你贏了,我不要錢了,求你送我去醫院吧。”年輕男人突然想到了什麼,忙從自己的隨身腰包裡掏出一大撂百元大鈔:“我錯了,是我追尾,主要責任在我,這些錢都給你,快送我去醫院吧。”
看到他一副貪生怕死的樣子,莫釋北再次冷麪的將手伸了過去。
“你要幹什麼?”年輕男人嚇向連連後腿,一個不實摔倒在了馬路上。
“別動。”莫釋北看到周圍有人跑來圍觀,本把將年輕男人拉住,邊命令邊再次掰向他那受傷的手指。
“啊……”又一聲慘加,年輕男人被嚇得幾乎癱倒在路邊,頭頂汗珠如雨。
“你那車我買了,明天去莫氏大樓找我。”莫釋北不想因爲一個小痞子壞了自己的名聲,鄙視的瞧了他一眼,便轉身鑽進了自己的限量版轎車裡,發動油門,快速的消失在了車流中。
“哎,那不是莫氏的老闆嗎?”有市民眼尖的,指着絕塵而去的轎車大聲的指正着。
“什麼莫氏?”年輕男人像看魔術一樣的端祥着自己的手指,竟然好奇的問起來。
他以爲第一次自己的指頭斷了,第二自己的手得廢了,因爲他面對對自己下手的人竟然沒有一絲不手之力,沒想到再看時,斷了的指頭竟然又復原了。
“小夥子,你是外地人吧,港城有幾個不認識莫氏老闆的,他是莫家的大少爺,咳嗽一聲整個港城都跟着顫抖的人物,還好你今天沒過分囂張,否則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還是兩說。”
幾個圍觀的人當確認了剛纔離開的莫釋北後,紛紛轉身離開,個個臉色凝重,唯恐被牽連似的。
“原來他就是莫釋北。”年輕男人兩道濃密的眉毛微蹙起來,嘴角卻露出一個孩子氣的淡笑。
回到公司,莫釋北立刻叫了沈淵到他的辦公室。
“告訴一樓的安保,這兩天如果有人找寶馬7系列的車過來,你就去把那車買下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他堂堂莫氏的總裁還不至於爲那點小錢食言,經不是那小痞子過於囂張,自己也不會動手讓他的手指脫臼。
一番折騰,他對蘇慕容的怒火反而消減大半,倒也算是得有所償。
“買車?”沈淵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己的老闆,一頭霧水。
莫家人開的車,不是限量版的就是特別訂製的,別看莫釋北的座駕邁馬赫guard,外表看上去沒什麼特別,那可是改造過的兼防彈與半自動化爲一體的高級轎車,全球僅此一輛。
而且莫釋北除了現在開的這輛邁馬赫guard,所住的別墅裡還擁有法拉利,勞斯萊斯等多款限量與珍藏版高級轎車,什麼時候對低價位的寶馬系列感興趣了。
“很好奇嗎?”莫釋北斜眼暼了他一眼,目光如深潭黑墨的看向他。
“不好奇,只是隨口問下。”沈淵感覺到他眼底不着痕跡的冷光,立刻頭搖得像波浪鼓,恭敬的行禮便忙退了出去。
靠在辦公室門外,長出一口氣,沈淵的心這纔算是稍平靜了些。
看來今天莫總和太太談得並不是很愉快,否則他不會這樣兇巴巴的回來,更不會用那種不容置疑的眼光嚇得自己魂飛魄散。
無論如何,人家倆的事情自己沒有知情權,更沒有發言權,做好本職工作纔是當務之急,所以他忙向電梯處走去,準備先去安保處交待了剛纔莫總的話再說。
……
蘇慕容感覺越想越鬱悶,自己一大早明明是滿面春風的去參加競標會,一番折騰,再次回到公司卻是愁雲密佈,莫釋北,這一切都是拜他的賜。
她感覺頭很痛,所以沒有象平時在公司里加班,只是帶了一大堆的文件回了公寓。
身體要顧,但是公司的事情也不能不管,回家躺在沙發裡看文件也許會舒服一些。
“唉~”想到躺在沙發裡看文件,她不由得長嘆一聲。
第一次跟着莫釋北迴藍水灣,她曾被莫釋北用短短半個小時處理完了自己需要數個小時才能做完的事情而驚訝。
其實從那時起,她的心已經被他深深折服,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因爲那時,她們兩個人的關係過於特殊,親不得遠不得,彼此都在迴避面對現實。
那一個月裡除了睡覺自己的神經都是緊繃的,面對莫家的人時她的腦細胞死亡嚴重,可是即便是有各種百口莫辨的事情發生,她還是感覺欣慰,那時他總是陪在自己的身邊,甚至不惜和老爺子翻臉,只爲保全自己的安危。
“真是一個讓人又愛又恨的男人。”
將思緒拉回現實,她緩緩起身準備離開辦公室。
“蘇總,有位叫雲宜的夫人請求見你。”秘書的內部電話打了進來,蘇慕容有些疲憊的接起,卻聽到了莫家大夫人到來的消息。
“快請進。”深吸一口氣,用力的拍了兩下臉頰,本是黯淡的俏臉瞬間容光煥發,神采飛揚起來。
“媽,你怎麼來了?”雲宜還沒有走到辦公室外,她已經將門打開出來恭迎。
“我沒事出來走走,正好路過這裡便上來了。”雲宜說得隨意而輕鬆,保養得宜的臉上笑容可掬。
畢竟是從小養尊處優的人,所到之處都會被她強大的氣場所震懾,跟在她後面的秘書本來是個難得的美人兒,也算是蘇氏的招牌,此時卻像個處世未深的小姑娘,神情和腳步顯得很侷促。
“媽,喝點咖啡還是茶?花茶怎麼樣,對身體好還有宜於美容。”蘇慕容笑得雙眼眯成了兩個彎彎的月牙,邊問邊看了眼尾隨進來的秘書。
看來得讓公關部重新培訓一下這些員工了,越到關鍵的時候越應該顯得寵辱不驚纔對,而她此時畏手畏腳的樣子實在讓人看着不舒服。
“純淨水就行,正好有些渴了。”雲宜環顧着辦公室內的陳設,否定了她所有的建議,衝着秘書擺了擺手,完全是宣兵奪主的姿態。
“好的。”秘書看到蘇慕容的目光,心裡一緊,這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忙挺胸擡頭,禮貌而得宜的應答一聲,這宯退了出去,去準備茶水了。
這纔是招牌應該有的姿態,蘇慕容的眼中冷色稍緩了些,只是安靜的站在一旁沒有說話,屋裡瞬間沉默了下來。
她在等雲宜先開口。
做了好幾年莫家的兒媳,長幼有別她心裡是再清楚不過了,長輩不先說話,作爲晚輩她是不應該先出聲的,否則會顯出對對方的不敬。
當然,看着這位前任婆婆旁若無人的打量着自己的辦公室,她也不會天真的以爲這位莫家的大夫人確實是閒來無事,順道跑來參觀的。
“慕容,我們有好些日子沒見了,你還是那麼忙。”
整整一面牆的書櫃裡被擺得滿滿的,有各種書籍,也有一些獎狀,還有蘇慕容與一些社會政要的合影,這些都是公司老總的辦公室裡常有的東西,雲宜當然對它們不會感興趣。
最後她的目光停留在了辦公桌上,那些被收拾得整齊而厚重的文件像小山般擺在上面,是蘇慕容準備帶回家看的。
“還好,反正每天都這樣已經習慣了。”正巧秘書的茶水已經端來,她一邊笑着一邊恭敬的將乘了五分之四的純淨水的杯子放在了茶几上。
雲宜這才緩步坐在了茶几旁的沙發裡,氣定神閒的抿了一口,擡看着向仍然直立站在一旁的前兒媳。
“慕容,來,坐。”
一日爲母,終生爲母,雖然蘇慕容和莫釋北離了婚,可是她對雲宜,甚至是整個莫家人的稱呼卻沒有變,除了“老公”那兩個人是絕口不再提。
“媽,最近氣色真好。”蘇慕容沒話找話的笑着,溫順的坐到了雲宜的身旁,完全是一隻小綿羊的樣子,和之前與莫釋北脣齒不相讓的狀態是兩個極端。
“我每天無所事事,盡享山珍海味,氣色能不好麼。”
雲宜依然是大大咧咧的說着,完全沒把她當外人:“倒是你,自從上次大病之後,這小臉幾乎就沒什麼血色了,白得讓人心疼。”
“哪有,我現在能吃得很,每頓要吃兩碗飯呢。”
蘇慕容連連搖頭,嬌嗔的看着她,伸出了兩個手指頭,很堅定的說着,肚子不由得“咕嚕”的響了兩聲,她的心裡是五味俱全。
今天中午和莫釋北爭吵了一番,氣得七竊出血,竟然忘記了吃午餐。
難怪現在有些頭重腳輕,原來癥結在這裡,身體不舒服是因爲餓的。
“走吧,陪我一起吃飯去。”雲宜自然也是聽到了她肚子裡的聲音,和藹的臉色瞬間凝重了起來,直接起身便拉着她向外走去。
“媽,稍等一下。”
多日不見,她還是說風就是雨,蘇慕容無奈的暼着桌子上的文件堆說道。
“怎麼,你想立地成佛啊,一日三餐不進米粒?”雲宜理解一個女人支撐一個公司不容易,可是沒想到她竟然連飯都顧不上吃,立刻雙眉倒豎了起來。
怎麼說她也曾經是自己的兒媳婦,而且以後有可能再次回到莫家,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子,累垮了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