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釋北笑了,迷離的眸子裡竟是帶着幾分小孩子般的撒嬌,他的食指輕輕釦着桌面,撒嬌道:“滿意,那我們就只喝一瓶,剩下的明天再喝。”
蘇慕容這下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她這完全是捨命陪莫釋北啊,腦袋一陣陣地脹痛。
再次喝了一口,這酒味似乎和莫釋北嘴巴里的有些不太一樣呢。
蘇慕容輕輕地搖晃了幾下腦袋,示意自己不要在胡思亂想了,哪有什麼不同,不都是這一瓶酒麼。
莫釋北興致高昂,一連和蘇慕容碰杯,倒是真的閉口不再談剛纔的事情,蘇慕容的情緒也漸漸放鬆下來。
酒過三巡,瓶裡酒還有大半,蘇慕容一隻手撐着額頭,很是痛苦地說道:“莫釋北,我是真的不能再喝了,明天還要早起呢。”
話音剛落,蘇慕容忽然捂着自己的脣,就往衛生間跑去。
莫釋北心中膈應了一下,眼裡的迷離如同清晨薄霧,迅速散去,露出了原本清冷而冷酷的神情。
他迅速地跟到了衛生間,就看到蘇慕容一陣嘔吐,全是剛纔的好酒。
“不能喝就不要喝,好好的酒全被你浪費了。”
這話說的,蘇慕容心中那個氣啊,顧不上漱口,蘇慕容就擡起頭,瞪着一雙怒目就吼道:“莫釋北,你摸着你的良心說話,剛纔到底是誰逼我喝酒。”
莫釋北望着眼前因爲憤怒而有些猙獰的臉,那張血盆大口就像是剛喝了人血一般,可怕的很。
莫釋北指了指鏡子,讓她自己看看。
蘇慕容只是看了一眼,很快又打開了水龍頭,等清洗完畢之後,她又照了照鏡子,這才恢復了平靜。
不過,說出的話依舊十分憤怒,“莫釋北,我都喝吐了,不用再喝了吧。”
莫釋北點了點頭,又揉了揉自己腦袋,說道:“算了,今天就先這樣吧,我腦袋疼,你陪我去醫院。”
蘇慕容本來平復的怒火,又噌噌噌地冒了上來,莫釋北這不是沒事找事嘛,難不成是自己上輩子得罪這個男人了,現在讓他這麼來折磨自己。
“莫釋北,我們已經離婚了,現在你是你,我是我,如果你現在頭疼,我作爲朋友,可以幫你叫沈淵過來,送你去醫院。”蘇慕容一本正經地說道。
她現在的腦袋簡直就要裂開了!
蘇慕容跟着錘自己腦袋,一臉痛苦地說道:“抱歉,今天我也是被折騰的夠嗆,我就不陪你去了,我先睡覺去了。”
緊跟着莫釋北就拽住了蘇慕容的手,一臉嚴肅,“跟我走。”
“幹嘛。”
蘇慕容纔剛發出聲音,就直接被莫釋北橫抱起來,就要下樓。
“喝多了,就去醫院,哪來這麼多廢話!”
莫釋北說完,順手拿上車鑰匙,就打開了門。
等夜風呼呼地吹進來,蘇慕容的腦袋也一下子清醒了許多,看着前面一動不動,神情自若開着車的莫釋北,蘇慕容有些迷糊了,道:“莫釋北,你不是喝多了麼,怎麼還在開車。”
“你要是不想死的話,最好不要出聲!”
莫釋北一句話成功地讓蘇慕容閉上了嘴巴,後者也懶得管這麼多,整個人直接橫躺在了後面,迷迷糊糊就要睡過去。
不知道爲什麼,她的腦袋是越來越痛了。
她用力地拍了幾下,可依舊緩解不了什麼,這一刻,她倒是希望能夠快點去醫院了。
等到了醫院,莫釋北二話不說,就要抱起蘇慕容,後者連連後退,拒絕道:“我自己可以走,你不用這樣。”
莫釋北手頓了頓,看見她的狀態比之前更加糟糕了,便問道:“你確定你自己真的可以?”
蘇慕容打了一個哈欠,眼皮都有些擡不起來了,但依舊點了點頭。
“好。”
莫釋北應了一聲,卻是趁蘇慕容放下防備的時候,一下子將她橫抱在了懷中,蘇慕容微微掙扎,“你不是說不抱的麼。”
“我要抱,還需要經過你的同意?”莫釋北霸道地說道。
蘇慕容一陣無語,在莫釋北的懷中,就有一種飄飄忽忽的感覺,整個人就像是飛到了天上。
到後來,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自己就躺在了病牀上,開始打吊瓶。
她的眼睛閉了又合,合了又閉,一臉的睏意,隱約間看見莫釋北和一個白大褂在門口交流。
“那到底有沒有事,她現在這個樣子,一瓶吊瓶就能解決?”這是莫釋北的聲音,對於任何東西,他都帶着一種質疑。
白大褂的聲音就顯得比較冰冷和專業了,“這是一種新型藥物,其主要成分是致人昏迷發軟,但又不會完全喪失理智,具體是什麼藥,還得等明天檢查出來了,才能知道。”
“這東西對身體有沒有害,應該是放酒裡了……”
“一切都得等檢查出來之後,才能給明確答覆,今天就先輸點吊瓶,對身體機能稍微補充一下,莫先生不用擔心……”
“什麼都得等明天,如果她今天晚上出了什麼事,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了。”莫釋北惱火地說完,一拳就砸在了牆壁上。
“莫總放心,明早……明早一定有結果。”
……
後面還斷斷續續地說了些什麼,蘇慕容實在是支撐不下去了,渾渾噩噩地睡了過去。
不過僅僅是那點隻言片語,還是讓蘇慕容心裡震驚了一把,他們這是在說什麼,難道自己是被人下藥了,那爲什麼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
蘇慕容腦子裡一片混亂,沉重的睏意席捲而來,什麼都不用想了。
莫釋北在病房門口站了許久,等他進來,蘇慕容已經沉沉地睡了過去,發出微微的呼吸聲。
莫釋北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蘇慕容跟前,不那麼鬧騰的蘇慕容看起來竟然也是異常的柔和,莫釋北眼裡一片冰霜。
平日裡看這女人要多機靈就有多機靈,怎麼有時候又會犯傻呢。
如果讓他知道,這藥是傑瑞下的,他絕對饒不了他。
莫釋北的拳頭緊緊握住,都被下藥了,那後來還不是任人揉捏。
蘇慕容,你到底還像我隱瞞了多少事,還是說,你們已經發生了什麼。
這一夜,蘇慕容因爲藥物睡的格外昏沉,而莫釋北卻因爲各種煩心事糾纏,一整夜都未閤眼。
早上八點不到,蘇慕容的生物鐘就已經醒了,她看了一眼四周白花花一片,稍稍愣了一下。
昨晚不是送莫釋北進醫院,怎麼反倒是自己躺在病牀上了。
只是微微動了一下,蘇慕容就覺得身體微微有些發酸,再看旁邊的吊瓶,蘇慕容整個人直接蒙了。
她躺在牀上仔細回想了一下,隱約記得莫釋北說過一些稀奇古怪的話,也不知道自己是做夢,還是迷迷糊糊真的發生了。
這時候,莫釋北已經拿着化驗單,冷着臉走了進來。
四目相對,莫釋北在門口頓了一下,而後又快速走了進來,直接說道:“待會兒有白粥送過來,你先吃一點。”
蘇慕容哦了一聲,舔了舔自己微微發乾的嘴巴,看着他手裡的化驗單,心裡稍有種不好的預感,忽而冒了一句,“莫釋北,我該不會懷孕了吧。”
莫釋北臉色陰沉的可怕,側過身冷冷地看了蘇慕容一眼,而後道:“懷孕,懷的是我的嗎?”
蘇慕容沒想到莫釋北會這麼回答,一下子漲紅了雙頰,她有些惱火地說道:“莫釋北,你說的是人話嗎,對,就算是懷孕,絕對不會是你的,我纔不要再給你生孩子。”
蘇慕容帶着賭氣性質的話,恰好說到了莫釋北心口的痛楚。
若不是她此時還躺在病牀上,莫釋北直接就要動手了,此時他依舊忍不住胸口突突跳動的怒火,張口就諷刺道:“是麼,呵呵,蘇慕容,看來這纔是你的真心話吧。”
蘇慕容被莫釋北弄得有些糊塗了,直覺告訴她事情有些不對勁,可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地方得罪了莫釋北。
她定定地看着莫釋北手裡的化驗單,問題肯定是出在這上面,難道自己真的懷孕了,莫釋北懷疑不是他的?
帶着一種不安,蘇慕容直接奪過了化驗單,並不是孕單,這讓蘇慕容稍稍鬆了一口氣,而後又有些疑惑起來。
“這是什麼?”蘇慕容看着上面還寫着自己的名字,一時間更加的糊塗了。
莫釋北冷着一張臉沒有吭聲,蘇慕容自己又看了一遍,應該是自己血液裡的成分,酒精她倒是認識,不過那被醫生畫了大大一個圈,又被打上問號的物質,她就弄不明白了。
“這是什麼,不過是喝了個酒,有必要這麼認真麼。”蘇慕容按耐住心中的不滿,好聲好氣地說道。
看見蘇慕容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莫釋北也是真沉得住氣,怒火在體內蹭蹭燃燒,卻是一句話也不說了。
莫釋北卻是這樣,蘇慕容就越放心不下,平日裡的莫釋北不是這個樣子的,她寧願莫釋北有什麼就直接吼出來。
“莫釋北,有話你就直說,不用這個樣子。”蘇慕容惱火地說道。
“昨天一天,你到底幹什麼去了!”
莫釋北一開口,卻是舊話重提。
蘇慕容直扶額頭,覺得自己這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自己說什麼,莫釋北壓根都不會相信。
“既然你不相信我,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而且我也不需要你相信我什麼,這是我自己的私事,就算是發生了什麼,也和你沒有關係。”
蘇慕容冷冷地說道,一咬牙,自己就將針頭給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