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倩蘭剛走了兩步,傅明一個箭步衝了上去。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總覺得葉倩蘭話裡有話,他心中隱隱不安。
“那個女生是誰?傅明毅爲什麼要跟她說話?”
“他們看起來很熟,難道以前就認識?”
“傅明毅這麼帥,那個女生那麼狼狽,根本配不上他!”
衆人竊竊私語,有人覺得疑惑,有人直接人身攻擊。
“字面上的意思,我累了,要回去了。”
葉倩蘭覺得人生一片灰暗,她沒完成任務,也許還沒回到家裡,就會被車撞死。
不僅自己會死,還連累到自己的父母。
後悔嗎?其實並不後悔。
兩條鮮活的生命就在眼前,若是她不伸出援助之手,等待她們的可能只有死亡。
相同的經歷,沒遇到也就罷了,遇到了絕對不能袖手旁觀。
只是,自己做的決定爲什麼要牽扯到無辜的人?
葉倩蘭捂着胸口,心痛的難以呼吸。
“別說傻話,你現在的狀態很不好,你需要好好休息。”
“我休息夠了,我可以自己回家。”
葉倩蘭大跨步往前走去,膝蓋上傳來的疼痛使她的面部痙攣。
左腳絆到右腳,身子的平衡再也維持不住,她直直的往前栽倒下去。
傅明毅伸出雙手跨前一步,穩穩的接住了她。
披在身上的中山裝掉了下來,一陣風吹過,她凍得瑟瑟發抖。
一個人只要心冷了,血液流通的速度變慢,很快就會全身冰冷。
“你住在哪裡?我送你回去。”
傅明毅不由分說的打橫抱起了她,竟是連地上的中山裝都不要了。
“不用你送,我自己可以走,我是所向披靡的葉倩蘭。”
“你站都站不穩,都這個樣子了,還要逞強嗎?
學習的時候我可以由着你,現在,你必須聽我的。”
傅明毅連課都不上了,抱着她大跨步往前走去。
“我天吶,傅明毅好猛啊!”
“好想這樣被他抱着,他真的好男人啊!”
“你們難道忘了,傅明毅其實不近女色嗎?”
在大家都在發花癡的時候,突然有人冒了這麼一句。
“對啊,傅明毅從來不主動跟女生說話,也不跟女生有任何肢體接觸。”
“問他題目也不回答,平時表現的可高冷了。”
“那麼多喜歡他的女孩子偷偷給他寫情書,他看都不看直接扔進垃圾桶。
他這樣的高冷男神,怎麼快去抱別的姑娘?”
大家都很疑惑,接着有人羨慕嫉妒,甚至有人帶着仇視的目光盯着葉倩蘭的背影。
若是換做平時,葉倩蘭還有可能聽聽八卦。現在被人強行抱住,情緒極爲不佳,她腦子裡鬧哄哄的一片。
傅明毅抱着她出了校門,再次沉着聲音問道。
“你住哪裡?若是不肯告訴我,我就把你抱回我住的地方。”
“招待所。”
葉倩蘭臉紅了一下,最終還是沒跟他犟着,選擇了妥協。
“早說不就完事了。”
有了具體的方向之後,傅明毅很快就把人送到了招待所。
女兒下午出去考試,張紅霞右眼皮跳個不停,她一直心神不寧,整個下午無所事事,就是光站在窗口張望了,有時候也會在屋裡來回踱步。
她想遠遠的看着女兒笑容滿面地回來,自信的告訴她今天考得不錯。
結果她看到了什麼?傅明抱着自己的女兒回來了?
這個時間點,女兒不是還在考試嗎?
現在是怎麼回事?
“怎麼了怎麼了?哎呀,你不是在考試嗎?怎麼把自己傷成這樣?”
張紅霞推開房門跑了出去,傅明毅正好抱着葉倩蘭上了二樓。
一進屋張紅霞就打了盆熱水給女兒清洗傷口,傅明毅二話不說就下樓了。
“我去買點東西,一會兒上來。”
傅明毅走了,張紅霞又忍不住追問道。
“你跟媽說說,你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的?”
“媽,我路上遇到點事,耽誤了考試。我是不是跟以前一樣,還是很沒用?”
“我都說了讓你別考試,你非要考。遇到了什麼事,趕緊跟媽說說?”
張紅霞對考試的事情一點都不在意,葉倩蘭越發難過。
媽媽哪裡是不在意啊,只是比起考試成績,她更關心的是女兒的身體。
“就是路上遇到一對母女出了車禍,看熱鬧的人很多,願意幫忙的卻很少,我看不下去,把她們送到了醫院。
本來可以趕上考試的,路上又遇到個小男孩差點被車撞了,我又拉了他一把,結果把自己摔傷了。
媽,你看,我不僅考試沒用,做事也很不靠譜。你總是說我大大咧咧,拖拖拉拉,我以前還不承認,現在覺得您說的一點都沒錯。”
葉倩蘭紅着眼眶,聲音軟軟地問道。
“你不傻,你就是熱心,跟小時候一樣,明明自己的事情很重要,卻總是不忘幫助別人。
不過這次是你魯莽了,入學考試這麼重要的事,你不該去操這個心的。
這麼多大人都不管,哪裡輪得到你一個孩子去擔事,我不是說做好人不行。
只是爲了這次入學考試你準備了這麼久,現在功虧一簣,我怕你心裡接受不了。”
“媽,你知不知道她們當時有多可憐,那個叫做瑤瑤的女孩子一直咯血,她媽媽撕心裂肺的哭着。
我的腦海裡面總是不自覺的想起,我們一家人遭遇車禍時的絕望,每當想起爸爸媽媽的懷抱,我就知道,我誰都可以不幫,這時候必須挺身而出。”
“你早就長大了,該怎麼做不用媽媽來教,心裡早就有了答案。”
張紅霞輕輕地把女兒擦拭着傷口,葉倩蘭痛得齜牙咧嘴。
不多時,傅明毅手上提着一個小包裹上來了,包裹被打開,裡面裝着碘伏、酒精、紗布、棉籤。
“媽,你對我能不能輕點兒?”
葉倩蘭傷口被擦痛了,她扭曲着臉,痛的想撒嬌都撒不出來。
“不能對你太溫柔,不然你下次還是不長記性。”
“阿姨,你這樣擦不行的,會讓傷口二次磨損造成感染,還是讓我來吧。”
傅明毅拉過她的胳膊,自然的難過碘伏和棉籤擦拭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