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爲自己好好過日子也就算了,沒想到,意外總是來得如此之快。
自從李東明把小美治好了之後,只要李東明一來到田地裡,就能看到一堆人對自己熱情的招手。
本來想當小透明,自己安分過日子的李東明頓時感覺有些尷尬。
其實,就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的名聲已經傳遍了馬家村。人人都知道馬家村出了個少年大夫。
就在李東明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時候,縣城學堂裡,李躍正在搖頭晃腦的背書,這個李躍正是二伯家兒子。
此時他旁邊都是一些打瞌睡的少男們。
他看着這些人,臉上滿滿的都是傲氣,就這些人怎麼可能考上秀才?怎麼可能光宗耀祖?
想到這裡,他念書的聲音更大了些。
旁邊那些昏昏欲睡的人都被這聲音吵得腦袋疼。
而李躍仍在沾沾自喜,教書先生看着李躍的認真模樣,點了點頭說道:“你這勁兒可以在開發開發,到時候說不定就能攆上你哥李東明瞭!”
本來準備等誇獎的李躍,聽到這話頓時怒從心起。
無論是誰,所有人都把李東明掛在嘴邊,李躍以爲,現在李東明都變成了賭徒,自己耳朵能清淨些,誰知道,就這樣自己還逃不了被比較的命運。
想到這裡,李躍握着書的手指尖發白。而那些被李躍吵的的睡不着覺的學生也都紛紛起鬨。
教書先生看李躍神情不對,立刻清咳了一聲說道,“趕緊學你的吧!”
隨後他便看着牆上一個人的字畫出神,半晌過後,他搖搖頭,嘴裡面唸叨着:“可惜了,可惜了。”
而牆上那幅字正是李東明送給老師的親筆字跡。
這一切都被李躍收在眼底。
此時他的心裡面也在暗自算計,怎麼樣才能逃出李東明的陰影呢?想到這裡,他眼神陰翳,據說他現在已經不賭了,這絕對不可以,看來還需要把他成爲賭徒的事情坐實。
想到這裡,李躍神情放鬆,並且據說前兩天,他把他妹妹和他家房子都抵押出去了,還被人攆出了李家村,現在還不一定在哪個土地廟艱難度日呢!
只要一想到那個人過的不好,李躍就有了讀書的動力。
這一切李東明都不知道,直到現在他的記憶也沒有完全消化,所以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自己一個根正苗紅的少年,怎麼就突然染上了賭癮?
而這個二伯家的李躍,從小到大都被李東明壓一頭,所有人見到他一定會先誇他哥李東明。
考背書,教書先生就說他背不過李東明。考學習,先生也說他考不過李東明。
本來是兄弟關係,在學堂裡面應該是互幫互助的,誰知道這兩個兄弟在學堂卻是對立的關係。
每次他找李東明事兒的時候,李東明本人就淡淡的看他一眼,隨後就不再理會他,這更加點燃了他骨子裡面的自卑。
所以當他聽到李東明名落孫山的時候,心裡面竟然滿滿的都是竊喜。後來使了點手段,讓他染上賭癮後,李躍才真正鬆了一口氣。
他本以爲在這個班級自己可以稱王稱霸,教書先生終於可以正眼看他,卻沒成想先生依舊把他哥放在嘴邊。
所以當先生再一次說到李東明的時候,李躍心思徹底被矇蔽,滿心想的都是怎樣才能把它哥徹底拉下神壇。
而此時,被他嫉妒的李東明現在已經開啓了大夫生涯。
春種就一陣子比較忙,忙過這陣子之後,奶奶就沒什麼太多的活兒幹了,便在自己家開始做些小活計,掙點快錢。
這天,白蓉聽着馬家村私塾裡那讀書的聲音停下了腳步。
此時教書先生,正在給那些學生講解什麼是八股文。
白蓉聽了一會兒,感覺這個先生說的完全不對,他推開私塾的門,就開始與那位先生理論起來:“你這裡明顯理解的就不對,這段應該是這個樣子,只有這樣纔是承上啓下……”
“子曰……”
“無論是誰曰!自古以來,能稱爲甲子文章幾乎都是這樣!”
教書先生被落了面子,臉上有些羞憤。
他看着白蓉,一時間不知道該回什麼話,怕說重了,白蓉承受不住。
最後先生氣的直接說道:“那這段話,如果是你的話,你怎麼寫?”
白蓉拿起毛筆,開始給教書先生講起:“這個是百姓足,殊與不足,開篇民既富於下,君自富於上,這就是典型的破題……”
“蓋君之富,藏於民者也,民既富矣,君豈有獨貧之理哉?有若深言君民一體之意,以告哀公,這就是承題,我更願意叫它承上。”
“接下來就是起講、入題、起股、中股、後股、束股八部分,也就通稱爲八股。”
……
白蓉侃侃而談,其實現在的八股文就是以前的小學作文,講究的就是承上啓下,開篇點睛,結尾扣題。
所以白蓉身爲一個犀利的作家,對於小學生寫作文必須穩穩拿捏。
這番話說下來後,教書先生聽的一愣一愣。摸着不存在的鬍子,半晌過後,立刻大聲的說道:“妙啊!太妙了。”
因爲這些知識都是後人總結出來的精髓,現在把這些東西拿出來,就太過於精湛了。
不知不覺時間已過大半,從一開始爭的面紅耳赤到最後教書先生直接俯首稱老師。
白蓉推了推並不存在的鏡框,微微一笑,深藏功與名。
自此,白蓉身後總會跟着一個穿着青衣長衫的白面書生,天天追在她的後面叫老師。
而馬家村的那些學生看到這一幕,驚訝的嘴巴都合不上,難不成他們要有師孃了?
就在他們好奇跟着新師孃的時候,就發現自家的師孃竟然走進了新開的一個飯館?
並且甜甜的挽住了飯館老闆的手臂,完全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
這些學生集體搖搖頭:“唉,先生要害相思病了!”
而白蓉走進的這家飯館正是李國生開的,自從李國生在春種賣菜糰子開始,他的名聲就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