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的推土機、拆遷機的聲音一剎那間便響徹夜空,幾乎在很短的時間內,二層小樓便搖搖欲墜了。
這個時候,被拉出來的三人中六十多歲的老太太李曉紅左右看了一下,發現並沒有看到兒媳婦和小孫子,頓時驚慌起來,大聲喊道:“翠娟,二蛋,你們在哪裡?老頭子,看到翠娟和二蛋沒有?”
老鄭頭使勁搖搖頭說道:“沒有。”
“不好,她們可能還在二樓睡覺呢。”李曉紅當時便着急了,衝着旁邊控制住他們的幾個人大聲喊道:“二樓裡還有人……還有人。”
這時,旁邊一個領頭的似乎並沒有聽清楚李曉紅在喊什麼,寒着臉說道:“堵住他們的嘴,不要讓他們說話。”
很快的,老鄭頭和李曉紅的嘴全都被堵住了,脖子也被兩個彪形大漢給勒住了。
這時,旁邊的那個小女孩突然用手指着二層小樓處的窗戶說道:“媽媽,媽媽,你快下來啊。樓要塌了!”
此刻,深夜中,二層小樓上面的窗口處出現了一個身着單薄內衣的年輕女人,她的懷中抱着一個小男孩,正滿臉驚恐的站在窗口看着外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這個時候,在他們後面,幾輛拆遷機和推土機正在瘋狂的工作着,現在,老鄭頭和老婆李曉紅也看到了兒媳婦和孫子,他們拼命掙扎着,想要告訴這些強拆的大爺們,告訴他們房間裡還有人,但是,這些人根本就沒有把注意力放在樓上,而是全神貫注的看着拆遷進程,對於他們來說,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把房子拆了,拆了房子,他們就可以拿到獎金。
夜色中,一個女人痛苦的哀嚎聲伴隨着轟隆隆的樓房倒塌的聲音一同響起,整座二層小樓在推土機和強拆機的配合下再也堅持不住,直接轟然倒塌,窗口處,胡翠娟抱着她懷中那個兩歲的睜着很萌很可愛大大眼睛充滿好奇的打量着這個世界的小男孩一起被埋在廢墟之下,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翠娟!二蛋!”一個悲愴到了極點的痛苦的吶喊聲衝破夜色的束縛,響徹整個夜空。
看到兒媳婦和小孫子二蛋被埋在廢墟之下,身上只穿着一個小褲衩的李曉紅在悲痛的驅使下,終於拼命掙開了摟住她脖子捂着她的嘴的彪形大漢的束縛,用出全身的力氣揮舞着指甲向着彪形大漢狠狠的撓去:“你們這羣殺人犯,你們還不趕快停手,我兒媳婦和孫子還在二樓呢。”
這個時候,隨着轟隆隆的倒塌聲結束,現場煙塵瀰漫,李曉紅的聲音終於傳到了在場衆人的耳中,那個彪形大漢連忙向領頭的男人反映這個情況,領頭的男人看了一眼雙眼紅腫幾乎出離憤怒的李曉紅一眼,大聲說道:“好了,事情結束了,我們都回去吧。”
說完,大手一揮,他們鬆開了控制着老鄭頭的手,紛紛上了中巴車,和所有推土機以及拆遷機一起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求求你們,幫我們救救我的兒媳婦和孫子吧?”李曉紅跪倒在地上,淚水橫流,希望這些人能夠發發善心去幫忙搬開那些建築廢墟尋找兒媳婦和孫子,但是這些人卻根本沒有搭理他們,而是徑直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夜色中,四周一片漆黑,偶爾幾聲狗叫聲響起,其他幾戶沒有走的農民們全都在夜色中注意到了他們這邊發生的情況,全都大門緊閉,生怕那些拆遷的人把他們的房子給拆了。
終於,還是老鄭頭頭腦更清醒一些,他讓老婆子先在現場等着,他帶着小孫女去附近的村民家去求助。
現在,由於他們都是被人深夜從被窩裡拉出來的,所以手機衣服什麼都沒有帶出來,他們就算是想要報警求助也沒有辦法。
深夜中,老鄭頭敲響了同村另外一個和他們家有着血緣關係的鄭姓家庭的房門,喊了半天,對方確認他們不是強拆人員之後這纔打開房門,看到渾身**的老鄭頭和小女孩之後,這家人全都大吃一驚,連忙先找了兩身衣服給兩人穿上。
一邊穿衣服的時候,老鄭頭一邊說道:“二哥,麻煩你趕快報警,我兒媳婦和小孫子現在都被埋在廢墟下面呢。”
對方一聽當時也着急了,立刻拿出手機先後撥打了110和119,然後立刻給周圍的親戚朋友們打電話,號召大家趕快準備照明設施先去想辦法救人。
老鄭頭一家人在村子裡的人緣非常好,尤其是老鄭頭的兒子鄭衛國,年輕的時候就是村子裡孩子們的孩子王,雖然幾年前鄭衛國當兵去了,但是村子裡和他一起長大的孩子不少,大部分都留在了村裡,大家和鄭衛國的關係非常好,所以聽說鄭衛國的媳婦和兒子被埋在廢墟之下了,全都着急了。
夜色中,一場火線救援展開了。只不過,這是一場自救。
雖然老鄭頭已經報警了,但是先趕過來的卻是119,110警察直到一個多小時候才趕過來,只來了一輛警車,兩名警察。
警察們到了之後,只是登記了一下老鄭頭和他媳婦的口供之後便離開了,警方的這種態度讓老鄭頭十分不滿。但現在一切都是以救人爲先,老鄭頭也暫時忍了。
然而,老鄭頭不知道的是,爲首的那名警察回去之後,立刻給派出所所長錢楓打了個電話:“錢所長,這次拆遷的事情恐怕有些棘手,那戶人家兒媳婦和小孫子都被埋在廢墟里了,這事情恐怕不會那麼輕易了結的,咱們得做好最壞的準備。”
錢楓聞言臉色當時就是一沉:“他奶奶的,這幫人到底是怎麼搞得,我不是跟他們反覆強調過了嗎?強拆不是不可以,但必須要注意尺度,絕對不能鬧出人命來,讓他們強拆之前最好先仔細檢查一下,這下好了,一下子就是兩條人命,我們怎麼能不介入。命案必破,不破,我們要承擔壓力,破了,我們能嗎?那幫人哪個不是亡命之徒,更何況這次強拆明顯是市裡在支持,我們敢違背市裡的意思嗎?我們不是和市裡的指示作對嗎?”
一時之間,錢楓當真是焦慮萬分。
過了有半個多小時的時間,錢楓的手機響了,錢楓拿出手機一看,竟然是區分局副局長的電話,連忙接通,聽完副局長的指示之後,錢楓感覺到自己的頭都大了。
東風已經露出了魚肚白,漆黑的夜色終於被黎明的曙光刺破。
此刻,鄭家原本二層小樓已經變成了一批廢墟,在消防人員和衆人村民的一起努力下,經過五個多小時的努力,衆人終於從建築廢墟下面發現了兩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一大一小,大人身上只穿了一件睡衣,小孩是光着屁股的,此刻,大人的頭上有一個窟窿,血已經流乾了,小孩的腦袋已經被建築廢給切斷了,與身體相隔半米遠,只是此刻,小孩的腦袋被找到的時候,他的臉上依然是那副萌萌的、充滿好奇卻又看不明白這個世界的表情。
現場,很多人看到這種情形,全都掉下了眼淚。
而老鄭頭和他老婆李曉紅看到兒媳婦和小孫子的屍體當時全都失聲痛哭,李曉紅更是哭得暈厥了過去。
要知道,他們的兒子鄭衛國這些年來一直當兵,所以,自從有了老大之後,要二胎的事情困擾了他們這個家庭好幾年,直到三年前,鄭衛國爲了完成父母的心願,專門在國內的時候請假回家過了一會年,這是兒子鄭衛國近六七年來第一次回家過年。也正是這次回家過年,兒媳婦胡翠娟終於懷上了。
二蛋的身上,凝聚了全家人的關愛和心血,也是全家人幸福和諧的紐帶。
但是現在,他們的房子被強拆了,他們已經失去了住的地方,如果說這一點老鄭頭還可以容忍,但是,兒媳婦和孫子的死卻徹底讓他們無法容忍。
李曉紅醒來之後,看向老鄭頭:“老頭子,現在怎麼辦?”
老鄭頭咬着牙說道:“還能怎麼辦?衛國的老婆孩子死了,雖然知道他的工作很忙,但必須要通知他,這事情讓他處理吧。我們這邊已經報警了,相信警方一定會給我們一個交代的。”
這時,一輛小轎車在人羣外面停了下來,車上下來三名西裝革履頭髮梳理得油光鋥亮的男人,這些人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的,下車之後來到老鄭頭一家人面前,其中爲首一個挺着大肚子的男人看了衆人一眼說道:“誰是鄭民強?”
老鄭頭冷冷的看了這三人一眼,臉上露出厭惡之色,因爲這三人他認識,他知道,這三人這是拆遷辦的工作人員。
“我是。”鄭民強臉色難看的說道。
“哦,你在這裡正好。這是關於你們這棟房子的拆遷文件,給你們家的補償標準比之前的標準提高了100塊錢,麻煩你們在這文件上簽字吧。”大肚子男人一副居高臨下的語氣說道。
“滾!你們他媽的給我滾!如果不是你們,我兒媳婦和孫子能死嗎?你們這羣吸人血的蛀蟲!”老鄭頭憤怒之下,直接抄起旁邊倒塌下來的一根木棍,向着大肚子男人打了過去,這一下用盡了幾乎全身的力氣。
大肚子男人雖然胖乎乎的,但是關乎自己的安全,他反映倒是挺快的,挺着大肚子兩條短腿跑得飛快,一下子就閃開了這一棍子,拉開了和老鄭頭的距離怒斥道:“鄭民強,你這是公然襲擊國家公務人員!你這是犯法的,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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