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柳擎宇和宋曉軍聽到出租車司機這樣說,全都大感意外。
柳擎宇問道:“司機師傅,你怎麼這麼說?”
司機一邊開車一邊看了柳擎宇一眼說道:“您就是新來的縣委書記吧,雖然您到現在爲止還沒有上過電視,但是我開出租車的時候卻多次看到您在街道上帶着那些當官的一起幹活的情形,雖然我們這些出租車司機不懂得什麼官場和政治,但是有一點我卻很清楚,您是希望爲我們瑞源縣的老百姓做些事情。
剛纔您和這位領導對話的時候雖然說得模模糊糊,但是我卻聽得出來,您對我們瑞源縣的社會治安十分不滿。說實在的柳書記,我們瑞源縣的老百姓對瑞源縣的社會治安也非常不滿,只是我們有怒不敢言罷了!
就像我們出租車行業,我們這些出租車司機每個月都要比別的的縣區多繳納七八百塊錢的苛捐雜稅,這些錢根本沒有任何發票,幾乎全都進了那些當官的腰包,而且這些年來,針對我們出租車司機進行搶劫的案件每年都會發生好幾起,有好幾次還死了人,但是沒有一次警方能夠破案的!
至於像殺人、搶劫、盜竊這類案件,我們瑞源縣每年都會發生不少,但是還真沒有聽說過有哪起被破獲的。我們瑞源縣警方的那些人全都是大爺啊,想要他們破案也不是不可能,除非你是有錢人或者有權人,在錢和權的作用下他們的破案效率有些時候還是挺高的。”
聽到司機師傅這麼一說,柳擎宇和宋曉軍兩個人全都是一愣。
柳擎宇沒有想到司機師傅對瑞源縣的社會治安有如此大的意見,幾乎已經不滿到了極點。
宋曉軍雖然知道瑞源縣公安局那邊辦事總是拖拖拉拉的,但是卻也沒有想到有司機師傅說的這麼嚴重。
柳擎宇眉頭緊緊皺了起來。雖然他可以肯定司機師傅說得肯定是帶有個人主觀色彩,不管瑞源縣公安局的領導如何,但是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在任何地方、任何單位都會有踏踏實實勤勤懇懇幹工作之人,也有投機取巧甚至是不作爲之人。
然而,瑞源縣的情況恐怕比自己想象的要複雜的多,連一個出租車司機怨念都這麼強烈,由此可見羣衆對瑞源縣公安局的不滿有多麼強烈了。
看來,自己是得好好的在瑞源縣大展拳腳了,必須得先把瑞源縣公安系統好好的整頓一番,否則的話,以瑞源縣公安系統如今的權力結構,自己要想在瑞源縣有一番作爲,肯定會束手束腳的,就像現在,連自己邀請的省電視臺的記者們都被公安人員以一種近乎於莫須有的罪名給阻攔在高速公路路口,那麼如果以後自己要想發展經濟的時候,會不會遇到更多的阻礙呢?
想到此處,柳擎宇目光中充滿了堅定的說道:“司機師傅,請你和大家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整頓一下瑞源縣的公安系統,給大家一個真真正正勇於擔任、敢於做事的公安局系統,人民警察只有真正爲人民辦事,才能算是真正的人民警察!”
司機師傅聽到柳擎宇的回覆心情有些激動,聲音都有些哽咽了:“柳書記,謝謝您,謝謝您,我代表瑞源縣的出租車司機謝謝您了。”
柳擎宇搖搖頭:“現在先不用謝,一切還是看我的行動吧!”
隨後,柳擎宇和宋曉軍全都陷入到了沉默的狀態,出租車一路疾馳,來到了高速公路路口。
此刻,高速公路路口處形勢已經十分嚴峻了。
嚴天華和他的4名同事們已經被十多名警察給圍了起來,其中一名警察指着嚴天華的鼻子說道:“你們給我聽清楚了,再給你們3分鐘的時間,如果再不給我滾蛋,可別怪我們直接把你們連車帶人給全都扣下!”
一邊說着,這個哥們還一邊用手推搡着嚴天華等人。
嚴天華則一直在極力隱忍着。身爲記者,他非常清楚自己此行的目的,他只想按照領導的指示,把這次的新聞報道工作做好。他相信,縣委書記柳擎宇一定會給自己一個交代的。而且身爲記者,他也有自己的政治敏感性,他也已經意識到,之所以會出現如今這種情況,很有可能自己已經卷入到了瑞源縣的官場鬥爭中來,這種時候,自己需要的是一種淡定、平和的心態,儘量把事情做好,不激化任何方面的矛盾。
然而,嚴天華是這樣想的,他的出發點是好的,這沒有問題。不過現場那名負責阻攔工作的警察頭卻已經大了,因爲就在不久之前,他剛剛接到上級的電話,要他儘快把這件事情搞定,還說縣委書記柳擎宇已經前往高速路口了。
然而,讓這哥們沒有想到的是,這些記者們似乎很有辦法,以各種理由在不斷拖延着。對於省電視臺的記者,雖然有上級的指示,但他還是比較忌憚的,所以一開始的時候他都沒有敢直接野蠻的把這些人給驅離或者帶走,一直都在好言相勸,以免萬一惹惱了省裡給自己找麻煩。
不過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這個帶頭的警官真的着急了,頭腦一熱,便出現了現場的這一幕推搡之舉。而這個哥們也正是在電話裡不給柳擎宇面子的那哥們。
這哥們的名字叫楊偉。
這時,嚴天華看到警察們居然開始對自己和其他同事們推推搡搡的,他也有些急眼了,大聲對轉播車上的一名攝像說道:“老王,帶走攝像機下來,拍一拍現場的情況,回頭讓領導們好好的看一看,這些瑞源縣的警察到底是怎麼對待我們這些記者們的。”
隨着嚴天華這一聲招呼,轉播車車門打開,一名攝像記者肩上扛着一臺攝像機把鏡頭對準了現場。
看到這種情況,楊偉着急了,他知道,如果真要是把這些記者把現場的情況給拍了下來,恐怕自己這些人全都麻煩了,他立刻大聲喊道:“去兩個人,把攝像機給我搶過來,絕對不能讓他們拍攝。”
很快有兩名警察向着轉播車衝了過去。把那名攝像記者從車上給拉了下來,使勁的搶奪着對方的攝像機。對於攝像來說,攝像機就是他的生命,他怎麼可能輕易交給對方呢?而且攝像師這個活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乾的,這位攝像機長得五大三粗的,所以一時之間,雙方拉扯着對峙起來。
恰恰這個時候,柳擎宇乘坐出租車趕到。
看到眼前這一幕,柳擎宇氣得火冒三丈。
身爲人民警察,怎麼能夠這麼野蠻呢?這些瑞源縣的人也太沒有素質了。
想到此處,柳擎宇快步拉開車門走了下來,向着現場衝了過去,一邊衝一邊大聲喊道:“都給我助手!立刻全部助手!”
柳擎宇一聲大喝,讓現場很多人全都呆住了。
尤其是那些警察們,看到柳擎宇飛奔而來,全都愣住了,他們對於柳擎宇並不怎麼熟悉,更沒有想到竟然有人從出租車內下來還敢呵斥警察。
楊偉看到柳擎宇過來,立刻大聲怒道:“你是誰啊?給我一邊呆着去。”
這時,宋曉軍從出租車上走了下來,冷冷的看了一眼楊偉說道:“他是瑞源縣縣委書記,我是瑞源縣縣委辦主任!”
一邊說着,宋曉軍一邊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證遞給了楊偉:“這是我的工作證,請警官同志看一下吧。”
楊偉接過警官證看了一眼,當時便愣住了,宋曉軍的工作證上,把他的職務、年齡、姓名等寫的清清楚楚,尤其是在顯赫位置上寫着縣委常委四個大字,更是差點晃瞎了楊偉的眼睛。
他說話的聲音立刻便將了下來:“宋……宋主任?”
宋曉軍冷冷的問道:“是誰派你們來高速路口來攔截這些省電視臺的記者們的?”
楊偉連忙說道:“沒有……沒有人!”
說道後來,楊偉說話已經利索了很多。
宋曉軍冷冷的說道:“這麼說來,是你們自己前來胡亂非爲了?”
楊偉立刻反駁道:“宋主任,我們怎麼是胡作非爲呢?我們是奉了市裡統一行動的指示,專門針對高速公路違法違規行爲展開集中整頓,這些人涉嫌在高速公路上違法行駛,我們是過來查處他們的。”
這時,柳擎宇冷冷的說道:“違法行駛?你們有證據嗎?”
楊偉立刻說道:“我們是接到了其他其他地方的同行通報的信息纔過來堵截的。”
柳擎宇冷冷的說道:“好,那你告訴我你是接到了誰的通報?他的警號是多少?叫什麼名字?手機號碼是多少?”
楊偉頓時便無語了。他剛纔說的全都是謊言。
柳擎宇冷冷的看着楊偉:“怎麼不說話了?難道你剛纔說的全都是謊言嗎?難道身爲一名警官,在這種事情上也可以隨意撒謊嗎?你的直管上級領導是誰?”
楊偉當時腦門上就冒汗了。他沒有想到,柳擎宇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自己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