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擎宇剛剛回到住處,房門便被敲響了,打開房門一看,竟然是劉小飛。
劉小飛左手中拎着兩瓶衡水老白乾,右手中拎着一包盒飯,滿臉含笑着站在外面。
柳擎宇笑着把劉小飛請了進來。
劉小飛把酒菜全都放在桌子上,笑着說道:“還沒有吃飯吧,一起喝點吧。”
柳擎宇點點頭,找出了兩隻酒杯直接擺在桌面上,劉小飛給兩人倒滿酒之後,舉起酒杯說道:“來,柳擎宇,這第一杯酒爲你慶祝,祝賀你暫時脫離官場苦海。”
柳擎宇苦笑着舉起酒杯苦笑着說道:“你怎麼知道的。”
劉小飛笑道:“現在整個瑞源縣全都傳遍了,說是你在與日本人談判的時候索取鉅額好處費,人家不答應你就不和他們合作,現在幾乎到處都有人在議論這件事情,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呢,而且你暫時被免職的消息也已經傳遍了瑞源縣的大街小巷,柳擎宇啊,看來,你們官場真不是人混的地方啊,像你這樣踏踏實實做事的人反而被別人誣陷,而那些真正索取好處的人卻可以逍遙法外,混得風生水起,不公平啊不公平。”
說着,劉小飛舉起酒杯和柳擎宇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柳擎宇也是一飲而盡,隨即苦笑着說道:“身在官場,身不由己,這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至於你所說的不是人混的,這卻不盡然,官場,是一個名利場,也是一個戰場,有的人進入官場爲了名爲了利,而有些人進入官場卻是爲了自身的生存,爲了展現自身的價值,爲了實現自己爲國爲民的夢想。
不管任何地方,不管任何事業,都不可能是一帆風順的,更不可能有絕對的公平,所有的公平都是相對的,就像我這一次被免職,如果站在老百姓的角度上來看,在如此大規模新聞輿論的宣傳報道之下,我的的確確是一個貪官,是應該被拿下的,之所以產生這種現象其根本原因就在於老百姓所得到的信息是不完整的,是某些人經過加工處理之後故意用來誤導老百姓和輿論的。
而且不得不說,這一次,小日本這一招玩得的確非常高明,連我都沒有想到他們還可以這樣玩,我棋差一招。”
劉小飛聽到柳擎宇的話之後,沉思了一會,苦笑着點點頭說道:“柳擎宇,看來你真的是看透了官場上的是是非非了,既然你知道官場上的公平是相對的,想要爲了老百姓做事肯定要承受巨大的壓力,爲什麼不考慮退出官場呢,以你的才華,如果進入官場的話,肯定會在極短的時間內獲得巨大成功的。”
柳擎宇只是淡淡一笑,反問道:“劉小飛,你認爲在商場上有絕對的公平嗎。”
劉小飛搖搖頭。
柳擎宇道:“這不就是了,不管是商場還是官場,其實都是利益糾葛最多的地方,只要有利益的地方就有鬥爭,所有的公平都是相對的,一個人要想在這種猶如戰場一般的地方生存下去,唯一能夠依靠的只有自己的智慧,而且在這兩個地方,人永遠都會面臨着別人的挑釁、陷害甚至是暗殺,只有我們心存一顆永不妥協、永不言敗之心,纔有可能在這兩種地方生存下去,才能實現自己的理想。”
劉小飛再次舉起酒杯:“柳擎宇,說得好,你的這番話也說出了我的心聲啊,本來我今天來就是想要安慰安慰你的,沒有想到你把事情全都想得十分透徹,既然如此,那我就不需要去說什麼安慰你的話了,來,咱們哥倆還是一醉方休吧。”
“好,一醉方休。”柳擎宇舉起酒杯再次一飲而盡。
兩個兄弟這一喝就是2個多小時,把兩瓶52度的衡水老白乾喝得乾乾淨淨,隨即又喝了柳擎宇房間裡存放的一瓶山莊老酒,雖然每人一斤半的酒相對兩人的酒量來說算不得什麼,但是柳擎宇的心情不怎麼好,而劉小飛也因爲爲柳擎宇鳴不平而心中不爽,所以,這3斤酒下肚之後,兩人全都喝得迷迷糊糊,酩酊大醉,喝到後來,兩個人全都直接躺在地板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鼾聲如雷。
此時此刻,房間的房門打開了,程鐵牛從外面走了進來,他先是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餐盒和殘羹冷炙,隨後又把兩人分別抱起來放在了沙發上。
做完這一切之後,程鐵牛站在柳擎宇的身邊,看着柳擎宇呼呼大睡的情形,臉上流露出一絲憐憫之色,嘆息一聲喃喃的說道:“老大啊老大,你真是太辛苦了,自從跟着你當了司機以後,我就沒有發現你有一天睡覺超過8個小時啊,真是想不明白,你這麼努力工作到底爲的是什麼,你這樣做到底值得嗎,我更想不明白,爲什麼像你這樣兢兢業業工作的幹部卻要承受如此巨大的不公平的打擊呢,這幾天,爲了招商引資,你幾乎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覺,現在資金問題解決了大半,你卻被停職了,這個世界實在是太不公平了,哎,想不明白啊想不明白。”
說完之後,程鐵牛使勁的搖着頭嘆息着的離開房間,返回到了隔壁他自己的房間。
晚上7點鐘,柳擎宇和劉小飛幾乎同時睜開了朦朧的醉眼,打着哈欠坐起身來,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劉小飛笑道:“柳擎宇,我們這次可真是酩酊大醉啊,真的很爽快。”
柳擎宇笑道:“是啊,這次可真是睡覺睡到自然醒了,太難得了。”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處傳來篤篤篤的敲門聲。
柳擎宇站起身來,穿着拖鞋打開房門,便看到5名臉色嚴肅的男人站在外面,其中爲首的一個50歲左右的男人亮出了自己的工作證,表情嚴肅的說道:“柳擎宇同志,我是市紀委副書記任偉森,這位是市政府副秘書長葛振天,我們受到南華市市委指示,前來瑞源縣調查你違法違紀向日本客商索取鉅額好處費的事情,請你跟我們走一趟,配合我們的調查。”
柳擎宇輕輕點點頭:“好的,沒問題,稍等片刻。”
說完,柳擎宇返回房間內換了一身新的衣服穿上皮鞋,伸出手來和臉上露出不平眼神的劉小飛握了握手說道:“小飛啊,恐怕今天晚上我是沒有辦法陪你一起喝酒了,你去找隔壁房間的程鐵牛喝吧,這傢伙的酒量不在我之下。”
劉小飛苦笑着點點頭,看着柳擎宇在幾名紀委工作人員的包圍下走出房間,臉上流露出一絲凝重的表情。
劉小飛雖然不是官場中人,但是他非常清楚,一般官員一旦被紀委的人盯上,很難不被查出問題,不知道柳擎宇能否躲過這一劫啊。
柳擎宇在任偉森和葛振天等人的帶領下,來到了瑞源縣縣委招待所內。
他們已經在這裡要下了4個相鄰的套間,柳擎宇被他們直接帶進了其中一個套間。
此刻,套間客廳的正中央擺放着一把凳子,在凳子前面,則是兩張桌子,桌子後面則是兩把椅子。
柳擎宇被安排在凳子上坐下,任偉森和葛振天兩人坐在椅子上,其他三名工作人員一個站在門口處,一個站在窗口處,另外一個人則站在柳擎宇的背後。
做好一切防護工作之後,調查工作正式開始。
任偉森臉色嚴肅的說道:“柳擎宇,你知道我們爲什麼要調查你嗎。”
柳擎宇點點頭。
葛振天突然狠狠一拍桌子大聲呵斥道:“柳擎宇,你這是什麼態度,任副書記問你話呢,你必須要回答,你點頭是什麼意思。”
柳擎宇冷冷的看了葛振天一眼說道:“只要我的意思表達到位就可以了,我又不是沒有配合調查,你咋咋呼呼的做什麼,另外,葛副秘書長,我得鄭重的提醒你一句,我柳擎宇並不是被雙規了,我只是配合你們的調查,我甚至有權利保持沉默,所以,你最好不要拿出審訊犯人的那一套來對付我,更何況,你根本就不屬於紀委的工作人員,你只是調查組的成員,你最好把你的自身定位搞清楚。”
柳擎宇雖然身陷險境,但是脾氣卻一如既往的張揚,對於屬於自己的權利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而且從葛振天的這番話之中柳擎宇可以敏感的察覺到,這個葛振天絕對是找自己麻煩來的。
葛振天聽完之後,氣得臉色漲得通紅,用手指着柳擎宇怒聲說道:“柳擎宇,你不要太囂張了,我告訴你,現在我們已經掌握了充分的證據證明你存在嚴重的問題,把你雙規只是時間問題。”
柳擎宇不屑一笑說道:“葛副秘書長,咱們都是成人了,就不要玩小孩子的把戲了,如果你真的掌握了確鑿的證據,你還會費勁巴拉的找我問話嗎,恐怕你們早就把我給雙規了,我最後提醒你一句,我可以配合調查小組進行調查,但是,如果你要是再使用這種毫無理性的問話方式,可就別怪我保持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