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來到長寧市賓館“蓬萊閣”包廂,林必得早已點了一桌子的好菜,等在哪裡了,一見到江楓,林必得忙迎來過來,江楓主動開口說道:“老林,讓你久等了,”
“沒有沒有,我也是剛到的,”林必得客套的答道,
此時的包廂就他倆人,見了面,倆人倒有此拘謹了,各懷着心事,林必得小心翼翼着試探着江楓,他希望江楓和他的關係兄弟加戰友,而江楓希望儘早聽到些長寧市的一些官場奇聞,
還是江楓主動開了口,說道:“來,我敬你一杯,儘儘地主之宜,今天晚上就你我二人,可以放開的吃,放開的喝,”
一聽說江楓主動敬酒,林必得沒等江楓舉起了酒杯,他就主動站了起來,說道:“這杯酒應該由我先敬,我給你添麻煩了,”
“老林呀,你我不必客氣,你還是坐着吧,你這一擡屁股,我喝得不痛快,”江楓說道,
“好好,我就聽你的,”林必得話一說完,一杯酒就下肚了,坐到了凳子上,
江楓見林必得喝得很乾脆,他也一仰脖子喝了下去,
就這樣兩人推杯換盞連幹了幾杯,這可是高度的“五糧液”白酒,幾杯酒下肚,林必得話就多了起來,如倒豆的般的說道:“江書記,你真豪爽,看不出外表詩文的你,酒量卻如此驚人,你就喜歡你這樣領導,酒品看人品嘛,”
江楓似醉非醉的說道:“老林,你這是誇我酒量大還是誇我人品好呢,”
“二者都有,我今天真是高興,來,再乾一杯,”林必得又喝了一杯,但江楓卻沒有喝,而是輕輕吻了一下酒,並借林必得不注意悄悄的將酒灑到了地上,江楓要保持清醒,今晚他是帶了任務來的,
“老林,你中午打電話給我有什麼要緊我事情,”江楓覺得火侯差不多了,便開口問道,
林必得雙眼惺忪,看來酒已上頭,他拿起酒桌上的白毛巾,抹了一把臉,定了定神,說道:“江書記,我真是遇上大麻煩了,省委統戰部廖部長,不不,是廖春生被移交司法,這事你可知道,”
“哦,這件事,我也剛聽說了,廖春生移交司法跟你有什麼關係,”江楓故作不解的問,
林必得一時語塞,此時他雖有些醉意,但頭腦思路還算清晰,他不知道如何開口,一時愣在哪裡,江楓明白林必得心有芥蒂,忙語氣緩和的說道:“老林,你我都是兄弟,有什麼事情儘管開口,別藏着掖着,你說多難受呀,”
見江楓儼然一幅自家兄弟的嘴臉,林必得充滿信任地輕聲說道:“不瞞你說,廖春生倒臺,真他媽的跟我們有關係,而且現在我估計省紀檢委已經查到我們的頭上了,”
江楓故作驚訝的表情,說道:“這事從何說起,”
“江書記,你不知道,廖春生在長寧當市委書記時,沒少關照我們昌榮市的經濟建設,當然啦,作爲昌榮市的主要領導,我們總得表示表示,我們給他送了不少東西,而且價值不菲,”林必得終於開口了,
江楓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這小子終於說道重點了,不過他揮了揮手說道:“我還以爲是什麼事情,不就是給上任市委書記送了點禮物嘛,多大的事情,我還以爲是什麼殺人放火呢,領導之間的互贈禮品應該是常事吧,”
江楓把問題說得如此的輕描淡寫,這連林必得一時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眼前的反*的市委書記是怎麼了,難道他的反*真如外面所傳的就是人事鬥爭,如果是這樣他林必得就更放心了,
“可是我們只是單方贈予,廖春生可沒有回贈任何有價值的物品,”林必得接着試探道,
“這樣啊,”江楓略一思考,說道:“你看這樣好不好,你把贈送的東西列個清單改天交給我,我問問紀檢委可靠的同志,看看是屬於什麼性質,”
“好的,你可千萬要保密呀,”林必得不放心的說道,
江楓笑了笑說道:“小事一樁,誰叫你老林是我的人呢,我以後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請教於你,”
林必得聽得心花怒放,江楓有求於他,難怪會這樣不顧身份,官場中人相互有需要,這纔有穩定的關係基礎,他林必得怎麼會不知曉其中的道理,當即表示道:“江書記,別說什麼請教不請教的,只要你有需要,我林必得就是你的馬前卒,隨時聽侯差遣,”
“好,有你這句話,你這個兄弟,我江楓沒白認了,不過眼下,我真的有件事情想向你瞭解,”江楓溫和的說道,
“請說,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林必得虔誠的回答,
“好,我就直說了,你覺得我們長寧搞人事制度改革,具體的難點在哪裡,”江楓要將林必得引入迷宮,爲了使林必得確信,這僅是上下級之間一次溝通,
“難點在人,改革就要觸及利益,動了誰的利益誰都不願意,更何況這樣的改革動的是整個盤子,當然反對的人就多了,”林必得說道,
“說得有道理,但是也有人會受益,”江楓說道,
“是的,我認爲關鍵是怎麼改,第一步小改小鬧,第二步逐步擴大戰果,第三步全面總攻,”林必得雖是*份子但也非庸才,說得條條是道,
“現在長寧的官場,錯綜複雜,我第一天開動員會,朝東縣委書記梅暖娣就反對,你看如何來搞好梅暖娣的工作,這讓我很頭疼,”江楓步步推進,
“那**可不能惹,長寧的官場說通透了,就是省委省政府的觸角延伸,哪個縣級黨政“一把手”背後沒有站着一個或者幾個省級領導幹部,再說了你來長寧後,除了永生縣官場來了一場大地震,黨政一把手被免,其的縣級黨政一把手還未有調整,這說明你江書記有大智慧,如果大量的調整幹部勢力引起底下的幹部四處奔走,走關係,託人情,打招呼,到時你江書記什麼事也幹不成了,”林必得似乎有些危言聳聽,甚至於有些自負,
江楓點了點頭,說道:“我正打算動一動這些縣級領導,不過現在我的思路還不清晰,”
“江書記,做兄弟的我勸你還是不要動這些人,這時候動這些人是不合適的,底下的這些幹部,現在已對你的執政感到不滿了,據傳現在有些縣市的主要領導正寫匿名信舉報你,”林必得所言非虛,長寧官場大地震後,許多幹部擔心頭上的官帽不保,覺得一定要趕走江楓,才能確保政治上的穩定,特別是廖春生時期的一些舊勢力,更是不遺餘力搞舉報,
聽了這些江楓心頭一涼,說道:“長寧如今可謂千瘡百孔啊,不過舉報,我不反對,身正不怕影子歪,”
“請恕我直言,他們舉報的問題,大概有這三個方面的內容:第一件是你跟趙小敏的結合屬二婚,說你感情上始亂終棄;第二件你來長寧反*,純粹是打擊報復,第三件貪污受賄,”林必得說得有板有眼,看來此言非虛,
此時的江楓仕途上岌岌可危,如果大量的舉報信矛頭直指向他,勢必引起省委高度警覺,他這個反*戰線上的“打虎英雄”,一定會被立案偵查,這是毫無疑問的事情,
聽了林必得的話,江楓臉一下子白了下來,他明白“兔死狗烹”的道理,治世之人要講究政策,如果火侯不到而強行推行改革,就有可能步秦朝商秧後塵,而當前林必得的話,似乎在傳達着一種強烈的危機信息,這讓江楓不得不反思,不得不慎重,
見江楓一時沉默不語,林必得忙換了一副嘴臉,安慰道:“江書記,你也別太難過,你在長寧所做作爲,老百姓是看在眼裡的,只要你稍稍停止動作,不再搞反*和人事鬥爭,還是可以全身而退的,或者乘着當前仕途上的大好形勢,爭取提拔,轉移戰場,避開鋒芒,開避另一個天地,長寧你真的不能呆太久了,”
“你說有理呀,來,我敬你一杯,你這個兄弟算我沒白交,”此時江楓的內心是複雜的,這幾年在長寧工作,他只記得一味反*,對於幹部隊伍中存在的問題太過大意了,如今有些問題已經積重難返,他將面臨一場仕途上的大風暴,
對於眼前的林必得,他是既恨又愛,林必得這個*份子,在他志得意滿之時,給了他當頭一盆冷水,澆得他從頭冷到了腳,如果撇開林必得不良動機外,他此時提供的消息卻是異常的重要和及時,如果沒有林必得提醒,那麼江楓一定會繼續搞改革,當負能量極聚到一個高度時,勢必產生重大反彈,那時他江楓將無力迴天,雖然打倒了廖春生這個*份子,下一個被打倒的很可能是他江楓,
可是另一件事情在他的腦海裡產生重大的疑問,爲什麼他來長寧提拔的這些人裡,沒有人能將這些負面的消息傳達到他這裡,卻是林必得這樣的*份子卻能坦誠相告,江楓一時陷入了矛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