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周啓球被“雙規”後,廖春生有些按摁不住了,世人都知道他跟周啓球的關係。現在江楓把他仕途上的左膀右臂給砍斷,明擺着江楓要一步步向自己開炮,十多年前的那次陷害看來江楓並沒有忘記。想到這,讓廖春生到抽一口氣,不過他已經沒有回頭路了,這些年他對同僚們使了不少陰招,許多同志現在都成了‘廢物’,在政治上一塌糊塗,再也站不起來了。可是江楓這小子卻令他刮目相看,不僅站起來了,而且從種種跡象表明,他這是來複仇的,一血前恥。
雖然周啓球被抓,但並沒有直接證據能證明廖春生違法違紀,特別到了他這個級別的領導幹部,一般的監督對他簡直就是個擺設,所以廖春生對周啓球雖被抓有想法,但並不急着施手援救,他只在盤算着江楓下一步棋如何下,有什麼動作,這是他最關心的。
更重要的是近期省委書記趙東方對自己似乎不太滿意。剛當選省委書記時,趙東方對自己還頗了關照,可現卻不太待見,說的話含沙射影,說什麼長寧市出了這麼大的腐敗和黑惡勢力問題,原市委班子領導有很大的責任,並不能人走事情過。這話似乎就完全針對他廖春生,這倒讓他很苦惱,雖然廖春生現在五十幾歲,可在省部級領導裡面他還算箇中學生,對主政今後廣廈省還是很有機會的。
他廖春生可以不理江楓的所作所爲,但不能不看趙東方的臉色,所以近來廖春生在周啓球案件上顯得很謹慎。並不敢直接去給江楓打招呼,當然更不敢向省紀委打探消息。
不過他還是從長寧市原紀委書記常運來處打聽到,江楓此次的目的,他這是要將永生縣以周啓球爲班長的原縣領導班子給全部搞掉。江楓的作法已得到省級領導的肯定,看來周啓球是死定了,還好自己沒有急着出手,要不然還真會被這小子給連累。
可這邊周啓球卻在急等着廖春生的出手營救,但是他越等卻越得不到廖春生的消息,連日來被雙規的周啓球,有些恐慌,如果按照當前形勢判斷,他越在裡面關着,就對他越不利,而且昨日有人給他扔了小紙條,說是黃金鐘被抓了,這個消息更讓他驚得目瞪口呆,黃金鐘被抓一旦吐露實情,按照現行的法律,那麼對他來說無異於死無藏身之地,不過他又安慰自已,他可是黃金鐘的救命恩人,他應該不會和不敢將自己出賣。關在裡面的周啓球顯得還很自信。
他在盤算着如何面對接下來的審訊,雖然周正一夥人經常過來談心說政策,可是對他又能怎麼樣,沒有太多證據在他們手上,遲早有一天他會被釋放,雖然亂搞男女關係性質惡劣,只要黃金鐘擔當,那麼一切就都有轉機。比如黃金鐘承認自己是被他設計陷害,在自己意志薄弱時,稀裡糊塗的跟紅髮女子發生了***。想到這些周啓球心裡暗自發笑。
不過有一件事情他是萬萬沒有想到的,焦軍已對他的結髮妻子吳君作了突審,並及時交待了放在長寧市家裡牀底下的一百萬。這可是實實在在的證據。他雖巧舌如簧但紀委幹部也不是吃素的。
今日周正又如約來到了周啓球的“雙規”地點,周正一進來周啓球就別過臉去。他似乎不願意面對周正這張老臉,周啓球在心裡暗罵道:老小子,你有本事就判我極刑,沒本事少在這裡“唸經”似的講政策。
周正見到周啓球如此囂張,也不生氣,面對周啓球這樣的頑固分子,他有的辦法,也有的人手。今天周正很高興,因爲焦軍已經從周啓球長寧市的家裡搜出一百萬現金,就以周啓球的當前收入,他就是再幹二十年已沒有一百萬,那麼這一百萬的收入,一定是他所收受的賄賂了。
周正樂呵呵的說道:“啓球同志,今天我可不是來給你講政策的,我是來向你覈實一件事情。”
聽到周正不講政策,周啓球突然來了興趣,這麼多天的講政策,他的耳朵都出老繭了。周啓球沒有好氣回答道:“周書記你有什麼招,就儘管使出來吧,反正我都是案上肉,生殺予奪全在你的一念之間了。你在上,我在下,你想幾下就幾下了。”
這周啓球就是個無賴,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還有心思開玩笑。
“我們在你家搜出了一百萬元,這你怎麼解釋?”周正見周啓球還這般不屑一顧,也不願意與他繞圈子,直入主題。
“這個。。。。。。你們什麼時候去我家的,這是侵犯人權的行爲,我還是一個正處級幹部,你們沒有權力對我行使這樣的作法,我要控告你們。”周啓球心裡一驚,但是爲了從勢頭上壓住對方,他對周正一陣搶白。
他心理犯滴沽難不成是自家那黃臉婆招出來的。真是該死,自己的一時疏忽大意,據然把一百萬放在家裡,周啓球內心一陣慌張,但面上卻極爲表現得鎮定自若。
“你也配談人權,你給永生縣百姓人權嗎?你別給我岔開話題,你先談談這個錢的來路。”周正明白周啓球的用意,他這是轉移話題。
“你還是問吳君吧,現在我已經跟吳君沒有感情,許多年來都不曾回家過,你說一個人這麼多年沒有回家,我那老婆吳君指不定已經搭上了富豪,那錢是包養費。”周啓球不知羞恥的污衊吳君不忠。這周啓球鬼點子還真多,死到臨頭,卻將自己的老婆給推了出去。
“好個周啓球,你也配作爲一個男人,你老婆爲了保全你差點都自殺,你現在倒好了,居然反咬一口,還把污點往她身上推。”周正義憤填膺的厲聲罵道。
冷默的周啓球面對周正的指責,並沒有感覺到羞恥,居然說道:“周書記,你這麼忙着要將我致於死地,難不成你跟我老婆吳君有一腿,這麼急切的想栽贓陷害我。你這可是老牛吃嫩草,我家吳君確實長得有幾分姿色,如果你真想要,我成全你。你放我出去好不好?”
“你這小三生的野種,居然這樣恬不知恥,審查你老婆的是焦軍同志,連我都敢污衊,看來你真是無可救藥了,你現在不說,我們就不會給你機會了,對於你當前的表現和言行,我將不在跟你談心,你將作爲“零口供”的對象辦理,你想立功,那隻能等你去見閻羅王時再爭取了。”周正怒不可遏,他想不到周啓球已連基本作人的尊嚴都不講了,一口胡話,無賴至極,面對這樣的無賴,談政策是沒有用的,只要作實證據,看他能抵賴何時,當然抵賴也沒有用,一切將會嚴格按照法律程序審查下去的。
“你少拿大話唬我,你個老不死的,以前廖春生書記在的時候哪有你老小子說話的份,現在江楓書記受你老小子的蠱惑,居然對我這樣的‘功臣’下手,你可知道我以前可跟江楓書記是一起辦公過的,算是老同事了。”周啓球怒吼道。他現在一下亮出了跟兩任市委書記關係,似乎熟悉得跟自己親人似的。這小子深諳官場潛規則,以爲說出這些關係,就能躲過周正的步步緊逼的審查。
看着眼前周啓球的幼稚,周正突然不願意發火,他越發火對方越來勁,他陰冷的笑了笑,輕蔑的說道:“你小子,也配跟江楓書記講感情,你在團省委時幹得一些事情,我早有耳聞,只是礙當時紀檢辦案技術的落後給你小子可乘之機,你以爲我們廣大紀檢幹部都是吃素的,你陷害江楓書記,造成他十年基層歷練,纔有今日大成,你還好意思把他給擡出來唬人,你不摸摸自己的良心在哪裡,是不是還在。”
早年前,對於江楓受到團省委幹部陷害這一說,周正也只是道聽途說,不過根據他的經驗,深知當時的對江楓的處理有“貓膩”。
周正直接點中了周啓球的要害,周啓球臉一陣紅一陣白,沒想到當年自己在廖春生授意下作的“壯舉”,居然連周正都知道,這老小還真有一手。他得小心對付,別再露出馬腳,他惡狠狠的反擊道:“你這是含血噴人,江楓當時他自已主動向團省委書記廖春生要求下基層煅練的,你可不要亂說,小心風大閃了舌頭。”
周啓球這是在告誡周正,你別亂指認,當年團省委可在廖春生領導下的,你這樣亂指認一旦得罪了廖春生可沒你好果子吃。
“不跟你扯蛋,你小子什麼來頭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違法違紀了我就得抓你,你以爲不斷的攪渾,就能逃過打擊,你真是太天真了,如果這麼容易讓你出去,我們這麼紀檢幹部那都喝稀的去了。你今天不想說,我也不願意逼你,等你想說時,也許我也沒有那個耐性,你好自爲之,證據已然在手,你還心存僥倖,我也不凡直接告訴你,廖春生部長可沒有給我們這些紀檢幹部打過招呼。看你還能指望了誰,還有什麼後臺,不如都直接倒出來,省得我還得一次次聽你吹泡泡。”周正知道周啓球當前還處於觀望階段,心存僥倖,以爲有後臺,就能躲過紀檢審查,他這是白日做夢,他要將他的念頭一一的給砍斷,讓他的心裡防線最終徹底崩潰。
說完這些話周正看都不看周啓球,徑直出去了。
聽了周正一席話,周啓球將信將疑,沉默了良久,對着牆,狠狠的幹了一拳,怒罵道:“廖春生,你可別卸磨殺驢,兔子急了也咬人,小心我把你也拖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