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簌無聲的深夜,林正然木納的走在省城一條小街寂靜的人行道上,夜色昏沉黑暗,不太亮的街燈光下,地面上不斷顯現出林正然忽長忽短的身影。
林正然流浪了三年,上訪了三年,不斷地到省城、到北京,但不是被中途攔截,就是被強行遣返。幾天前總算把狀告材料親自遞送到新上任、與自己有一面之緣的省政法委書記手中。
今天在東湖公園門口用心愛的手風琴拉起了歡快的《祝酒歌》。旁聽的觀衆大聲喝彩,林正然的即興演奏獲得了一陣又一陣的掌聲,卻被一羣流氓無理的吵鬧和糾纏打亂。無奈的林正然離開東湖公園走到景江橋頭,這一夥流氓緊跟着林正然不斷地挑釁,拉扯中,林正然的手風琴、錢包等東西全部不翼而飛,人也被打傷。
林正然到派出所報案,一個民警認真的記錄他的報案呈訴,並查看傷情,但在接到一個電話後,便立即改變了態度,漠然地胡亂問上幾句後,扔下一句“你回去等消息吧!”打發林正然離開。
林正然是本省某商業銀行主管信貸業務的副行長,當時的正行長就是蘇俊的父親蘇起南。蘇起南對每一個較大貸款業務都要過問,從貸款的發放上得到好處,因此行裡的貸款權基本上都是蘇起南說了算,林正然副行長是形同虛設。
數年前的一天,正在外地學習的蘇起南打了個電話給林正然,要他發放一筆2000萬元的貸款給某某公司,並說他回來後才簽字。淳樸的林正然自然是照辦,誰知不到兩年某某公司破產,公司老闆也不見了。
爲此,林正然擔起了天大的責任,而蘇起南則矢口否認這件事與他有關,因爲他在學習回來後一直沒有在貸款審批表上簽字。貸款收不回來,林正然以瀆職論處,收審半年後被開除黨籍、開除公職,不管他怎樣解釋、怎麼申訴,都沒有人聽他的。所有人都象看待另類似的看他的笑話,被開除公職的他和體弱多病的妻子加上一個僅上初中的女兒在苦苦煎熬着。林正然不服氣,幾年來他查找了不少的證據,足以證明他無罪。但隨着有意辭職的蘇起南權勢如日中天,林正然的一切努力都是白搭。
正漫無目的地在街道上徘徊的林正然突然眼前一黑,然後被幾個大漢裝進麻袋扔上汽車,一個目露兇光的刀疤臉漢子拍着手中的木棍罵道:“不知死活的東西,我看你去告。”
林正然醒過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隨着一陣“嘎、嘎”聲,幾隻皮鞋出現在他眼前,林正然艱難地擡起頭,看到一張異常熟悉但奸詐陰險的臉:“是你,蘇……”林正然憤怒地望着他。
蘇起南一臉的飛揚跋扈,他不屑地望着像狗一樣趴在自己腳下,這幾年不依不饒纏着自己的老對手說到:“林副行長,你這是何苦呢!大家一起發財不好嗎?你告什麼告,你鬥得過我嗎?懶得再和你玩下去。兄弟們,手腳乾淨點,送他到該去的地方。”後面一句話是對身邊幾個人說的,蘇起南轉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閉目養神。
因藝術學院事件被開除的公安隊伍裡的三個敗類,捲起袖子把林正然再次裝進麻袋裡。蘇起南很是滿意這幾個新馬仔,頭腦靈活、身手不凡、辦事麻利,比社會上找的人渣強多了,只是胃口大些,不就是錢嘛!這事一了,再給他們幾十萬就行了。這個該死的林正然,當初只要他答應不再告狀,就馬上給他100萬,但他就是不幹,去死吧!
林正然蜷縮在麻袋裡也不掙扎,但此時的他完全絕望了,他的心在流血,他在心裡狂喊着:“惡人當道,公理何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