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名字,梅夏忽然冷靜了下來,掙脫了陸漸紅的雙手,陸漸紅的身體略微動了動,居然就勢歪倒在沙發上再次沉沉睡去。
梅夏的慾火已經完全消褪,雖然她不知道陸漸紅所說的“安然”是誰,但無疑是個女人,這讓她情難以堪。看着陸漸紅的臉龐,梅夏忽然感到一種極度的難堪,自己這叫什麼,曾幾何時,自己變成了這樣的一個蕩婦**了,居然趁別人睡着的時候去非禮人家,這要是讓人知道了,豈不是逼着上吊不可?
走到陸漸紅的面前,見陸漸紅睡得像個嬰兒一般,眉宇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舒展開了,也不知夢裡遇見了誰,嘴角帶着微微的笑意。
梅夏癡癡地凝望着陸漸紅的臉,半晌輕輕嘆了口氣,俯下臉去在他的面頰上輕輕啄了一下,拿了一牀被子蓋在了陸漸紅的身上,這纔回了房間。
腳步聲漸漸遠去,隱隱聽到房間裡傳來淡淡的哭泣聲,這代表着放棄,代表着將感情永遠地壓在了心底。
陸漸紅睜開了眼睛,心裡卻不由一嘆,梅夏“非禮”他的時候,他是處於比較清醒的狀態的。當時他很吃驚,但是他並沒有驚動梅夏,如果那個時候他睜開眼睛,只有兩種結果,第一種是將醉就醉把梅夏按倒了。第二種就是拒絕梅夏。如果是第一種情況,以後的關係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陸漸紅自感欠下的桃花債已經夠多,不能再在賬簿上添上重重一筆。而第二種情況,無疑會讓梅夏很難堪,這不利於以後工作上的相處。所以陸漸紅故意叫出了安然的名字,果然達到了效果。——梅夏降溫了。
天可憐見,陸漸紅是多麼的辛苦,事實上他已經很久沒有吃肉了,現在居然能拒絕肉的誘惑,真不是男人。
陸漸紅將身上的被子向上提了提,心頭涌起一絲感動之意,可是他只能在內心裡暗暗說,梅夏,你的感情我真的無福消受,希望你能正視現實。
天亮的時候,窗外居然白皚皚一片,不知什麼時候居然下起了雪。
元旦,法定假日,三天假期,又下起了雪,陸漸紅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有睡懶覺了,回想起昨晚的事情,陸漸紅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雖然對梅夏的感情表示遺憾,但是得到一個人的重視還是很好地滿足了陸漸紅的虛榮心,抓起牀頭的鏡子看了一眼,鏡子中的自己朝氣蓬勃,帥得冒泡。
想到昨天夜裡自己不聲不響地離開梅夏的住處,不知道梅夏今天發現了會是什麼樣的心情,不過這些都已經過去了,就當是一場夢吧。
雪還在下着,不大,躺在牀上看着雪花一片片落下來,陸漸紅忽然有一種嚴重的孤獨感涌上了心頭,手下意識地抓起手機,一個電話通過電波打進了安然的手機裡。
安然的聲音聽起來慵懶之極,像是還沒有睡醒的樣子:“漸紅,這麼早啊。”
陸漸紅笑道:“怎麼,還沒起牀?”
這時電話那端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道:“安姐,早餐好了。”
安然應了一聲,笑道:“我昨晚就到燕華了,現在住在林雨這裡呢,準備今天去看看孩子們。”
陸漸紅的心頭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滋味,他實在不是一個稱職的丈夫和爸爸,孩子都這麼大了,他除了給予物質上的照顧以外,基本沒有什麼太大的教育,不知道沒有得到父愛的孩子們會不會對自己心生怨言。
見陸漸紅在沉默,安然笑道:“孩子們都大了,在這裡很獨立,顯得比同年的孩子成熟得多,思維也開闊得多,他們很理解你的。”
安然對自己實在太瞭解了,跟她說話根本不需要費什麼力氣,她很容易便能猜到自己的想法,陸漸紅這時突然想起了孟佳那件事,可是在新一年的第一天就提這個,實在是不大妥當,便笑道:“下雪了,燕華有沒有下?”
“下雪了?真的嗎?我還不知道呢。”跟着便是聽到一陣奚奚簌簌的聲音,想來是安然在穿衣服,然後跑到了窗前,接着接聽到她的一聲驚呼:“哇,真的下雪了,好美啊。”
聽着安然電話裡發出的讚歎之聲,陸漸紅的心裡很是複雜,如果時間能倒流的話,他怎麼也不會再做對不起安然的事,想到這些,陸漸紅不由黯然。他真不知道作爲一個女人,是如何做到對自己的丈夫紅杏出牆置若罔聞的,這是多麼寬闊的胸襟啊。
半晌安然似乎纔想起來電話還沒有掛斷,很是歉意地說:“對不起老公,實在太美了,我都忘了。”
陸漸紅故意酸溜溜地說:“你的心裡還有我啊。”
安然在電話裡親了陸漸紅一下,笑道:“一會我去拍點照片發到微博上。哦,對了,我的微博裡有不少我的照片呢。”
面對這個新興事物,陸漸紅接觸得不是太多,不過他腦子不笨,現在都流行微博辦公,自己這個市委書記可不能落伍了。
又聊了一陣,便聽到牛達的聲音了,還是一如既往地咋咋乎乎,安然笑道:“達子,你哥打電話過來,要不要說兩句?”
牛達很是興奮地接過電話,說:“哥啊,新年好啊。”
聽到牛達的聲音,陸漸紅的心頭涌起一股溫暖,笑道:“達子,新年好。現在過得怎麼樣?”
“哥,我想去你那了。”牛達道。
陸漸紅心裡有些不快了,道:“達子,做人切忌端着碗看着鍋,踏踏實實地幹好你的事情纔是正理。”
牛達被訓了一句,卻並無不快的意思,道:“哥,是這樣的。龍董把那個店轉讓了,新老闆換了全新的人馬,不要我了。我想着不能坐吃山空,只有投靠你了。”
這事龍飛上次來的時候更陸漸紅提起過,不過當時只是有這個打算,還沒有付諸於行動,現在牛達這麼一提,陸漸紅纔想起來,道:“這個過一陣子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