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居然還有燈亮,都一點多鐘了,老爺子竟還沒有休息。
陸漸紅輕手輕腳地走到了門前,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的身後,一伸手便勒住了他的脖子,陸漸紅不由嚇了一跳,暗道,**,不會吧,難道又他孃的遇上搶劫了?
“救命啊!”陸漸紅被勒着脖子,全身發麻,一點力氣都沒有,啞着嗓子叫了一聲,可是那聲音簡直細如蚊蚋,別說別人,連他自己都聽得不是太真切。
這一聲叫出,脖子上的手臂卻鬆了開來,喘了一口長氣,聽到耳邊道:“陸哥,是你啊。”
一聽這聲音,陸漸紅差點破口大罵,氣道:“小高,下次出手之前,拜託你先看清楚人,好不好?”
小高很是汗顏地笑了笑,道:“陸哥,已經手下留情了。”
事後陸漸紅才知道,那一晚如果不是小高恰好巡視守衛情況,迎接他的恐怕會是一梭子子彈了,正如小高所說,已經手下留情了。
在小高的帶領下,陸漸紅進了小屋,便聽到老爺子道:“小高,是你嗎?”
“是我,爺爺。”陸漸紅的嘴巴變甜了很多。
聽到陸漸紅的聲音,老爺子意外得很,笑道:“你怎麼跑來了?”
小高緩緩退出,守在門外,陸漸紅上前一步,關心地道:“爺爺,怎麼這麼晚還沒睡?”
“以後長睡不醒,日子長着呢。”老爺子哈哈一笑道,“連夜跑過來,有什麼急事?連個招呼都沒打?”
“我也是臨時決定的,這不是想您了嗎。”陸漸紅繼續糖衣炮彈。
“你是想蘭丫頭了吧?”老爺子打着趣道,“蘭丫頭就在後屋,自己去吧。”
陸漸紅臉微微一紅,想不到這老爺子的思想也開放得很,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思想不與時俱進,又怎麼會做主讓他娶三個老婆?
不過老爺子似乎並無意一大晚跟他談政治上的事情,陸漸紅也就沒有多問,反正明後兩天,有的是時間。
見到陸漸紅,高蘭簡直是要蹦上屋頂了,展現出陸漸紅從未有過的一面,直接騎到了陸漸紅的身上。不過在知道老爺子在前面的情況下,兩人也覺着在這個地方大戰三千回合有點不妥,按住熊熊慾火聊起天來。
聊天中得知,老爺子的住處現在警衛加強了很多,有些如臨大敵的樣子,據說好像上次出了一次事,雖然有驚無險,但引起了相關部門的重視,除了小高這個守衛以外,還增設了二十人的警衛隊,明崗暗哨着保衛老爺子的安全。這也從側面證明了老爺子身份的重要性。
天色發白的時候,高蘭這才睡下,老爺子卻已經起牀了,陸漸紅走出來與老爺子打了聲招呼,老爺子道:“一夜沒睡吧,先去好好睡一覺。”
見老爺子這副態度,陸漸紅縱然有滿腹疑問,也只得憋在心裡,依言回去睡覺,可是心事很多,又哪裡能睡得着,恍惚間,已經到了中午,陸漸紅再也沒法子睡下去,起了牀,老爺子卻並不在,也不知去了哪裡。
天有些陰沉,風很大,高蘭正在院子裡修花,陸漸紅左右看了看,沒有人,竄出去從背後抱住了高蘭,惹得高蘭一聲尖叫,陸漸紅厚着臉道:“怕什麼,又沒有人。”
高蘭紅着臉道:“這裡還有不少保衛人員,都在暗地裡看着呢。”
陸漸紅這才訕訕地鬆開手,道:“老爺子呢?”
“出去了。”高蘭放下大剪刀,道,“餓了吧,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不一刻的工夫,兩樣精緻的小菜上了來,色香味俱全,正大快朵頤間,小高回了來,道:“陸哥,任主席讓我給你訂了間房,這是鑰匙。”
陸漸紅不由一愣,道:“小高,這是什麼意思?”
小高笑道:“這是任主席的意思,我只是執行命令。對了,任主席還交待,高蘭也跟你一起過去。”
我叉叉叉。陸漸紅心裡暗叫了一聲,忙接過鑰匙,道:“小高,麻煩你了。”
小高看陸漸紅迫不及待的猴急模樣,不由笑了笑,道:“任主席很快就回來了,讓你等他一會兒。”
這一等就是大半天,四點多的時候老爺子纔回來,陸漸紅抹了把額頭的汗,迎了上去,任老爺子擺了擺手道:“等急了吧?”
陸漸紅笑了笑,道:“時間有的是。”
老爺子看了他一眼,道:“坐下來說話吧。”
高蘭見二人有話要談,沏了茶便去了後院。
陸漸紅當先道:“爺爺,我有很多疑問。”
任老爺子道:“我知道,也能解答,但是現在還不到你該知道的時候,有的事情知道多了反而對你不利。”
這算什麼解答?陸漸紅當然不甘心,道:“我只想知道惠氏家族是什麼來頭?”
老爺子深深看了陸漸紅一眼,道:“其實你心中已經有了答案,是不是?”
陸漸紅有點受不了老爺子的這種禪機,還沒開口,老爺子又道:“你現在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幹你的工作,離那些鬥爭遠一些,這潭子水你既不能摻合,也摻合不了,明白嗎?”
“我不明白。”陸漸紅有些賭氣地道。
“不明白也得明白!”老爺子的聲音高了起來,瞪着眼睛道,“你把你在甘嶺的那攤子事情盤好就行了,其他的你不要多想!省委副書記的職責雖然沒有明確,但並不是不能出成績的。不要忘了你爲官的初衷!”
老爺子看樣子是有點動怒了,陸漸紅很是無奈地說:“我現在眼前一片模糊,怎麼能靜得下心?”
老爺子悠悠看了門外一眼,道:“保持中立,幹你該乾的事,我只能這麼奉勸你一句,至於你心頭的疑惑,等到了時候,不用我說,你自己也能明白。”
言盡於此,陸漸紅是得不到答案了,只得泄氣地放棄,老爺子見他一副衰樣,笑道:“行了,難得來京一趟,好好陪陪蘭丫頭吧。”
拋開一切事務,陪高蘭玩了時間所剩無多的一個下午,陸漸紅雖然來過幾次京城,但論熟悉程度還不如高蘭,不過兩人在一起,在哪裡玩怎麼玩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那份心情。陸漸紅甚至有時間停滯的奢望,但這只是一種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