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漸紅這麼說,馮殿玉也懶得跟隨。
轉了一圈,陸漸紅便到了刑偵局,一到幹路路的辦公室,幹路路便起身立正,道:“歡迎領導視察工作。”
陸漸紅擺了擺手,道:“坐吧。”
幹路路低聲彙報了昨晚的審訊情況,這幫人的口風緊得很,尤其是昨晚後去的那九個人,個個都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來,也上了一些技術手段,可是還是打不開突破口。
這在陸漸紅的意料之中,道:“帶我過去看看。”
幹路路低聲道:“陸書記,另外還有個情況,不知道我該不該說。”
“說。”
“昨晚馬廳長過來了一趟,不過被我擋回去了。”
陸漸紅瞥了一眼,忽然想起了在李連杰主演的電影《倚天屠龍記之魔教教主》中的朱元璋這個角色,當時李連杰飾演的張無忌對朱元璋說了一句話:“我從你的眼睛中看到了野心。”
此時的陸漸紅就是這麼想的,幹路路的這句話裡透露了兩個信息,第一,常務副廳長馬龍與左冷禪有染,而且關係不淺。第二,幹路路是在不折不扣地執行着他的命令,連常務副廳長都被擋了回去,可見其投誠的忠誠度。
陸漸紅當然不會說出張無忌的那句話,肯定地道:“你做得很好,也很對。我看好你。”
陸漸紅的這一句話可比任何保證要實在得多,幹路路道:“我會做好本職工作的。”
到了看守所,那些人全部是單獨關押,而且是安排了幹路路的心腹看守,這個做法讓陸漸紅心裡對幹路路大是肯定,這小子是個可造之材,他手下的這幫隊伍倒是支生力軍,可以好好運用。
很快找到了三人中的一個,陸漸紅指了指他,道:“帶到辦公室來。”
那人被兩名幹警押着進了來,陸漸紅看了一眼資料,淡淡道:“你們出去吧。”
“陸書記,有什麼情況就按鈴。”幹路路指了指桌邊牆壁上的按鈕。
陸漸紅點了點頭,淡淡看着那小子,道:“畢孝順是吧?”
那小子拿眼睛斜了陸漸紅一眼,從鼻孔裡發出一個冷哼的聲音,卻是一個字都不說,看來還真是硬骨頭。
陸漸紅低頭翻了翻資料,發現他的直系親屬裡面還有個七十多歲的老孃,心裡便有了些計較,淡淡道:“聽說你很孝順啊。”
畢孝順甕聲甕氣道:“關你什麼事?”
陸漸紅笑了笑,道:“當然不關我的事,但是關你媽的事,既然你這麼孝順,就不怕你做的這些事情讓你媽難過?”
畢孝順臉色一變,道:“你想幹什麼?”
陸漸紅淡淡道:“我在想,你那個老孃很希望你能回去陪着她,據我所知,她的身體好像不是太好吧?”
畢孝順的臉色更難看了,陸漸紅的臉一沉,猛地一拍桌子,道:“還畢孝順,你就是這樣孝順你媽的?我看你還是改姓吧,改成不孝順算了。”
畢孝順的眼睛頓時紅了起來,直着喉嚨吼道:“我這麼做就是爲了給我媽看病!”
見畢孝順的情緒激動了起來,陸漸紅的心裡在笑,看來攻心效果達到了。
這時在門外守着的幹路路一聽裡面吼了起來,趕緊進來查看,以防出什麼差子,陸漸紅的眼睛瞪了一下,幹路路趕緊又退了出去,陸漸紅這才道:“靠傷人得報酬給你媽看病,錢拿到了嗎?看了嗎?”
畢孝順的牙咬得咯吱吱的:“要不是這幫死條子,我早就給我媽治病了!”
“混帳!”陸漸紅一拍桌子,寒着臉道,“死不悔改,犯了法還在狡辯。給你一個機會,把指使你的人交待了,我可以安排你跟你媽見一面,至於治病的錢,我替你出了!”
沒門!畢孝順剛要說出這句話,可是後面陸漸紅說出來的話讓他呆了一下,閉上了嘴。
陸漸紅淡淡道:“你涉嫌傷害,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關鍵取決於你的態度,是想在牢裡待個幾年再出來,還是想陪着你老母親治病,你自己看着辦。”
“我的時間不多。”陸漸紅看了一下放在桌子上的手機,淡淡道,“給你五分鐘的時間考慮。幹局長,你進來一下。”
幹路路進了來,陸漸紅道:“安排人把他母親送醫院治療,她老人家是無辜的。”
幹路路道:“我已經安排了。”
畢孝順的牙咬緊了,雖然他明知這是對方在搞懷柔政策,可是他還是很感動,畢竟將他母親送進醫院是真真切切的,猶豫了一下,道:“我要先去看我媽。”
“可以!”陸漸紅已經知道畢孝順的心理防線已經被攻破,道,“幹局長,安排一下車。”
當畢孝順從醫院回來的時候,在車上便交待了,不過出乎陸漸紅預料的是,他所交待的人並不是左冷禪,而是一個綽號“山雞”的人。
幹路路分析道:“這個山雞有可能是左冷禪的手下,像這樣的事情,他不可能親自來交待的。”
陸漸紅道:“馬上安排人去查這個山雞!”
回到辦公室已經是快下班的時間了,喝了杯茶,陸漸紅馬不停蹄地趕到了省委一把手駱賓王的辦公室,駱賓王正在上火,那個安氏集團的事愣是談不下來,他不由很是質疑鐵剛的能力,見到陸漸紅進來,他的心裡有一絲意動,或許如果讓陸漸紅上的話,情況會不一樣。其實想想,如果陸漸紅能把這個投資的事宜確定下來,作爲省委一把手的他也有政績,怎麼都跑不了他的,又何必落井下石,讓鐵剛去頂替陸漸紅呢?
想到這裡,駱賓王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道:“漸紅書記,有事嗎?”
陸漸紅道:“駱書記,有一個人事上的小變動想跟您商量一下。”
“小變動?”駱賓王立刻意識讓陸漸紅出馬的機會來了,便道,“有多小?”
先是踢開陸漸紅,現在又想陸漸紅出馬,駱賓王知道不可能那麼容易,以陸漸紅省委副書記的身份和他的政治智慧,不可能看不出自己有過河拆橋的嫌疑,所以必須上一些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