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初終於不能理所當然地繼續往下走，只是很平靜地回了頭，緩緩道：“不是狠不狠的問題，霍南琛，你還是不明白。愛過一場我也不想恨你，只想要一個了斷。”
男人只擡眸看着她，眼眸幽暗而深邃，牽動着脣角：“說來說去，你也只有一句話。回不了頭了，回不去了。”
他突然筆直地朝她走過來，眼神一直落在那張冷淡的臉上。壓迫性的身形，讓她下意識想退。
寧棠溪也沒料到霍南琛就在門口，心裡漸漸升騰了某些希望：“南琛你剛剛聽見了嗎？我不是故意摔掉孩子陷害她的，是她利用我想逼你離婚而已！”
顧若初沒有任何迴應，只淡淡地回視他。
“寧棠溪說的，也不算是假話。”
“是嗎？”他眼神瞥向寧棠溪，狠道：“如果是這樣，那你就更該死。”
這句話似一盆冰水從頭而降，徹底將寧棠溪澆了個底，心底升騰起了更多的絕望。
哈！
他居然說她更應該死！
太可悲了。
霍南琛突然將顧若初逼到牆角，讓她處於那一方狹小的天地裡：“顧若初，我也不想逼你太狠，可你要知道我的忍耐力是有限的。既然你總以爲自己能離開我，就拿出你的本事跟我鬥，我要看看是你狠還是我狠。”
“好啊。”
顧若初答應得很痛苦，看到眼前這張暴怒的臉，尤其那漸漸粗重的氣息，發現他最近動怒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她其實，也想伸手撫平他眉頭的褶皺。
就在恍神的一瞬間，她被眼前的男人深深吻住了。顧若初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和她親近，她下意識想躲開，整個人顫得不行。
那天的噩夢在腦子重現，深入骨髓的恐懼讓她彷彿陷入萬丈深淵。連帶心上的傷口，也都在撕扯着疼。
他幾乎沒放她掙扎的機會，十指交纏着她的手壓在牆上，連膝蓋都被頂在牆壁上，吻得越來越用力。
顧若初在那一瞬間腦袋空白了下，心臟終於撕扯着絲絲縷縷的痛。
走到今天這一步，他還不明白。
他們到頭了。
她突然張嘴，狠狠地咬在他脣上，血腥味在彼此口腔中傳出來，他不僅沒有離開反而吻得更深更用力，那決心幾乎讓她害怕。
顧若初感覺喉嚨哽得生疼，連同心都跟着抽痛起來。
等終於放開她，她眼前一片模糊，被人動作溫柔地用公主抱抱在懷裡。他看到懷裡的人閉着眼睛抿着脣，那張一直淡定的面具終於被徹底撕破，眼角不斷溢出眼淚，流着不停。
他伸手去擦，卻怎麼都擦不掉，連帶他也在痛。
沒關係，要是不愛了，他可以慢慢來重新讓她愛上自己。
她受的傷，他也終會抹平。
只要在他身邊，讓他做什麼都可以。
寧棠溪從頭到尾看着這一幕，突然覺得自己的人生太悲涼太可笑太諷刺了，到最後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她躺在牀上，如同被吸乾血的屍體，連帶眼神都沒了任何光澤。
她的孩子死了，是她親生殺死的。
她什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