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
劉館長怔了怔，完全沒想到蘇牧會突然這麼說。
秦揚也怔了怔，旋即很是佩服地看向劉館長。
博物館的人就是不一樣，拿着個假的水晶頭骨都能研究出這麼多門道來……
“小警長，你是不是哪裡搞錯了？”劉館長問道。
蘇牧覺得這位館長脾氣是真的好，換個暴躁老哥估計這會兒都已經噴過來了：你個小屁孩懂個毛線！
不過他這樣問，蘇牧也沒法解釋，頓了頓，說道：“劉館長，你還是找人來重新鑑定一下吧。”
其實剛剛在打量水晶頭骨的時候，他就發現了這個問題，因爲系統顯示的信息是這樣的——
高仿水晶頭骨
品質：A
產地：藍星
特性：注入靈力後可以像真的水晶頭骨一樣發光唱歌！
蘇牧覺得最後那個感嘆號特別皮。
……
很快，劉館長找工作人員拿來了測試工具。
從心底來講，他是不相信蘇牧的，這麼做，只是爲了配合執法局調查…但現在看他們一個個都很篤定的表情，劉館長心裡又莫名覺得不安…人家執法局大老遠的從聖哲城跑到博物館，不可能只是爲了來忽悠他一句吧？
劉館長拿起儀器，親自上陣檢測。
然而一番搗鼓，最後只測出個年份：3981。
“小警長，這是真的。”劉館長鬆了口氣。
蘇牧搖搖頭，秦揚也搖搖頭，並提醒道：“劉館長，你心裡應該比我更清楚，僞造文物，最簡單的一步就是僞造歷史痕跡。”
秦揚很相信蘇牧的判斷，因爲他們現在手裡就有一顆真正的水晶頭骨。
——之前黎明社從執法局離開的時候，他就把水晶頭骨先拿給蘇牧保管了，以表示自己的誠意。
而蘇牧那麼喜歡它，這兩天估計沒少研究，能看出點端倪也是正常的。
畢竟，這小傢伙可是曾經的自己！
“劉館長，博物館現在既然在重金收購水晶頭骨，那應該還有更爲準確的鑑定辦法吧？”夏娜說。
“有是有，只是需要時間…”劉館長說着看到幾人疑惑的目光，只好有些尷尬地解釋道：“不瞞各位警長，其實關於水晶頭骨的研究，一直都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我，負責考證水晶頭骨的歷史和傳聞…另一個是我朋友，負責研究它的物質特性，我們博物館收購水晶頭骨，必須要過他那一關…只不過我這朋友住在聖哲城，即便坐飛機過來，恐怕也要等到明天了。”
“館長，你的朋友是不是叫易爲？”趙果果忽然問。
劉館長一怔：“你怎麼知道？”
“很遺憾劉館長…”蘇牧嘆了口氣，說道：“易老闆已經死了。”
“…死、死了？”劉館長看向秦揚，似是在求證。
“三天前，狩獵西街，易爲在自己的132號雜貨鋪內被人謀殺，兇手搶走了他的水晶頭骨。”秦揚道。
他說話的時候，蘇牧一直在觀察劉館長的表情。
劉館長瞳孔縮了縮，眼神迅速黯淡下去，低聲道：“…是熟人作案，對嗎？”
“難道劉館長知道兇手是誰？”蘇牧問。
劉館長搖搖頭：“…我不知道，但我能猜到是熟人，因爲易爲性格很老實，他很喜歡和朋友交流自己的研究成果，他不在乎錢，只熱衷於異世界文化，我也是因此才能獲知水晶頭骨的秘密…那時我就有提醒過他，讓他不要把這件事情再告訴別人，我怕會招來麻煩，結果，他還是沒聽吧……”
“劉館長，博物館沒透露過水晶頭骨的信息嗎？”蘇牧問。
“沒有…除了懸賞令上的那張照片，我們博物館沒有給出過其他任何信息…實際上如果你們不是執法局的人，我剛剛也不會告訴你們那麼多…我是真的很盡力在保守這個秘密。”劉館長語氣失落，還沉浸在失去好友的悲痛中。
秦揚感覺這表情不像是裝的。
蘇牧也發現了這點。
劉館長並不知道易爲已經死了，也不知道水晶頭骨的真假，而事實如果真像劉館長說的那樣，水晶頭骨的事是易爲告訴他的，那易爲就沒有騙他的必要…因爲易爲不能確定劉館長一定會相信，並且還發布了一個天價懸賞令。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展櫃裡的水晶頭骨一開始是真的，但後來被人給調包了。
是切里斯和他的朋友嗎？
“劉館長，除了你、易爲和我們，還有誰來看過這個水晶頭骨？”蘇牧問。
“…只有一個，他叫切里斯，是個很和善的中年男人，就是有點粗心。”劉館長說，“他那雙眼睛給我的印象很深…另外，他也是易爲的朋友，我當時還打電話問過，易爲告訴我可以相信他…不然我也不會讓他進來。”
“你確定只有一個？”蘇牧問。
“確定。”
“可是我們在切里斯的錢包裡發現了兩張博物館的門票，是同一天的。”夏娜道。
“那是因爲他來了兩次。”劉館長道，“那天切里斯上午九點左右來過一次，他帶了相機拍了很多照片…晚上7點多，他又專門過來和我分享了一些他的想法…等等，警長，你剛剛說切里斯的錢包，難道他也死了？”
“是死了…不過劉館長不用難過，切里斯就是殺害易老闆的兇手，這一點我們已經證實了。”蘇牧說道，“劉館長也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全，這幾天執法局會專門派人過來保護你，直到我們將這幫犯罪分子一網打盡。”
“麻煩你們了，唉…”劉館長嘆了口氣：“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接着剛纔的話題，劉館長，切里斯在這裡的那段時間，水晶頭骨有沒有脫離過你的視線？”蘇牧問。
“……”
劉館長沉默了。
他剛剛之所以對切里斯有一個粗心的評價，就是因爲對方的手機有兩次在聊天時掉到了地上，都是他幫忙撿起來的。
劉館長不傻，他猜到了蘇牧的意思。
而蘇牧看他的表情也明白了過來。
真的水晶頭骨，確實是被切里斯換走了。
“有個比較矛盾的地方。”夏娜皺着眉頭道，“我們之前推測切里斯行兇的原因只是要易老闆死，他們並不在意水晶頭骨，那爲什麼又要冒險把水晶頭骨偷走呢？”
“爲了懸賞令…”蘇牧笑了，“他們是在測試博物館的鑑定能力。”
他已經徹底想明白了這件案子的前因後果。
這幫人的目的不是三個億，而是三十個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