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的時間,方刑又在醫院裡陸陸續續吸收了二十點冥氣,冥氣的體積大小也從之前的嬰兒拳頭大小壯大成了碗口般大小。
除了每天吸收冥氣,方刑還積極開發能力的新用途,比如將冥氣依附到鼻子上,就可以聞到很多難以察覺的氣味。依附到拳頭和腳上,則是堅韌無比,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臘月二十六,到了方刑出院的日子。這天他沒讓唐叔他們來接,而是叫來了自己的發小來陪他辦理出院手續。
方刑換上小白抽空給他帶來的衣服,自己之前那套衣服,早在那次事故中變得破破爛爛,根本不能穿了。
張開朗是方刑的小學,初中,高中同學,至於大學確實沒在一起上。不過就這三個階段,已經使兩人變成無話不談的摯友。
張開朗人如其名,開朗樂觀,啥事都不往心裡擱。小時候就是個刺頭,如果同學們逃課上網,那多半就是他帶領的。等長大一點,是個舉報不良班主任的狠角色。
當時的場景,方刑還歷歷在目,張開朗被警察叔叔帶出去問話,他一臉決然,控訴了班主任兩年間對他的種種壓迫,雖然後麪灰頭土臉的回來就是了。
“小方啊,怎麼住院這麼大的事,也不跟哥說一聲啊,你可是咱家的獨苗,要是有什麼事可咋辦啊。”張開朗還沒進病房,他的聲音就先傳了進來。
方刑無奈道:“又不是什麼大事,這不好好的嘛。”
張開朗踩着擦得發亮的皮鞋走了進來,說道:“那也不行,這事得先跟哥彙報一下才行。”
說罷沒個正形的鉤住方刑的肩膀,說起來也奇怪,張開朗這小子小時候個子不高,可這幾年猛長,已經到了一米八多,可還沒有停止的趨勢。方刑一米七八的中人之姿在他面前完全不夠看的,足足矮了一個頭。
方刑一個後肘,不輕不重的頂在張開朗的肚子上:“跟誰是哥呢。”
張開朗一個後撤步,笑道:“別別別,你是哥,你是哥。”他可明白方刑的力量,根本不敢硬接。方刑的力氣從小就比常人大了不少,小時候打架全靠方刑出力,不然考自己這小胳膊小腿,早被人打的潰不成軍了。
“好了,都收拾完了,走吧。”說罷方刑率先離開病房,張開朗急忙跟上。
“我說前幾天,叫你出來玩,你也不出來,合着在這窩着呢。”張開朗一個大步跟上方刑的腳步。
“讓開一下,不好意思,讓開一下。”很遠就傳來個男性聲音,兩位男護士推着手推車快速駛來。
方刑躲開手推車,“這不也是沒辦法呀,在這我怎麼出去啊。”
方刑看向小車,小車上是一箇中年男子,滿臉是血,四肢反規律的扭曲着。
像是被車撞上一樣。
張開朗趕緊和方刑一起緊靠牆邊,也看了看小車上的男子。“那什麼時候出來聚聚,他們幾個可快想死你了。我又不敢和他們說來你這邊了,不然他們都得過來。”
“這急啥,過兩天就去唄。”方刑應和着。
沒走幾步,又來了一輛,方刑再次靠緊牆邊。
“還得等兩天啊,那得什麼時候了,能不能火速快一些呢。”張開朗不滿道。
“那你說什麼時候好了。”
“明天怎麼樣,就明天。”張開朗一臉鄭重的看向方刑。
方刑無奈道:“好好好,你看你着急的,你火葬場的工作沒給你的性子穩下來啊。”說到這方刑的聲音小了下來。畢竟是醫院,說這些有的沒的有些不合適。
“你說話怎麼這麼難聽,什麼叫火葬場的工作啊,我是火化車間工作人員,簡稱火化師。”張開朗有些不願意,在他看來自己的工作還不錯,不需要和活人打交道,事少。
兩人再次給手推車讓出道路。
說話間,兩人就到了醫院大廳,這會兒已經下午四點了,理應人不會太多,可依然人滿爲患。
“好好好,依你,依你。你等我會兒。”方刑轉身進入住院處,辦理自己的出院手續。
***
過了幾分鐘,等方刑再出來時,張開朗已經不見蹤影,他眯眼尋找了一番,纔在醫院大門口找到了張開朗的身影。
“你怎麼在這呢,讓我好找啊。”方刑快步接近張開朗,有些埋怨道。
張開朗也不說話,示意方刑看向前方。方刑疑惑看去,只見外面的幾輛救護車,不規則的停在醫院大門口前,護士不停的從下面擡下傷員,也許是護士的數量不夠,方刑還在裡面看到了幾位醫生的身影。
“怎麼回事。”方刑看着傷員們,向張開朗問道。
他們的傷都驚奇的相似,和之前方刑遇到的中年男子幾乎如出一轍。
“我還以爲你知道呢,蝕者又出來傷人了。”張開朗一臉嚴肅的道。
“又出現了,這都第幾次了。”方刑驚訝道。
方刑看着他們彷彿就像看到了前兩天的自己,當時自己應該也是這樣被擡進醫院的,只是現在他還活着,看着他們一個一個被擡進醫院。
“第三次了,一個星期內出現三次。警察局們吃乾飯的嗎,不是說他們有專門對付願者蝕者的部門嘛,怎麼現在都還沒抓住他。”哪怕張開朗平時有些不着調,可在這種天災人禍面前,心情也是格外壓抑。
方刑聞言想起了那天,蝕者兩米多高,全身肌肉軋結,恍如魔神的樣子。這得什麼人才能對付得了這種怪物啊。
“走吧,這種多事之秋,還是回家貓着比較好,小命重要嘛。”張開朗搖了搖頭說道。
說罷,走向停車場。兩人走到一輛奧迪A6L前停了下來。
方刑看了看車,說道:“你怎麼把你爹的大寶貝開來了,你不是纔拿駕駛證沒幾天嘛,他放心?”
張開朗擺了擺手,“剛拿兩天,他不願意也沒辦法,就現在路上也沒有滴滴出租啥的,他總不能讓我走着過來吧。”
說罷,雙手一攤,一臉無賴的樣子。
“上車走吧。”
***
四點鐘,天還沒黑,黃色的陽光,兩邊樹的影子,相交在道路之上。影子就像一隻狸貓,給人無限慵懶的感覺。
車載廣播打開,說着一些本市發生的事,一則消息引起了方刑的注意。
“今日中午12時許,在文興路再次發生一則蝕者傷人事件,傷亡高達十六之多。目前已經是該蝕者的第三次作案,警方已經立案偵查,如果廣大市民有線索,請積極與警方聯繫,其他市民若無重大事宜,還請待在家裡不要外出。”
方刑和唐叔所住的文興小區就在文興路上,沒想到地點離自己小區這麼近。聽罷廣播,方刑心中猛地一緊,趕緊跟小白打了個電話,得到無恙的消息後,這才放下心來。
方刑與張開朗對視一眼,方刑說道:“去看看。”
“好。”
方刑去那邊也是有兩個目的,一則是去那邊吸收冥氣,畢竟蝕者就像是一把懸在頭上的刀,不一定什麼時候就會落下,再者市裡面有這麼多的親戚朋友,傷到誰都是方刑不願意看到的,所以他得抓緊時間提升實力,免得下次逃的機會都沒有。
二則呢就是過去看看有什麼可以利用的線索,可以用來對付蝕者。
至於張開朗,他就是純屬湊熱鬧的。
“剛纔小白啊。”張開朗邊開車邊向方刑說道。
“是啊,怎麼了。”方刑有些疑惑。
“那,那個誰,秦依秋還在聯繫嗎。”張開朗用餘光偷偷看着方刑的神態。
方刑搖了搖頭,啞然失笑,“不聯繫了,已經算了。”
秦依秋是方刑的前女友,和方刑高中談了幾年戀愛,可等大學時,秦依秋就不願意和方刑在一起了,斷斷續續的,前倆月剛提了分手,這才斷了聯繫。
“那不提她,不提她,你最近和小白怎麼樣啊。”張開朗摸了摸腦袋,哈哈笑了笑。
方刑有些無語:“差不多得了,我一直當她是妹妹的。”
***
很遠,張開朗就看到了地上安放的指示牌,他趕緊找了個停車點,就下車了。
前方拉起了警戒條,地面上十幾個人形的白色輪廓,表明着之前人們躺在這裡的樣子。至於血液一早就清理乾淨了,不過空中還存在濃濃的血腥味。兩位警察就在前面收集線索,恰好就是當日來問尋方刑的兩位。
方刑剛下車就聽到小人的機械聲音:
“叮,檢測到3點冥氣,已自動吸收。”
“叮,檢測到3點冥氣,已自動吸收。”
“叮,檢測到3點冥氣,已自動吸收。”
......
足足十幾道聲音,好一會才停止下來,這一下足足四五十點冥氣進帳,方刑的小人也突破了100大關。
只是方刑有點疑惑,怎麼都是三點。按他這兩天在醫院的所獲來看,應該是五點纔對。動物纔是五點以下,而且還得看體型,體型越小的動物提供的冥氣至也越少。
疑惑還沒過多久,小人又自動幫方刑解答了心中的疑問。原來在生物死亡後,冥氣會根據時間的推移,自動消散。
原本的五點也經過時間的推移,變成了三點。
方刑也不在意,畢竟這一次也不只是爲了冥氣過來的。當即方刑從小人中控制出一縷冥氣,依附到自己的感官之上。
突然鼻子聞到一股強烈的味道,在血腥味的襯托之下,顯得尤爲突兀。味道很刺鼻,直衝腦門。
方刑默默記住這股氣味,恐怕這股氣味就是屬於蝕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