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低眸一眼，淚花橫流。
只見小軟白嫩尚稚的背上，竟然出現了一根根半釐米長的鮮紅色細刺，細刺頂端微微張開，隱約能看到裡面有淡紅色絨毛。
“你怎麼也開始變異了！？”
孫老情緒激動，咳嗽如雷，竟急火攻心，咳出兩灘黑血，他扶着桌子，拉起女兒和孫女就衝出家門。
嗤……！
一輛軍車疾馳而來。
陳爵少將親自趕來，打開車門急忙說道：“孫老快上來，你要去哪裡，我送你去！”
“快去中心公園！”
孫老急得聲音變色。
而小軟卻拉着孫老的衣袖，忽然喜笑顏開地脆生生問道：“爺爺，你是要帶我去看柳樹哥哥嗎？”
孫老擦了擦眼淚，突如其來的衝擊讓他有些沉默，只是一遍遍撫摸着小軟的小腦袋，混濁滿是淚花的眼中滿是擔憂。
人至老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後代。
他一手摸着小軟的腦袋，一手摸着小軟媽媽的腦袋，車廂裡是壓抑沉悶的氛圍，只有小軟在傻笑，期待着與柳樹哥哥的見面。
……
“聖樹！”
當孫老見到白良的第一瞬間。
不顧自己年邁體衰，骨骼鬆軟。
噗通一聲跪在白良面前。
那張爲國奉獻了半輩子的滄桑臉上，頓時流出讓白良也爲之驚愕的老淚。
“聖樹啊！”
孫老痛哭流涕，指着小軟媽媽和小軟哭喊：“我女兒和我孫女已經開始變異了，求求你告訴我，這世界上到底有沒有能阻止人類變異的東西？”
“要是有，我孫浩民就算變賣家產，傾家蕩產也要去爭取，我不想看着她們……”
孫老在痛苦。
白良在沉默。
他望了母女兩人一眼。
也許是心有所感，小軟也朝着白良甜甜一笑，露出兩顆潔白無瑕的小虎牙：“柳樹哥哥，我們又見了哦，最近小軟想見你可難可難了。”
白良看着甜甜的小軟。
內心不禁嘆了口氣。
縱然人類再可愛善良，也逃不過變異這道天譴之罰，遲早都是要變異的，只不過……越早變異就證明越有吸收靈氣的天賦。
天賦決定上限。
“變異之事無法逆轉。”
白良無奈，只能寫下這句話。
孫老眼前瞬間發黑，現實擺在他面前，就像是重錘狠狠敲擊他的心門，敲得他頭昏眼花，更加乏力。
“聖樹……”
孫老顫巍巍掀起小軟的背心，露出她背上的紅色小細刺，邊咬牙憋淚邊說：“小軟真的是個很乖很乖的孩子，聖樹您又描述的靈氣復甦時代那麼弱肉強食，我真的放心不下……”
就在孫老還在叨叨不休時。
白良的目光凝聚在了小軟後背之上。
倘若衆人都能看到他的神色。
必然會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
因爲，白良在看到小軟背後紅色小細刺的那一瞬間，眼神無比嚴肅凝重，眼神深處，還有濃濃的震撼與自疑！
小軟背後的紅色小細刺。
以及細刺開口裡的淡紅色絨毛。
都讓白良聯想到了一個恐怖生物。
前世，在中州江南，誕生了一個天生豔紅朱雀！
當白良還苦苦掙扎在弱肉強食之中時，那個天生豔紅朱雀已經翱翔雲際之中，利用自己的紅炎浪潮組成了一圈禁區。
那時候，白良偶爾望見過朱雀一眼。
朱雀在天展翅翱翔。
白良在地苦苦掙扎。
反差之大。
那一眼，讓白良終生難忘。
朱雀的羽翼，就是翼骨血紅，羽毛淡紅，簡直就是小軟背後紅色小細刺的成熟版！
“她不會隕落於時代浪潮。”
“她只會憑藉浪潮，展翅翱翔。”
“天空之中，她既爲霸主。”
白良寫出這三句話。
孫老頓時閉嘴，瞠目結舌。
望着白良所寫的字，孫老不敢置信看着自己的孫女，他實在無法將天空霸主與眼前可可愛愛一笑總露小虎牙的小軟聯繫在一起。
但是，希望卻種下了種子。
孫老開懷大笑，擦拭眼角淚水，他抱着小軟，呢喃自語：“小軟啊，你只要能安安全全地長大，不管是天空霸主還是笨小雞，爺爺都支持你……”
欣喜過後。
孫老又將小軟媽媽推到白良面前，掀起女兒袖管，露出黑色鱗片，又忐忑問道：“聖樹，您看這個……”
這一次，白良是真的不認識了。
黑色鱗片，極其像蛇鱗片。
白良前世也沒聽聞江南出了有名的蛇，他無法確定小軟媽媽的未來，只能誠實寫道：“未知。”
未知……
孫老沉默了。
未知就代表着危險。
女兒要身陷危險之中。
做父親的怎麼忍心？
這時，陳爵少將快步走來：“孫老，軍部昨天設立了靈氣培訓學習班，正在聚齊軍部兵王，將軍，指揮官等軍事人才學習，我看，要不將您女兒和孫女也送去學習一下，也好提前瞭解新時代。”
“那裡的理論知識，都是來自聖樹之筆。”
孫老眼睛一亮：“好！”
說着，他就要拉着人走。
這時白良忽然捲起鋼筆攔住孫老。
孫老立馬條件反射般掏出硬殼紙。
恭恭敬敬舉到柳枝面前。
他現在是隨時預備接收白良傳遞的信息，每一條信息都十分珍貴重大，可能影響到全國未來，他不敢疏忽。
然而。
白良只是寫道：“兒童留下。”
孫老愣了一下，看了眼小軟。
小軟喜笑顏開：“爺爺，我也想呆在柳樹哥哥身邊！”
孫老無奈，只能恭敬問白良：“請問聖樹，您要留下我孫女是……”
忽然，孫老聯想到白良需要靈氣。
而自己的孫女已經變異，體內必然有靈氣。
孫老立馬將小軟護在身後，誓死不從地搖頭：“不行！這是我的孫女，也是個人類，絕不能讓她來獻祭靈氣，我孫浩民不答應！”
白良內心無奈嘆氣。
只能再次耗費力氣寫道。
“培養加強。”
孫老頓時喜出望外。
忙不迭將小軟放在白良身邊。
他一邊帶着女兒去靈氣學習班，一邊回頭興奮揮舞手臂吶喊：“聖樹，請好好操練我的孫女！千萬不要客氣，小軟你給我呆在聖樹身邊好好學習，學一點都夠你用一輩子的了！孫浩民在這裡謝謝聖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