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芸靈母親也出來勸導,“先前娘不是同你說起過你這四叔,讓你平日裡對你四叔警惕點,你怎就忘記了!”
她蹲下身子,捏起芸靈裙襬沾染血跡的衣塊,仔細瞧了瞧,想要讓芸靈將這一身換下,換套乾淨的衣裳。
芸靈父親看出了她心之所向,連忙將人拉起來低聲道:“別耽誤孩子時間了,待會要是郡守的人找上門來,靈兒定是走不掉。”
芸靈一想到芸凱一事就氣的肝疼,她怎麼都沒想過自己竟會被家族的人給害了,這還是第一次,不過也是最後一次。
吃一塹長一智,她後邊不會在這般蠢了。
她想起什麼,連忙看向三人,“可我方纔將郡守的人打了幾個,甚至情急之下還殺了兩個,我要是走了日後他會不會來找你們的麻煩?”
這話讓族長犯了難,畢竟難免郡守會含怨恨之心,可眼下還是芸靈最爲重要,他連連安慰“這你放心,就算他心生怨懟,就算咱們家族在採蜀郡中不算起眼,但好歹也算是個大家族,他豈敢隨意亂動我們?!”
“是啊,爹與娘不是都叮囑過你了,家中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能回來,一切都有爹孃和族長擺平!”芸靈父親拍了拍芸靈的手,溫聲道。
他們輕聲細語的和芸靈講解着,這樣的事情會隨着芸靈的能力增長,並且會越來越多不會減少。
對待任何人,芸靈都得保持一分警惕,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不得警惕一分,因爲你不能完全保證你最信任的人會不會在背後捅你一刀。
芸靈母親好久沒瞧瞧芸靈了,她順起芸靈的頭髮,將其別在耳後道:“很少有人能在利益之下堅守本心,但娘和爹都希望你能做這小部分的人,千萬不要爲了名利拋棄所有。”
三人短暫敘舊着,同時芸靈母親還怕芸靈在路上會挨着餓,連忙拿了點吃食,同時再塞點盤纏給芸靈。
“路上若是遇到什麼好吃的想吃,儘管去買,萬事不要苛刻了自己,懂嗎?”
芸靈點點頭,表示他們說的話自己都聽進去了,他們嘮叨了許久,說的道理芸靈自然是明白的,只是這些乃是她第一次遇到的事情,她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告別了一等人,芸靈再次在街道上找到扶搖商人,她將剩下的金錢丟給扶搖商人後,感謝道:“今日莫不是有你們,我可能就栽在那裡了。”
“哎,拿錢辦事,讓客人放心乃是我們的宗旨。”男人擺了擺手,覺得並未有什麼問題,再者,面前這人出錢實在是大方。
他將剩餘的金錢丟了回去,在芸靈不解的注視下,男人不自然道:“你先前給的重金太多,早已是僱傭我們的兩倍了,這些金錢無需給我們。”
此話一出,很快就得到了吹噓一片,但他們並未說些什麼。
芸靈愣了愣,這才感激應下,她倒是沒想到外出一趟,竟能碰見如此有趣之人,當真可貴。
她不再採蜀郡多多逗留,趁着採蜀郡郡守以爲自己還在採蜀郡內的時候火速出城,她登上馬車,突然想到了先前的女子。
芸靈的右手從腰間取出一物,她將那東西拿在手裡低頭仔細查看,一把精美匕首躺在她的手心裡。
女子擔心自己的話浮現在耳邊,芸靈輕笑着,反手將匕首收進袖子裡。
若不是有女子的突然善意,送了自己一把匕首,想來她當時也不會那麼順利的從郡守手裡逃脫。
只可惜,回黑白學宮長途漫漫,遇不到那好心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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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靈站在黑白學宮前,她擡頭看向眼前威嚴駐地,想到前幾日荊夫子好說歹說,與自己表明這其中有詐。
她非但不聽,還擅自離開黑白學宮,想來荊夫子若是發現自己不見,定是一番好着。
想到這裡,芸靈內心升起一陣心虛感,她低着頭,一步一步的往裡頭走去,她輕輕推開那一扇門,睜着那雙眼睛小心翼翼的往四周看去。
見四周無人,芸靈頓時鬆了一口氣,她輕手輕腳的跨過門檻,想要悄無聲息的躲回自己的房屋內。
她剛走出一步,背後卻響起一道滿是深厚的聲音,“芸靈。”
芸靈瞬間打了個激靈,她悻悻回頭,見荊夫子站在不遠處正盯着自己,她有些尷尬的低頭笑笑打了個招呼。
“老師,您還沒回屋休息啊。”
荊夫子冷哼一聲,他一手捏着佛珠,“若爲師回了房屋,是不是就看不見你偷溜回黑白學宮?”
這話懟的芸靈啞口無言,她知曉自己犯下了搓,不敢反駁,只能乖乖低下頭,任憑荊夫子一直說道。
荊夫子說了好一會兒,感覺舌頭略有些乾澀,他見芸靈十分乖巧的聽進自己所說之話,也不忍繼續說下去,“你且告訴爲師,這段時間你去哪裡了?”
芸靈老實將自己採蜀郡之旅的事情告知給荊夫子,弱弱道:“老師你先前說的果真是對的,芸凱引誘我過去,爲的就是讓我去見採蜀郡郡守一面。”
“後邊莫不是我長了心眼,提前僱傭一些人,不然您可能真的見不着我了。”
荊夫子重重嘆了一口氣,就算芸靈學業完成,但按照她這不多長點心眼的模樣,日後定是要吃點虧。
他餘光見到龐龍竟站在暗處,眉頭蹙起,忍不住叫喊道:“你個臭小子站在那偷聽作甚啊?!”
“聽說某人回來了,便過來瞧瞧。”
龐龍一點也沒有偷聽被發現的尷尬模樣,他大步走至芸靈身邊,繞着芸靈仔細瞧了敲,點點頭。“你居然平安回來了,先前倒是小瞧你的實力。”
“我平安回來,你很失望?”芸靈心中無語。
龐龍搖了搖頭,“自然不是,只是我以爲你會在去往採蜀郡的路上,亦或者在回來的路上就會被人抓走,卻沒想到沒有,看來師姐是有將我臨走前說的話記在心裡呀。”
龐龍笑着露出虎牙,好似她回來的全部功勞全是他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