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攻城攻心
江遊陵滿意的點了點頭,再次微微一笑,大有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架勢,顧雲羅眼角‘抽’了‘抽’,心裡奔騰了千萬頭咆哮的草泥馬——妖孽,貧道要收了你!
但是,江遊陵隨即做了一件極爲煞風景的事情——
他從袖袋裡‘摸’出兩把鋥亮的鋼刀,正是之前顧雲羅放在他那裡保存的兩把手術刀,比了比,鋼刀發出瘮人的剮蹭的聲音,江遊陵閉上眼睛,似乎是在欣賞這美妙的聲音,然後‘脣’角一咧,‘露’出幾顆大白牙,‘陰’險的笑道:“先給誰開刀?”
一邊說話一邊手上動作不停,大有磨刀霍霍向豬羊的氣勢。。
十五人看見這兩柄刀的一瞬間,愣了!
第二秒,他們立馬反應了過來!捂肚子的立馬站直‘玉’樹臨風的看着遠處的風景,抱腦袋的立馬放下手,搖頭晃腦的開始默唸剛剛的溫柔鄉,渾身都疼在地上打滾兒的立馬站起身來,動作那叫一個行雲流水毫不費力。
“咦……”江遊陵環視了一圈,“他們有病嗎?”
“沒有沒有,我們好着呢!好着呢!”
“對啊,此處風水甚好!我們怎麼可能有病!”
一時間衆人又笑道……
顧雲羅“哦”了一聲,點頭應道:“那就好,我這懸着的一顆心,終於能放下了。”
江遊陵伸向白‘玉’茶杯的手頓了一頓……
蘇安槿想要去把江遊陵擄回來的手卡了一卡……
顧大將軍,您的心曾經懸起來過?
衆人眼睛一瞪——找不出來任何紕漏,完全就是一個關愛下屬的好上司的樣子,可是爲什麼他們心裡總是‘毛’‘毛’的?
於是乎……第二局,十五人慘敗!
凡戰者,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而這可憐的十五人,走路時一鼓作氣,回憶時士氣衰敗,開刀時士氣枯竭……
顧雲羅緩緩舒了口氣。
她並不害怕他們的不配合,怕的是表面上的配合而下面則是散兵遊勇。而如今,他們竟然還能聯合起來對付自己,這證明他們要成爲一支團結的軍隊並不是不可能。
這樣的窮山惡水超出了顧雲羅的想象,同樣的,當年肯定也超出了這些人的想象。他們在這裡殘酷的生活,一定會懷念當初的快活日子,一定會懷念自家還在等着自己回去的母親和妻子。
攻心之術,便從這裡開始。
她讓江遊陵從隋州城搬來這些東西,又和蘇安槿兩人優哉遊哉好不愜意,目的就是想要讓這些人睹物思人,從心理防線上降低他們的抵抗之心。
這一招成功之後,她便立即改變戰略,任由他們胡鬧,甚至就算是那樣侮辱‘性’的詞句,她也能笑眯眯的面對,還擺出一副聽戲的歡喜模樣,是想要告訴他們她顧雲羅並不是經不起風‘浪’的人,她是一個可以和他們做朋友的將領。
這也算是攻心,而攻城之術,則是從這些人裝病,江遊陵出面開始。
剛柔並濟,先禮後兵,她向來把這些手段運用得很好,江遊陵的出現,先是以“鬼才國手”和年輕妖孽的容貌讓衆人一驚,而後用輕飄飄的話讓衆人驚愕然後服氣,至此抵抗消弭。
而倒數第二步……
顧雲羅揮了揮手,江遊陵眼神一瞪,最後還是認命的退了下去,那十五人看着這“久負盛名”的“鬼才國手”竟然對這個‘女’子如此敬畏,不由的再次睜大了眼睛。
顧雲羅一把把剛剛一人撞翻的白‘玉’茶杯掃到了地上,幾個杯子應聲而碎,周圍人都是一副暴殄天物般的嚇一跳,唯獨顧雲羅毫無心疼之‘色’,繼續從桌面下的隔層裡拿出了數個大碗,幾壇酒,往衆人面前一放。
“這是……”出聲的正是剛剛那位在衆人鬧騰時觀察的男人。
顧雲羅淡淡道:“御凉的梨‘花’醉,北漠的燒刀子,天明的胭脂釀……各位大可嚐嚐,有沒有你們家鄉的味道,有沒有你們母親,妻子,親自釀的味道。”
“怎麼會有,家人釀的味道,一輩子都不可能在別的地方喝到!”一個人立馬反駁道。
“是啊,我也想喝家裡人釀的酒。”顧雲羅點了點頭,“可是我現在回不去了,就像你們一樣,所以,也只能用這些酒來模仿家鄉的味道,將就一下而已。”
“你……你有什麼回不去的……”一人面‘露’嘲諷,冷冷的說道,“金尊‘玉’貴的大將軍,又何必裝可憐來和我們這些人套近乎。”
顧雲羅輕嘆一聲:“我們那裡喝酒,分爲醬香,濃香,清香,米香和其他香型,試問這天下,除了我們那裡,還有哪裡是這樣分的。天明?御凉?北漠?乃至赤焰和苗疆,有這樣的分法嗎?”
“你……”
“多說無用,既然都已經在這裡了,好好過好現在,纔是最重要的。”顧雲羅微微擡頭,少‘女’流暢而如‘玉’如意一般的下頜擡起,在陽光下形成一個漂亮的影子,倒映在那些男人的眼睛裡,“所以我努力,成了一個將軍,想要有一天能夠找到回家的路。你們呢?你們的現在,過得怎麼樣?”
我們呢……我們的現在呢?
衆人眼睛都有些‘潮’‘潮’的,是啊,我們現在呢?過得豬狗不如,過得苟且偷生,過得苟延殘喘!
“我們……我們……”其中一個人驚愕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們過得不好。”顧雲羅一一針見血的說道,“過得不好,你們有什麼資本回家?別人回家衣錦還鄉,你們呢,還要靠家人的照顧才能活下去!”
“若不是這該死的朝廷,我們怎麼會落到如此地步!”人羣一下子炸‘毛’,“這羣狼心狗肺的東西,要我們這麼活着,還不如直接殺了我們!”
“狼心狗肺?”顧雲羅冷笑一聲,“你們對別人有恩嗎?沒有恩憑什麼人家要好吃好喝的供着你?”
衆人一愣,然後歸於沉默。
是啊,他們這樣的身份,憑什麼要求朝廷對他們好好供着?
“我們也不是不能做事,只是從來都沒有人相信我們可以做事!”一人突然幽幽的說道,“以前也來了不少人,說要好好整頓我們,可是當我們問他我們能幹什麼的時候,他竟然說我們什麼都不能幹!”
“那個狗孃養的,他居然說我們是朝廷費心費力養着的廢物!”
“他說我們不能帶出去打仗,否則還指不定會叛變敵人;他說我們不能拉出去幹活,指不定還要投毒;他說我們不能成爲天明的自由人,指不定還要造反生事……生事生事,我生他媽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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