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超亞x粒子射線洞穿機甲,穿透了自己的身體時,白宇仍是無法相信。
一代帝國元帥,王牌機甲師,竟然就這樣戰敗了!
死也就死了,可他的死卻意味着帝國再無一人與敵方作戰,沒有白宇的保護,等待帝國的終究是滅亡。
意識從消失到忽然間渾渾噩噩,白宇並不知道自己又開始慢慢清醒,直到他睜開了雙眼,意識完全恢復。
臉上有些溼潤,是一隻溫熱的舌頭正在舔他的臉頰和鼻子,眼中的光芒從渙散逐漸聚焦,終於看清了眼前的東西。
是一隻貓,一隻黑色的貓,正大口大口的舔着他的臉,看模樣似乎與他非常熟悉。
再一看,自己趴在一張老舊的書桌上,兩臂淤青,不對,這好像是屍斑!
作爲一個征戰無數沙場的王牌機甲師、帝國元帥,白宇自然認識屍斑的樣子,他敢確信,身上的確有屍斑。而這具身體似乎也年輕了很多。
摸了摸,全身幾乎瘦成了皮包骨,四肢軟弱無力,連站都很難站起。
不多時,大量記憶涌來,白宇終於敢確信,自己重生了。而這具身體的原主人的確死了,自己一個不小心佔據了他的軀殼。
這個星球叫做地球,剛剛進入黑鐵紀元100年,機甲產業的發展欣欣向榮,風靡全球,但在白宇看來卻不值得一提。
要知道,在重生之前白宇所在的帝國已是白銀紀元後期,與如今的地球相比,可以說一個是地獄模式,一個則是簡單模式,機甲研製產業發展簡直天壤之別。
這具軀體的原主人也叫白宇,快要畢業,兩天前還是一家機甲部件生產企業的實習生,不知爲何,在實習期快要滿時,這家企業竟然下發通知書不再錄用他。
白乾了這麼久不說,就快要轉正,到頭來卻被人給踢走了,這原主人性格倔強固執,找公司領導理論無果。
一氣之下將自己關在了臨時租住的小屋裡,又氣又餓,一病不起,暈倒在桌上不知什麼時候就見了閻王。
白宇感受着全身的痠軟無力,腦袋彷彿是一臺蒸汽機,轟鳴發熱,整個人就如一灘爛泥,使得他不禁露出苦笑。
融合了原主人的記憶後,他得知這也叫白宇的傢伙其實身份不低,原主人是黑鐵紀之前一代名將的孫子,但爺爺戰死後,父親也因意外而亡,只留下了母親將自己撫養長大。
從此白家衰落,不復當年風光。而男主原本想要靠自己闖一番事業,支撐整個家,哪想如今沒被公司錄用不說,還可能會因爲這個污點而延遲畢業。
在沒有收入的情況下,他不想求助家人朋友,加上病餓交加之下,一命嗚呼。
“有這個必要嗎?”
弄清了始末,白宇輕嘆了口氣,擡頭打量這個房間。
只有二十個平米的小黑屋裡光線昏暗,陪伴自己的除了一張牀、一張書桌,就是剛纔那將自己舔來舔去的黑貓了。
這貓是隻母貓,名叫喵星黑,是原主人給它取的名字,陪伴原主人有些年頭了。
喵星黑此時正在舔自己的前爪,不時往臉上擦拭,俗稱“洗臉”。
見到主人無恙後,想必它也輕鬆了不少。
白宇的肚子咕咕作響,餓的厲害,但這租住的房子裡家徒四壁,沒什麼吃的,況且他現在似乎傷風感冒有些嚴重,需要吃藥或者就醫才行。
沒想到一重生就是這副局面。
白宇自嘲的搖搖頭,家裡除了自己和喵星黑以外,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了。或許,自己還不如那隻喵星黑值錢。
喵星黑忽然擡起頭,對他“喵”了一聲,就如猜到了白宇此刻在打什麼主意。都說貓快統領星球了,果然不假。
白宇不禁感覺好笑,忽然想起了什麼,擡起手腕,銀灰色的星訊手環還在。
這東西是這個時代每個人的必備之物,功能奇多,非常便利。
琢磨了一下,既然重生了,不至於再被餓死或者病死吧?況且一個經歷了白銀紀的王牌機甲師,突然從地獄模式被丟到了簡單模式,今後的生活白宇根本沒有一點擔心。
眼下得先把肚子填飽,治好了病再說。
白宇打開星訊手環,一道光幕投影在眼前,翻開手環裡的內存,除了其他人的星訊號碼,就是原主人以前存放的兩篇機甲研製的論文存稿了。
如今這顆星球剛剛進入黑鐵紀,屬於機甲產業萌發階段,所以機甲學院開設的課程中,自然就有機甲研製理論方面的課程,寫機甲類的文稿幾乎成了每一名機甲學院裡學生的必備課。
如果一名機甲學院的畢業生出來後,竟然寫不出一篇入門級的文稿,是會被人恥笑的。
在黑鐵紀時期,每個人都需獲得貢獻值,貢獻值可以兌換全球通用貨幣——聯元,貢獻值的多少同時也是一個人身份地位的象徵。
而寫出一篇入門級機甲類文稿的報酬是1個貢獻值,1個貢獻值可以兌換100元,這就是初入社會的機甲學院畢業生謀生的基本手段。也是最爲底層的謀生手段。
白宇粗略看了一下,原主人留在手環裡的這兩篇機甲類文稿都沒有完成,兩篇都只寫了三分之一的內容,很多理論運用沒有展開,難怪還沒發審。
作爲帝國的王牌機甲師,不止是操控,因爲完美操控的前提就是對機甲研製的各種理論爛熟於心。
皺着眉頭,隨便打開了一篇文章,用了十分鐘的時間完成了整篇的闡述,通讀一遍,確認無誤後,白宇腦袋又開始灼熱疼痛起來。
點擊上網,登入機甲論文期刊論壇,這種論壇只要符合要求都可以上傳文章,且所得貢獻值報酬會自動劃入上傳人的賬戶。
憑藉原主人的記憶登錄了賬號,在發佈新帖一欄將這篇改過之後的文章複製粘貼了進去。
點擊上傳後,白宇已經不由自主的喘着粗氣,他深知再不臥牀休息的話,恐怕自己又要第二次死亡了。
將星訊裡的其他內容上傳到服務器加密保存,關掉星訊,硬撐着來到窗前,打開窗戶。
他住在二樓,樓下對面正好是一家小型便利店,店老闆他認識。
白宇與手腕上的星訊手環斷開了生物連接,摘下後對着那剛好探出頭的店老闆邵凱喊道:“邵哥,麻煩你,這星訊手環當了。多少錢?全部給我換成吃的和治療傷風的藥。”
邵凱也是個年輕人,皮膚較白,個子中等,年紀比起白宇要大些。這家便利店是從父輩就接手過來的了,所以他比起白宇的境況好了很多。
聽了之後邵凱神色有些古怪,接過白宇扔下的手環,看了看,確信沒壞,問道:“當了之後,你可就沒有通訊設備了,多不方便?如果你差錢,我可以先借給你,等你手頭寬裕了再還。”
白宇搖頭:“沒事,趕緊的吧,麻煩你把東西給我送上來,謝謝!”
關上窗,拖着猶如灌了鉛的身體先將門打開,隨即來到牀上躺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臉色又開始蒼白起來。不過身上的屍斑此時已經不見了蹤影。
喵星黑跟着跳上了牀,趴在白宇的身旁,將頭抵着他的臂彎,還使勁蹭了蹭,意思很明顯。
白宇勉強擡起手,喵星黑立刻鑽進了他的臂彎裡,蜷縮成一團,微眯着眼,一副滿足的神態。
他“死”的這段時間,喵星黑餓了就獨自出去找食,根本不會捱餓。
不多時,敲門聲響起,邵凱一手提着一袋食物,一手提着一小袋藥品走進小屋。
“哇,怎麼這麼臭?”邵凱放下東西后就忍不住捂着鼻子,“你多久沒打掃屋子了?”
白宇一直沒出現,說實話,邵凱最初還有些不放心,但想起白宇以前也有幾次直接回學院去了,以爲這一次也是,所以纔沒來查看。
“生病了,沒時間。”白宇回道。
“你那星訊手環是c1型的,價值100元。傷風藥花了72元,這些熱能方便麪、膨脹麪包、壓縮餅乾、純淨水也不值幾個錢,就算28元了。對了,這裡還有一袋貓食,給喵星黑留着。”
邵凱捂着鼻子走到門口,還是忍不了屋裡這個味兒,叮囑了一聲後趕緊離去。
白宇露出微笑,道了聲謝,也不知他聽沒聽見。
藥品本就較貴,花了72元差不多,但要說28元能買這麼大一袋食物,外加一袋貓食是不可能的。肯定是邵凱幫忙了。
邵凱自己開了便利店,可以做主,但藥品卻是在另一家購得,價錢不由他說了算。
吃了幾片藥,又把膨脹麪包打開,這種麪包經過特殊處理,真空包裝,遇見空氣後自行膨脹,很管飽,味道也還說得過去。
幾口吃了後,喝了點水,白宇打開貓食,倒在身旁,任由喵星黑大快朵頤,自己倒頭睡了下去。
要想盡快在這個尚在黑鐵紀的社會站穩腳跟,養足了身子纔好放開手腳大幹一場,快睡着的當口,白宇甚至對自己接下來的逆襲計劃已經有了一點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