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塊裂綹的賭性太大,一萬五不划算,至於緬甸嘛,我在那裡呆過十多年,孔老闆這路子我也知道一二,就這價了,要是不同意的話,你就繼續留着給別人看,我們就買剩下的那兩塊半賭料子了。”
馬師傅還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樣,一口咬死了自己所開的價格。
孔老闆知道自己是遇到明白人了,馬師傅這話裡的意思,也清楚他這幾塊毛料,都是別人看剩下來的,事實要是如此,這幾天庫房裡來了五六撥人了,對於這三塊半賭毛料都拿不準,也有人出過價格,但是最多也是隻給一萬一公斤,馬師傅所說的價格,已經是最高的了。
孔老闆在心裡這麼一思量,這玩賭裂的人不是沒有,但也不很多,與其把這幾塊毛料壓在手上,不如賣出去算了,當下說道:“好吧,咱們是第一次交易,來日方長,就當我於某人和幾位交個朋友了,就按馬師傅的價格成交,不知道幾位是現金還是轉賬”
在這種地方,是不會收支票的,即使是現金支票,這些毛料商人們也是不會收取的,所以孔老闆有這麼一問。
“轉賬,孔老闆計算一下價格吧”
何俊這話一說出口,庫房裡的氣氛馬上緩和了下來,見到生意成交了,何俊臉上頓時露出了笑意,以他的城府,剛纔生氣自然是裝出來的,不過姜旭晨沒看出來,還在心裡腹誹何俊呢,這臉變得也忒快了點。
“三塊開裂的毛料一共是一百零一公斤,零頭咱們就不算了,一百公斤吧,另外兩塊加起來是四十公斤,總計一百三十二萬整。”
孔老闆拿着計算器,很快就算好了價格,然後拉開門口的那張桌子抽屜,裡面居然放着四個連着線的銀行pos刷卡機,中行、建行、工行、農行全都有,可謂是一應俱全。
“孔老闆,您彆着急啊,我這還有一塊毛料沒看呢。”
姜旭晨在一旁有些不爽了,難道哥們買東西就不花錢啦居然都無視我。
“呵呵,小兄弟別急,你這塊毛料我看了,當着馬師傅的面,我也不說虛的,這塊毛料表現雖然不怎麼好,但也是出自帕崗廠的老坑料子,六千塊錢一公斤,你看怎麼樣”
孔老闆剛纔和姜旭晨閒聊的時候,就看清楚了這塊毛料,說實話,他對這塊全賭料並不看好,要不然早就自己開天窗或者擦出個邊來了。
“姜先生,這塊料子賭性不大”
馬師傅蹲下身體,仔細的擦看了一下姜旭晨抱出來的那塊毛料,緩緩的搖了搖頭,意思很明顯,那就是六千塊錢都不值,不過姜旭晨畢竟不是他的老闆,話不能說的太透。
“馬師傅,這老坑種的料子價格您也知道,我可是沒瞎要啊。”
孔老闆聞言有些急了,他這裡有不少這樣的毛料,賣不出的話,就全積壓在手上了,雖然六千塊錢一公斤的價格不算很高,但是這塊毛料應該有二十多公斤重,怎麼着也是十多萬塊錢啊。
“六千塊錢一公斤,二十公斤的話可就是12萬元rb啊,算了,我還是不要了,孔老闆,我就是想過把解石的癮頭,可是這花十多萬解一塊石頭,太敗家子了,算了,算了”
姜旭晨聽到孔老闆和馬師傅的話後,掰着手指頭算了一下,連連搖頭,那模樣真像是對賭石一竅不通的。
“小兄弟,帳不是這麼算的啊,這裡面要是能解出翡翠來,怎麼着也不止十二萬塊錢,就是出塊拳頭大小的翡翠,你也能保本了啊,這不連帶着還能過把手癮呀,一舉兩得,多好的事情嘛。”
孔老闆這話說得連自己都不大相信,這塊全賭毛料的表現實在是差了點,出綠的可能性極小,要不然早就被人挑走了。
姜旭晨臉上露出一副舉棋不定的神色,看了看地上的毛料,轉頭向何俊問道:“何叔,您看呢,我買不買呀”
“得,你小子別問我,自己個兒拿主意,要不然回頭一刀切垮掉,我還落個抱怨。”何俊不搭理姜旭晨這茬,十來萬雖然不算多,他也不願意幫姜旭晨拿這個主意。
“說得那是啊,一刀下去十來萬就沒有了,那忒不過癮了。”姜旭晨自言自語的說道。
“算我老於倒黴,這樣吧,小兄弟,我給你個搭頭怎麼樣啊”
孔老闆看到姜旭晨還是傾向於不買,不由得有些着急了,這蚊子再小它也是肉啊,話說回來,十多萬也不算是個小數目了,別看這毛料表現不好,他從緬甸拉回來,也要花上好幾千塊錢的。
“搭頭什麼搭頭”姜旭晨作出一臉茫然的樣子,問道。
孔老闆指着架子腳下的那塊石頭說道:“喏,那塊,就你剛纔看的那毛料,和這塊加起來,算是七千塊錢一公斤,怎麼樣,那塊只給你算了一千塊錢一公斤,不是搭頭白送還是什麼啊。”
姜旭晨聞言頓時心中狂喜了起來,他演了這麼半天戲,就是準備將話題往那塊毛料上面引,沒有想到這孔老闆居然自己提了出來。
“冷靜,一定要冷靜。”
姜旭晨在心中不住的告誡着自己,臉上擺出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道:“孔老闆,兄弟我年齡小,可能說話不好聽,您別見怪,就您那塊破石頭,墊茅坑剛好,還想着賣錢”
姜旭晨這話有些傷人,孔老闆聞言也激動了起來,喊了小鬍子給搭了把手,將靠近邊角處架子上的幾塊半賭毛料都拿到了地上,然後彎下腰去,將那塊全賭毛料給拉了出來。
還別說,這孔老闆看起來很精瘦,力氣倒是不小,一百多斤的大石頭被他連挪帶拽的,居然從架子底下給弄出來了,不過孔老闆也是滿頭大汗,氣喘噓噓了。
“小小夥子,你讓馬師傅看看,這這要不是打木坎廠老礦坑出來的毛料,我老於要是說了一句瞎話,天打五雷轟。”
孔老闆看模樣不像是裝的,真的是生氣了,也難怪,這些毛料都是他的寶貝,雖然這塊表現很差,沒有任何翡翠毛料的跡象,但他的確是從緬甸老坑礦裡搞出來的。
“外皮褐黑色,略微有些發黃,這表現倒像是打木坎廠老礦坑出來的毛料,不過莊先生,打木坎廠的毛料,大多都是雜色翡翠比較多,雖然也出極品紅翡,但是”
馬師傅蹲在地上看了一會之後,站起了身子,把他自己的見解說了出來,不過話只說了一半,顯然是不怎麼看好這個大塊頭的毛料。
雖然說一千塊錢一公斤的的價格,的確不算貴,但架不住這毛料它塊頭大啊,就按五十公斤來計算,那也要五萬塊錢人民幣了。
“這破石頭真的是毛料能開出翡翠的那種”
姜旭晨的話讓在場的衆人集體失聲,這世間沒有哪種儀器可以看穿毛料外皮那個皮層,更沒有哪個人敢打包票,說哪塊毛料裡面一定能出翡翠,之所以說是賭石,原因就在這裡了。
“的確是打木坎廠老礦坑出來的毛料,但是能不能解出翡翠來,那就難說了。”馬師傅實話實說道。
“小兄弟,我沒騙你吧,咱老於做毛料生意快二十年了,這聲譽可是有口皆碑啊。”
孔老闆這會剛喘過氣來,要不是爲了那塊價值十多萬的全賭毛料,他才懶得和姜旭晨廢話呢。
“可是,我怎麼老是感覺花錢買塊廢石頭,這心裡堵得慌啊,這樣吧,孔老闆,那塊毛料六千塊錢一公斤,我就不和您還價了,但是這塊毛料你說的是搭頭,500塊錢一公斤,我就兩塊都要了,回頭找個地方解開,就當是練手了。”
姜旭晨臉上表現的很平靜,就像是正常做生意討價還價一般,神色間沒有產生一絲波動。
“好吧,老於我今天的虧本大甩賣了。”
孔老闆咬了咬牙,答應了姜旭晨的報價,那塊作爲搭頭的毛料重一百一十多斤,他留了有七八年的時間了,這期間最少有不下於五六十個人看過,均是一眼過後,再也沒有興趣了,本來孔老闆都動了自己將之解開的念頭,但那也意味着風險由他來承擔了,這是毛料商人的大忌,所以才留到至今,現在便宜點處理出去,他也算是了卻一樁心事。
“打木坎廠全賭毛料五十八公斤,兩萬九千塊錢,帕崗全賭毛料重二十六公斤,十五萬六千元人民幣,兩塊加在一起,總計十八萬五千塊錢,小兄弟,我算的沒錯吧”
孔老闆在計算器上將兩塊毛料的價格計算了出來,不過這兩塊毛料他賺的不多,也就沒有說出要將那五千塊零頭抹去的話。
“沒錯,何叔,你先來還是我先來”
姜旭晨點了點頭,從錢夾裡掏出銀行卡來,扭過頭去問了何俊一句。
“你這臭小子,上趕着給別人送錢啊,你先吧”
何俊沒好氣的瞪了姜旭晨一眼,在他看來,姜旭晨買的那兩塊毛料,不管是囤貨還是解石,都沒有什麼升值的空間,純粹就是兩塊賠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