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墨同意的痛快,快樂谷給錢也痛快,五萬元很快到手,看着錢他卻有些無奈,在過去,錢對於他來說只是一個數字,工作已經不是爲了錢,而是一種成就感,是名譽是地位,如今再看這些錢,不禁在心裡感嘆,都說錢是個王八蛋,但是長真好看。
他交了一年的房租,又預留出小傢伙幼兒園的生活費,五萬元所剩無幾。想要像樣的生活,必須抓緊時間找一份工作。
這個原主要學歷沒學歷,要工作經驗沒有工作經驗,大把的時間沒有用到正地方,淨想些沒用的。
不過現在實在不是批評原主的時候,韓墨走在北都最繁華的中央大街上,打了幾個求職電話,別人一聽學歷和工作經驗就直接拒絕了,連個面試的機會都沒給他。
本以爲五萬塊錢雖然不多,但是交了房租留了學費總是會有些剩餘,沒想到這個世界的北都和他生活的一樣,房租貴的嚇人,韓墨摸了摸身上所剩無幾的錢,看着街道上行色匆匆的人羣,不覺也加快了腳步。
中央大街兩側屹立着北都所有的最,最好的飯店,最好的酒吧,最好的商場,最好的商鋪,只要能在這裡營業的,無論是做什麼生意,一定是北都裡拔尖的,當然價格也很拔尖。
韓墨有些漫無目的,身上的錢不多,支撐一個月是沒問題的。不是今天必須找到工作,但是在家裡閒待着這種事他一分鐘都做不來。
前世的他雖然是z國頂級造型師,但是所有的成績都一樣,不可能一蹴而就,他還記得自己最初在門店裡上班的日子,那時候雖然辛苦卻很開心,每天接觸着不同的人,只要鑽研技術就好,沒什麼勾心鬥角的事情。
韓墨想着心思,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一個門店的前面,擡頭看了眼招牌,“南田造型”。
一個二層小樓,外面看起來裝修的簡約大方,這種地點,這種裝修,不用多想肯定價格不菲,在前世只要去這種高檔門面,都能看見自己的照片,是被當作行業領袖對待的,可惜在這裡,自己兜裡的錢連進去消費的底氣都沒有。
韓墨苦笑的搖搖頭,準備離開,店內傳來激烈的爭吵聲,確切的不是爭吵而是一個人在發脾氣,而其他人都在和顏悅色的解釋着什麼。
玻璃門不怎麼隔音,而且韓墨以前就是這個行業的,聽了一兩句就明白那個人爲什麼發脾氣,當他聽到一個關鍵詞時,已經準備轉身離開的步子又收了回來,猶豫了。
“今天你們不給我一個交代,老......我還就不走啦。”孟思在空氣中捋了下自己的腦後,原本辮子的位置,此刻卻空空如也,心裡的怒火更勝了,“只是說給我改變一下造型,誰讓你們把頭髮全剪了,是誰,誰給你的權利。”孟思一邊說一邊雙手叉腰腰。
面對孟思的指責,倒黴的造型師只是無奈的站着,任由面前似男非女的厲害角色發泄。
孟思的怒氣可沒有因爲對方沉默就打消了,相反的,更加氣憤的捏着蘭花指指着自己的頭髮,“1880,你們覺得值這個價嗎?我不管你給哪個大腕剪過頭髮,就問你,我這個,值不值。”
這個時候髮型師說什麼都是錯的,索性不說了,門店經理被孟思說的很尷尬,他們店是整個北都最高檔的店面,能來他們這裡消費的一般都是明星名媛社會名流,總之都是公衆人物,哪個都能微笑而來,滿意而歸,就是這個妖孽的男人,每次都能折騰出來點幺蛾子,髮型師都怕他。
孟思看沒人搭話,又瘦又小的他聲音再次提高一個八度,“你們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結果,誰都別想下班”
孟思一屁股坐在沙發椅上,擺出一副鬥爭都底的架勢。
髮型師不吭聲找機會各忙各的,經理有什麼辦法,她也很絕望啊,小聲詢問着左右的髮型師,得到的都是搖頭,“我不去。”
孟思火冒三丈,“沒人了是吧,你們南田造型自詡行業龍頭,現在沒人了是吧。”
店內一片壓抑的靜謐......連呼吸聲都變得明顯了。
“有!”韓墨已經推門而進。
他身材高大,站在門口特別顯眼,衆人的視線一齊朝聲音的方向看去,原本經理聽見有人願意接盤,還心裡竊喜,以爲是店裡的髮型師,可竟然是個陌生人,看穿着打扮實在不像有能力伺候好沙發上這位大爺的人。
“你是誰?”經理沒來得及開口,孟思率先說話了,眯縫着魅惑的眼眸,渾身上下散發着陰柔的氣息。
韓墨剛纔在門外沒有仔細看孟思,只是看見個身形,以爲是個女人,走進了才發現,這個傢伙他是個男的,只是這舉手投足......不過韓墨也對此見怪不怪了,只是瞥了一眼沒有什麼表情變化。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讓你滿意。”韓墨自信又平靜,在場的人都倒抽一口冷氣,身後的幾個髮型師偷偷的笑了,哼,來了一個不知死活的。
孟思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邪笑,他對眼前這個顏值頗高的年輕人撒發出來的篤定有點意外,同時也知道這份自信背後絕不是學雷鋒做好事,“你的條件呢?”
“你要給我一樣的價錢。”韓墨已經能聽見周圍人的竊竊私語,甚至還有人在毫無顧忌的嘲笑。
孟思從沙發椅上站起來,捏着蘭花指,冷呵一聲,“年輕人,你憑什麼?”
“憑我值。”
“哈哈哈哈。”一陣大笑後,孟思收起表情,“可以,我給你,前提是,你真的值。”
韓墨沒有再說話,徑直走向剛纔被孟思訓責的髮型師,“可以把你的工具借我用一下嗎?”
那個髮型師愣了一下,隨後心裡有些高興,無論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能不能把孟思剪滿意,自己都不用再聽斥責了,趕緊回答道,“可以。”
孟思坐在一樓中央的鏡臺前,那個位置就是給他剪頭髮的首席髮型師的位置,也是北都最貴的髮型師。
店裡的助理有眼力見的把圍布重新給孟思穿好,退到了一旁,髮型師們相互交流了下眼神,他們都不相信韓墨可以讓孟思滿意,他們不能搞定孟思的頭髮,整個北都就不會再有人能做到,敢自告奮勇給孟思剪頭髮,不自量力。
韓墨站在孟思身後,看了看鏡子中的孟思,淡定的說道,“你的顴骨很高,臉型瘦長,兩側鬢角不能太短,要剛好留到顴骨的位置,額頭窄而太陽穴坍陷,需要用劉海修飾臉型。還有個子矮小的人儘量要將頭頂搭理的蓬鬆,可以稍稍增加高度。”
韓墨越說孟思的臉色越難看,眼看就要爆發了,圍在鏡臺周圍店裡的員工情不自禁瞪大眼睛,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當面說孟思顴骨高,太陽穴塌,個子矮,雖然這些是事實。
孟思在圍佈下面的手已經攢起了拳頭,如果一剪子下去他不滿意,就一把扯下圍布甩韓墨臉上。
韓墨很平靜,在前世比孟思古怪的腦袋他見過不知道多少,比孟思難搞定的明星數不勝數,剪刀在他手裡靈活的移動着,隨着短碎的黑髮落到地面,孟思握緊隨時準備爆發的拳頭漸漸放鬆。
周圍髮型師臉上不屑的笑容消失了,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目不轉睛觀察着韓墨手上的動作,教科書般的手法。
韓墨放下剪刀,拿起吹風機,做了最後的步驟,吹風機不是爲了造型,他剪出的頭髮從來不需要後期特殊造型,只是爲了將碎髮吹掉,風聲停止,韓墨似笑非笑的勾勾嘴角,凝視着鏡子中的作品。
“真是太棒了,我以前在北都怎麼沒有見過你?”韓墨身後髮型師忍不住發出讚歎。
他們已經等不及了,匆匆圍上去用視線研究着這款他們無法剪出的髮型,他用髮型完美的掩飾了孟思臉型的缺陷,此刻他們忘了坐在這裡的人是孟思,完全沉浸在對韓墨的讚歎中。
“你以前在米國學習見過這種手法嗎?”
“我哪見過,這種風格完全自成一派啊。”
“沒有十年絕對不會有這樣的功底。”
“可是看樣貌他最大也就28歲啊。”
“美感,他的美感和技巧結合的太好了。”
幾個髮型師小聲對話後,又情不自禁的看向了已經站在一旁的韓墨。
他們說的話,韓墨都聽見了,無論是之前的瞧不起還是現在的驚訝崇拜,對於韓墨都毫無意義。
孟思蹭的一下從大工椅上站了起來,一把將身上的圍布扯下甩到一旁,那幾個髮型師在他頭上像研究頭模一樣嘰嘰喳喳個不停,令他有些抓狂。
孟思的反應讓原本已經精神放鬆的髮型師又緊張起來,經理倒吸一口冷氣,難道這麼高的水平也沒有讓他滿意嗎?經理大腦飛速運轉,想着接下來的措辭。
可是這次孟思沒有走向她,而是直接走到韓墨面前,店裡所有的人目光隨着孟思的移動而移動,屏住呼吸不敢說話,又要發火了嗎。
韓墨冷淡的看着比他矮一個頭,滿臉怒氣朝自己走來的孟思,眼眸中看不出半點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