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從別人那裡聽說,還是在書中看到的場景,都跟自己親身經歷的不一樣。
韓墨想過無數次自己在握着舒雅的手,陪着她一起努力,等待新生命的降生。
可是當真的這一天到來時,韓墨看着舒雅疼的忍着眼淚,額頭滿是汗水,咬緊牙關的時候,韓墨情不自禁的流下眼淚。
“小雅,別慌,你跟着我的節奏呼吸。”韓墨也顧不上擦自己的眼淚,一隻手緊緊的握着舒雅的手,另一隻手替舒雅擦去眼角淚水和額頭的汗滴。
舒雅的呼吸非常混亂,助產師的指令她很想跟着來,但是疼痛已經帶走了她大半的意識,以至於舒雅根本沒辦法跟着助產師一起用力,半個小時過去了,依然沒有什麼進展。
韓墨之前只是在旁邊給舒雅打氣,舒雅努力配合助產師,可是因爲呼吸是亂的,整個過程也是亂的,根本無法跟着助產師的力量走。
韓墨纔會讓舒雅跟着他的呼吸。
舒雅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但是他能聽到韓墨的聲音。
“吸氣......呼氣......吸氣......”韓墨的聲音清晰堅定,在舒雅的耳畔迴盪。
開始舒雅的呼吸還是亂的,漸漸地她開始克服自身疼痛,努力跟着韓墨的呼吸呼氣吸氣。
她發現這樣呼吸疼痛似乎也減輕了,而且因爲一直仔細聽韓墨的指令,精神力也轉移了一些,分撒注意力以後,疼痛也減輕了。
助產師發現韓墨的方法起作用了,趕緊給舒雅指令,讓她跟着自己用力。
雖然韓墨還是一直髮出呼吸指令,但是到了最後,舒雅根本聽不到了,疼痛已經席捲全身,每一個細胞,每一寸肌膚,每一根神經。
“快了,快了。”助產師激動的喊道。
韓墨雙手緊緊的握住舒雅的一隻手,“舒雅你好棒,還差一點,我們一起加油好不好,我們馬上就可以跟晨晨見面了,她會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孩,還是一個帥氣的小男孩呢?如果是小女孩我希望她像你,你那麼漂亮,如果是男孩子那一定要像我。如果是女孩子我就保護你們娘仨,如果是男孩子,我就和他一起保護你們娘倆。”
舒雅能聽到,但是已經無法給韓墨做出反應,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用力上,疼痛已經讓她失去意識。唯有韓墨的話還在舒雅的耳畔飄蕩着,舒雅愛韓墨,愛萱萱,愛晨晨。
韓墨緊緊的握着舒雅的手,說着關於他們的美好生活,有過去的回憶,有將來的憧憬。
不知道又過去多久,舒雅已經開始控制着自己不要因爲太疼發出聲音,可是後來已經無法控制,每一次用力都會發出疼痛的聲音,不知道是第幾次因爲疼痛而發出的吶喊聲,
韓墨握着舒雅的手,淚流滿面,他多希望疼痛可以分擔到自己身上,看着舒雅這樣和疼痛對抗,他的心都要碎了,他輕輕吻着舒雅的手,呼喚着她的名字,“舒雅......舒雅。”
助產師的歡呼聲。
隨着一聲嬰兒的啼哭,一切都結束了。
助產師抱着嬰兒,身旁的護士興奮的幾乎要跳起來。
“是個男孩,男孩。”
舒雅已經累癱在牀上,韓墨根本沒有心思看一眼孩子,趕緊替舒雅擦汗,擦乾眼角的淚水。
助產師將小寶寶遞給韓墨,讓他看看自己的孩子,韓墨將孩子抱到舒雅眼前。
“小雅,這是我們的孩子,是個男孩,以後我和他就一起保護你和萱萱。”韓墨雙眼已經滿是淚水,這是他和舒雅的兒子,他們倆的兒子,舒雅拼了命爲他生的兒子。
四位老人在門外着急轉悠。
“小雅怎麼還不出來,比她後進去的現在都出來了。”
“你能不能閉嘴,一會就出來,你在這裡來回轉悠什麼,我的心都被你轉悠慌了。”
舒強實在不放心,又沒有別的辦法,每次問護士,護士只是微笑的說可能快了,讓他們安心在這裡等,哪能安心啊,不見到人根本不能安心。他除了來回轉悠也想不到好辦法了,可是他轉悠能緩解壓力,劉慧娟看着更着急,倆人就開始拌嘴。
陳月紅和韓軍也着急,倆人不想聽舒強唸叨,但是也理解舒強和劉慧娟的心情,倆人直接站到門口去了,站到門口向裡面張望,什麼都看不到,但是站到這裡他們心裡踏實點。
忽然一陣腳步聲從門裡傳了出來,還有手術牀被推動的聲音。
“不會是和彭野一樣沒生出來又要去做手術吧?”陳月紅聽到聲音心裡不安的說道。
韓軍蹙眉厲聲道,“別烏鴉嘴。”
陳月紅趕緊閉嘴不吭聲了。
舒雅肚子疼的時候,彭野也在她家裡,本來是想跟着一起來醫院,但是萱萱不能一個人在家,所以彭野就留下來照顧萱萱。小傢伙非常想來醫院陪媽媽,可是後來大人們都說媽媽生寶寶去醫院會有很多事,她去了也幫不上忙,還要讓大人分心,其實小傢伙很想說自己能幫忙,不會讓大人分心,但是孩子很懂事,也沒再堅持,但是要求等媽媽生完了,一定要第一時間接自己過去,這個彭野替舒雅答應了,因爲她也想第一時間過去。
劉慧娟和舒強也焦急的跑到門口,一起等待着。
舒強兩隻手用力的揉搓着,自己做手術前都沒有這麼擔心,現在竟然擔心的手都開始顫抖。
隨着手術牀輪子滾動的聲音越來越近,四個老人站在門口,心裡越來越焦急。
“出來了,出來了。”陳月紅小聲的唸叨着,抓着老伴的手。
四人焦急的看着緊閉的大門。
突然。
門開了。
“小雅。”
“小雅。”
護士推着手術車,韓墨站在旁邊,手一直握着舒雅沒有鬆開。
四位老人都看着舒雅,向舒雅的牀邊撲了過去。
“小雅你沒事吧?”
“小雅怎麼樣?”
“小雅,還能說話嗎?”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手術牀一直停在門口,四位老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詢問舒雅的情況。
“孩子誰來抱一下。”一直抱着孩子站在旁邊被忽視的護士突然走到四位老人面前,有點無奈的說道。
這時候他們纔想起來還有孩子的事,他們只關注舒雅,擔心舒雅,都有點忘了舒雅是進去生孩子的。
護士微笑着抱着孩子站在四位老人的中間。
陳月紅趕緊說道,“劉姐你抱啊,抱抱孩子。”
“男孩女孩?”舒強這纔想起來問問是男孩還是女孩。
“男孩。”劉慧娟笑着說道。
一行人沒有多做停留,推着手術牀,抱着孩子坐電梯去了提前訂好的病房。
彭野在家裡待着實在着急,反正在家裡等和在醫院等是一樣的,就帶着萱萱和小餅乾開車直接去了醫院,剛剛到了病房,舒雅就被推了進來。
“媽媽!”小傢伙清脆的聲音在病房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