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莫春娘眼中的那抹哀怨一閃而過,可還是被範惜文敏銳的察覺到了,有些錯愕的從她手中接過手機。
就這時,一條信息進來了,是張玲的,打開一看。
我已經到了s市了,惜文在哪家醫院,能麻煩你指一下路線麼?
“這個傻女孩,還真是讓人無奈啊!”
雖然嘴裡在罵,可誰都能夠聽得出他心中的喜悅,這情景讓莫春娘鼻子頓時一酸。
“喂,玲兒,是我,你現在在哪兒啊?”
撥了個電話過去,範惜文的語氣中帶着前所未有的柔情,臉上掛着一絲甜蜜的笑。
來s市三天,住在空蕩的房間中,孤單如影隨形,也只有他自己在夜晚會有怎樣的心情。
要說思念的人,張玲便是其中之一,和張玲才確定關係不到幾天的時間居然就跑來了s市,這不僅對一個小女孩來說不公平,對於範惜文這個纔剛剛墜入愛河的少年來說也是一種折磨。
獨在異鄉,總是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即便是與一科那班同事相處融洽,可終究抵不過眼前人。
再者,範惜文看起來很好說話,可真正能夠走近他內心的人能有幾個?高中兩年的時間,他爲何只維持着三賤客這一個小團體?
孤獨寂寞需要找一個人傾訴,張玲最合適不過了,眼下聽着張玲的聲音,思念決堤。
“直接打的士過來吧,車費哥哥報銷了。”範惜文豪氣的說着,“現在哥哥可是白領階層,每個月好幾千大洋呢,養你還是綽綽有餘的。”
和以往那二皮臉又或者霸道強橫不同的是,這次範惜文露出的那小孩子心性讓莫春娘有些驚訝。
但是驚訝過後卻是心痛,職場摸爬打滾的莫春娘怎麼聽不出這電話中的濃濃情意?
“呵呵,”範惜文笑着,那是幸福的味道,在這個時候他說不上來的是滿足。
今天是週末,十二中最多就是放兩節課再加一個晚餐時間的假,不顧一切只因爲聽到自己住院的消息就立馬趕過來,這樣,範惜文還能有什麼不滿足的?
“好了,那些肉麻的話留着待會兒兩人見面之後再說吧,你傷還沒好,乖乖的躺着。”
眼見着範惜文這極有可能演變成泡電話粥的趨勢,那些內容也是越來越肉麻,莫春娘心裡面越來越不舒服了,於是板着臉說道,當然這中間最主要的還是一種關心。
有些訕訕的和張玲小妮子說了兩句話,然後這才掛了電話,有些無辜的看着莫春娘,那意思很明顯再說,大姐,好不容易和媳婦親熱一次這你也忍心打斷啊?
被範惜文這麼一瞧,莫春娘有種不爭氣的想要哭的感覺,難道我千辛萬苦給你煲雞湯,還敵不過一個小妮子要來的消息?
“我忽然想起來家裡面還有點事情,就先走了,晚上再過來看你。”說着,莫春娘拿起保溫盒頭也不回的出了病房,範惜文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不會是吃了槍藥了吧?”
在這個不解風情的傢伙眼中,那氣呼呼的離開就是吃了槍藥。
“哎,這樣子要是給張玲小妮子看到了還不被笑話死啊,真是英明形象毀於一旦。”
雖然只上了後背一處,可由於搶救時進行了刮肉取子彈的手術,失血過多,臉色蒼白的就像一張殭屍臉,不管再怎麼優秀的小白臉在他面前都會自慚形穢,這纔是真正的白臉。
而張玲對於男生的看法,第一個就是臉不能太白因爲這樣沒有男子氣概,第二,要敢作敢當。
其實,說白了也就是要有男人魅力,這一點在整個跟書呆子學校一樣的十二中那絕對是挑剔的要求。也只有範惜文他們這種經常坐後排的人才有資格進入張玲的法眼。
於是,在矮子中選高個,範惜文站的起點高,囂張跋扈氣焰滔天,和老師對着幹,揍校霸,這些成功的受到了張玲關注,隨着對這個人的瞭解越深也就陷得越深。
成熟的男人對於女人,那絕對是致命的誘惑。
也許範惜文和大人們比起來所謂的成熟並不算什麼,可要是和一羣高中生比起來,那是絕對的沒有可比性。
“惜文,你,你怎麼樣,傷在哪裡,重不重?”
不知想了多久,一聲驚叫聲從門口傳來,範惜文聽得清楚這是張玲小妮子的聲音。
鵝黃色的亮麗身影撲過來,一把抱住範惜文,有些哽咽的問道,雙手情不自禁的顫抖着。
範惜文有些心痛的伸手摸了摸那張梨花帶雨的臉,“你這傻妞,我這不是沒事麼?哭得那麼傷心幹嗎?連個妝都給哭花了,還不快擦擦眼淚。”
“你纔是傻妞呢,”張玲一聽範惜文的話緊繃着的那根弦算是鬆了一半,還能開玩笑那就說明沒事,就算有事也不是什麼大事。
在張玲這小腦袋中,那個能夠和自己吵架拌嘴的少年形象又再次活躍了起來,多日以來的思念之苦化作一聲哭泣撲在了男朋友那並不寬廣的胸膛上,“你纔是小花貓呢,姐姐我出門從來都是素面朝天的。”
“是,是,是,我家玲兒天生麗質,那些神馬化妝品的哪裡用得上啊。”
範惜文一見這語氣趕緊賠不是,嘴角也盪漾着一抹微笑,這就是他對幸福的定義,很簡單。
不覺間,腦海中卻是再次閃過一副畫面,白衣勝雪,只那一霎的失神,卻感覺心中一股撕心裂肺的痛。
有些什麼東西抓住了,又有什麼東西失去了?
範惜文不知道怎麼突然間會有這樣的感受,只是下意識的抱緊了懷中的可人兒。
“玲兒,真想時間在這一刻永恆,就這樣抱着你看日出日落,雲捲雲舒。”
看着眼中滿是憧憬之色的範惜文,張玲迷失的更是徹底,本能的點了點頭,臻首枕在範惜文那並不寬廣的胸膛上。
時間永恆,畫面定格。
這是一幅溫馨浪漫的畫面,可就在兩人都情到濃時,一聲咳嗽打破了這難得的環境。
“這麼肉麻的話也能說得出口,真不愧是自封三賤客的書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