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中原手往旁邊的老者一引,肅然道:“這是我的父親,寒煙的祖父,這次是他老人家特意回家族來,見你一面。這也是代表我們柳家,與你們秦家聯姻的看重。”
秦川恍然,想起來柳寒煙的祖父,是叫柳志言,曾經也是一方司令。
柳家的老人們一般都曾經手握重兵,或許是高層首長對他們都有所忌憚,柳家老人也都很識趣,退了很乾淨,連家族都是早早交給了子孫們打理,以表無私。
柳志言呵呵笑着,完全看不出曾經是軍中大佬,相當慈愛地說:“我老頭子只是惦念孫女嫁了個什麼樣的青年才俊,回來看看,秦川啊,你也不必太緊張”。
秦川嘿嘿一笑,“爺爺,我不緊張”。
他確實不緊張,不就是老婆的祖父嗎,他可不會想太多。
柳志言反倒一愣,隨即樂道:“你這孩子,叫我爺爺還真順口”。
柳寒煙也不由瞥了丈夫一眼,之前也沒見秦川好好叫秦漢一聲爺爺,反倒對她們柳家這邊的長輩,格外親切似的。
接下來的禮節倒也不麻煩,跪了以後簡單磕了個頭,然後就起身來到二長輩面前,再度跪下,敬上花茶,算是完成了。
很多繁文縟節,到了這年代,哪怕是大家族,也已經簡化了許多。
柳寒煙把秦漢寫的書信,遞給了柳中原,柳中原接過後,當場就打開看了幾眼,算是確認了下已經兩家談妥的事情。
隨後,柳中原起身,給秦川一個一個,介紹在場的其他幾脈的叔伯。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柳中興,柳中奇這兩人。
“小夥子,在島上幹得不錯,有男子漢氣概,我們華夏軍方,正缺你這樣的人才”,柳中興用力拍拍秦川的肩膀道。
坐在輪椅上的柳中奇,看起來不苟言笑一些,跟秦川打招呼,也只是隨便點了下頭。
介紹完後,一行人前往後面的花廳裡用餐。
走到一半,柳寒煙突然說道:“我先走了,吃完了再找你”。
秦川疑惑道:“老婆,你不跟我一起吃嗎?”
柳寒煙搖頭,“我們柳家規定,重要節日和場合,男女分開用餐的”。
秦川這才恍然,怪不得剛纔大廳裡一個女人也沒有,看來是因爲柳家的男權主義太過旺盛了。
雖然覺得這樣做頗爲離譜,但初來乍到,秦川也不能對柳家的人指手畫腳,只好默默點頭。
來到用餐的地方,秦川作爲姑爺,被獨立地安排在了長輩的一桌。
一路上過來,秦川也肚子餓了,他也沒喝酒的習慣,坐下來就開始大口大口地吃東西,也沒多想別的。
等過了沒多久,秦川發現有點不對勁,坐在旁邊的柳中原,正用一種頗有深意的表情看着他。
“秦川,來,叔叔敬你一杯,歡迎你第一次來我們柳家,我們是一家人了,有什麼需要的千萬別客氣”。
柳中擎這時候站起身來,跟秦川一碰杯,也算提醒了秦川一下。
秦川這纔想起來,自己今天還有“任務”在身,作爲小輩,應該先給這些叔伯敬酒才行。
這種場合,他也不好意思喝無糖可樂,看着自己杯子裡的三四兩酒,對後面的下人道:“來來來,幫我把酒杯滿上,這麼點酒,怎麼能表達我對叔叔們的尊重呢!”
下人自然照辦,把半斤的酒杯給倒滿。
“哈哈,爽快”,柳中擎對其他在場的幾桌子人道:“大家可能不知道,秦川可是海量啊,大家可千萬別跟他客氣!”
秦川心想,不就是身體免疫了酒精而已,這有啥可談的。
“哦?那我可要見識見識,南方人的海量,在我們這兒,可未必行得通”,柳中興也舉起酒杯,“來,秦川,叔叔跟你來上三杯!”
很顯然,對秦川的實力最爲清楚一些的柳中興,已經表達出了明顯的熱情。
秦川也無所謂,對他來說,喝酒就跟喝水一樣,關鍵酒還沒有水好喝倒是真的。
跟柳中擎和柳中興喝了五六杯後,秦川開始跟柳志言、柳中原父子敬酒。
“爺爺,岳父,我敬你們!你們隨意!”
秦川嫌下人倒酒太慢,讓他們直接去拿了一堆杯子,倒了十幾杯,放在托盤上。
每走到一個長輩面前,秦川倒頭就是三杯下肚。
其他幾桌上的柳家年輕人,看到秦川這喝法,都是暗暗偷笑。
“這個鄉巴佬,看來腦子不好使啊,咱柳家的酒是五十八度的,他這麼喝,估計等下就要睡成死豬了”。
“一看就知道沒見過世面,剛纔他在大廳裡多逗啊”。
“他真的擊敗姬無雙了嗎?會不會是有什麼內幕啊,我怎麼看他就是個傻小子啊”……
一羣柳家年輕人竊竊私語,本來最近京城裡盛傳,秦家的棄少翻身了,擊敗姬無雙,成了大紅人,可親眼一看,大家又覺得和想象的差距太遠。
起初,在場的長輩們還覺得沒什麼,習武之人,酒量大的有的是,可慢慢的,隨着秦川把一整桌的叔伯敬完,還每個人都喝三杯,就開始變得不正常了……
“秦川啊,你的心意叔叔們能感覺到了,可別把自己喝醉了啊!等下還要談正事吶!”柳中興勸道。
“沒事,這不還有其他兄弟呢,我也去敬幾杯”,秦川笑着,又走到其他桌的人面前。
正在偷偷摸摸評價秦川的子弟們,都用困惑的眼神看着秦川,心想這貨怎麼還不醉?
秦川哪管他們怎麼想,自來熟地上去就問對方叫什麼,然後也不管那人願不願意,碰了杯就喝。
幾輪下來,秦川又是幾十杯下肚,中途還跑了兩趟廁所,讓人哭笑不得。
等敬完了酒,衆人錯愕地發現,秦川真是半點醉態都沒有,就跟沒事的人一樣,繼續回座位上掰了個雞腿就吃。
就連柳志言和柳中原等人,都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秦川。
“孩子,你真沒醉?”柳志言拍拍秦川的肩膀,關切地說:“要是不舒服,跟爺爺說”。
秦川咧嘴笑道:“真沒事,我這人就是能吃能喝,不過我真不喜歡喝酒,下次給我準備點無糖可樂,那我就更高興了”。
柳家衆人一陣沉默,半天說不出話來,這都什麼人啊!?
吃到一半,柳中原終於開口,切入了正題,道:“秦川,你來前,我已經託你二叔找過你,你應該聽說了,國土安全部的七將軍中,空出了第六將軍的位子。
安全部有意找你去面試,這是一個大好機會,你好好準備,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問我,也可以問你三叔,到時候不出意外,那位子就是你的了”。
柳中原的聲音沒有特別壓低,所以,全餐廳的柳家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一羣年輕人,包括高傲的柳宣、柳雲等人,都是頗爲羨慕和嫉妒地看着秦川。
有柳家和秦家聯合舉薦,再加上安全部本身邀請了秦川,基本上第六將軍的位子,鐵板釘釘可以拿下了。
這可是意味着,秦川將一飛沖天,拿到將軍軍銜不少,還能擁有自己的部隊。
走到全國各地,當地的官員和軍隊都要賣他面子,甚至以後還有機會一步步頂替鐵浮屠前幾名將軍的排位。
而且,原本秦川什麼都不是,與柳寒煙成婚,還不如自己妻子的地位高。
可一旦成了第六將軍,等於壓過了柳寒煙,徹底讓外界無話可說了。
就當所有人以爲,秦川會高興地答應時,秦川卻是撓撓頭,舔了舔嘴上的油漬,笑着說:“岳父大人,我當時沒跟你們講,我不打算加入軍隊和國土安全部,這個第六將軍什麼的,我不想當啊”。
全大廳的人都倒抽涼氣,又是一陣譁然。
“什麼!?”柳中原也是措手不及,被秦川搞得眉頭緊蹙:“你小子在說什麼東西?!你有沒有聽明白?不是讓你去坐牢,是讓你去當將軍!”
秦川點頭,笑着說:“是啊,可我不想當將軍啊”。
“那你想當什麼?當元帥嗎!?我們國家可沒元帥!”柳中原威嚴地質問。
秦川看着一桌子人那詫異的目光,嚥了咽口水,老實回答:“我就當寒煙的老公就行了,沒人規定,過日子一定要當將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