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曉雨掃了顧小莫一家人一眼：“因爲窮人沒有時間觀念，做事拖沓，不守時。”
“說得好。”其他人鼓掌叫好。
石曉雨表面上是在問顧小濤問題，話裡的深意卻是在譏諷晚到的顧小莫一家是窮人，不守時。
看到這與前世完全相同的一幕，顧小莫想到自己前世的反應，她直接開罵，召來全家人的譴責，後來，又因爲言語上的衝突，她和堂弟顧小濤打了一架，把顧小濤腦袋打破了，叔叔嬸嬸追着此事不放，爸媽只好賠償了一筆錢，這事纔算了結。
顧小強瞪了石曉雨一眼，粗着嗓子道：“說話注意點，別找揍。”
顧小強比顧小莫大兩歲，正值十七歲，熱血好鬥的年齡。
衆人被這話噎得一愣。
“小強，有你這樣和長輩說話的嗎？”顧長江替老婆石曉雨解圍。
顧小強還要說什麼，被顧小莫制止了，她對着顧長江說道：“錯不在哥哥，你怎麼不想想嬸子剛纔是怎麼說話的，有她這樣諷刺哥哥嫂嫂的嗎？”
她接着問石曉雨：“你知道世界上那種人最可恥嗎？”
石曉雨搖頭。
顧小濤追問：“哪種人？”
“狗眼看人低、嘲諷別人的人。”顧小莫臉上的笑容燦爛如花，說出的話卻氣的石曉雨一滯。
石曉雨譏諷他們一家是窮人，她就說石曉雨狗眼看人低。
石曉雨張嘴要反擊，被顧小莫姑姑顧長亭制止了，這是老爺子的壽宴，不是吵架的場所。
*
壽宴擺好了，衆人入席。
顧老爺子坐在首位，按說次位應該是長子顧長風，但坐在次位的人卻是顧小莫姑父張大偉。
顧小莫一家四人坐在最邊緣的位置。
壽宴進行中，張大偉一直在高聲說話，今年又承包了幾個樓盤，能賺多少錢等等。
小叔一家人、姑姑和顧老爺子全都順着張大偉的話說，奉承着他。
顧小莫一家默默地吃菜，一言不發。
“爸，大偉知道你愛喝茶，這是特地從杭州給你買來的清明前龍井，貴着呢，一斤要一萬多。”
吃完壽宴，顧長亭第一個向顧老爺子送上壽禮，眼神在衆人臉上掃了一圈，一副等着被誇的表情。
顧老爺子樂得合不攏嘴，一個勁誇女婿有出息，顧長江和石曉雨連忙拍馬屁。
張大偉土豪氣十足地說道：“爸，你別覺得這茶貴就捨不得喝，你儘管喝，喝完了去我家拿，我家有的是。”
“爸，這是我和曉雨送你的生日禮物，一對文玩核桃，經常把玩，對身體好，而且我聽說這東西能升值，過個五六年，能升值十幾萬呢。”顧長江把一對包裝精美的官帽核桃展示給衆人。
“不錯，不錯。”顧老爺子臉上的皺紋都笑開了花，這些年他一直住在閨女家安享晚年，平時裡學城裡的退休老頭打太極遛鳥玩文玩，顧長江送的禮物深得他心。
而後，無論大人還是小孩，齊齊把目光投向顧小莫一家三口。
該他們展示生日禮物了。
顧長風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暗地裡用手推了張芹一把，讓她出示禮物。
張芹低着頭，紅着臉，拿出一個包裹的鼓鼓的手絹，放到顧老爺子面前：“爸，俺一家日子過得比較困難，拿不出像樣的生日禮物，就把這一個月賺的錢給你當生日禮物了。”
“快看看有多少錢。”顧長亭女兒張婷婷叫道，她和顧小莫同歲，在同一個年級同一個班，不同的是張婷成績優秀，名列班級前三，顧小莫成績落後，倒數第三。
剛纔張婷一直悶頭吃飯，沒說一句話，現在吃完了，她開啓嘴炮模式。
顧小濤解開手絹，露出一卷錢，有五塊的，有十塊的，有新的，有舊的，零零碎碎、雜亂無章地卷在一起。
“大哥，你也太小氣了吧，這有一千元嗎？”
“不是我說你，大哥，咱爸這輩子就一個六十六大壽，你應該送點上得了檯面的禮物啊，只送一卷零錢，也不嫌磕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