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
遠遠望着那懸在上空的血色巨球,遠處內軸環七個聖主,全部目瞪口路。
道紋神字。
那可是貨真價實的道紋神字啊。
他們這些半步問元,還沒有徹底踏入問元境,目前也只能施展出道紋僞字。
在真正的道紋神字面前,道紋僞字,幾乎是不堪一擊。
這七個聖主相信沉府升的話。
如今的北界域,絕對有資格,拖着任何一個半步問元境下地獄,永不超生。
當然。
他們也判斷到了道紋神字的短板。
那就是隻能被動防禦,十個天擇燃燒神魂,一個天擇用生命去施展道紋神字。
他們的力量,只能被動去硬抗一擊。
不論是漁泯恩,還是喬初奉,亦或者林宗坤,只有他們三人主動去轟擊北界域的空間壁壘,沉府升纔可以被動回擊。
而北界域誰想要主動出手,去隨意格殺一名半步問元,卻是根本不可能。
“厲害啊,沒想到北界域還藏瞭如此底蘊,如此一來,三個半步問元,就束手無策了。”
南界域的聖主點點頭,忍不住讚歎道。
這個北界域給人的震撼,簡直是一浪疊加着一浪。
“雲霄大陣。”
“或許,也只有北界域這種地方,纔有天擇境願意犧牲自己,用命去開啓雲霄大陣,將有天賦的弟子,直接傳送到蒼穹亂星海,佩服。”
“這纔是絕境中的大智慧。”
西界域的聖主遠遠看着井青蘇,他試圖從後者臉上,看到一些牴觸,或者不甘心。
可惜。
他看到的只是無悔和譏笑。
誰都知道這十個年輕人的天賦,只要他們能活下來五個,再過300年,必然是兩大聖地的災害。
“北界域這片土壤,似乎還有上古時期的味道。”
東界域的聖主久久沒有言語,突然長長呼出一口氣。
“味道?”
“愚蠢?自大?剛愎自用?”
玄界域的聖主陰陽怪氣道。
“曾經下九天世界最強界域,誕生過超越了問元境的強者,沉沉浮浮千秋萬載,這裡的人,卻永遠沒有放棄過反抗。”
“如果將你玄界域扔進放逐空間,你的子孫後代除了下跪和被奴役,敢如此血腥反抗嗎?”
東界域聖主平靜反問道。
啞口無言。
氣氛陷入了死寂。
一年之前,還是元嬰境至強的放逐世界,竟然向兩大聖地宣戰,光是這種勇氣,就足夠讓人欽佩。
“說到底,還是一羣不知所謂的蠢貨罷了。”
“你們以爲北界域的計劃能成功嗎?簡直天真。”
“雲霄大陣徹底啓動,需要一個小時時間,而這一個小時,兩大聖地和靈界域,豈會白白浪費。”
“你們不瞭解林宗坤,他在三年前,領悟了一個道紋僞字。這個字和其他轟殺手段不同,是一種詛咒。”
“總之,你們拭目以待吧。”
“北界域,今日必會飛灰湮滅。只是那個青劫十一徒,卻早早逃了,或許他會是個異數,但其實也不足爲慮。”
玄界域的聖主又冷笑道。
千界域的傅白墨沒有說話,他知道林宗坤有一道詛咒類的道紋僞字,陰森詭異,可謂神秘莫測。
但他的腦海裡,又老是出現趙楚的身影。
傅白墨總感覺,趙楚還在這裡。
“老傅,你確定要袖手旁觀嗎?武器丹藥都不支援點?這可是和兩大聖地搞好關係的一次契機。”
炎界域聖主神念傳音給傅白墨。
“炎世淪,看在你我算是好友的份上,我想勸你一句,儘量不要參與。”
“且不說北界域這隻受傷的老虎,瀕死前會咬死誰。你覺得兩大聖地,真的有那麼好伺候嗎?”
“明哲保身是王道。”
傅白墨也傳音道。
“你千界域的天元瑰寶,遠遠沒到枯竭的地步,你當然不着急。我炎世淪如何行事,用不着你指指點點。”
炎世淪輕輕甩了甩衣袖。
靈界域蹦躂的最歡,玄界域也想着急的插一腳,他炎界域的情況也一樣。
他們其實都有苦衷。
內軸環八大界域,他們這三個界域,相對來說要貧瘠一些。
東界域,南界域,西界域,這是內軸環的老牌大陸,霸佔的資源,數之不盡。
而千界域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稍微不如老牌的三大界域,但又比這三個地方富足一些,所以傅白墨要更加從容一點。
傅白墨不可置否。
“傅白墨,你個老東西,鼻子比狗靈,你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
“哪怕是青劫聖地的門徒過來,也不可能爲了一個記名的十一徒,而向兩大聖地開戰。”
炎世淪看着傅白墨那張小白臉,想要撕了這廝。
“算了,老夫就信你一次。”
炎世淪又思索了半響,下令叫炎界域運過來的戰爭物質全是遣散。
800年前,有一場大機緣,他沒有聽傅白墨的話,直接錯過,炎世淪決定聽後者一次建議。
……
北界域上空。
人人寒着臉,氣氛陷入了死一般的凝固。
天擇境能感覺到血球的恐怖,那是一種連世界都能摧毀的力量。
而元嬰境的神念,雖然無法探查血球。但他們從視覺上判斷,也知道那是浩劫級的恐怖力量。
不少人根本就難以理解,一個放逐界域,爲什麼殺招如此層出不窮,簡直和踩不死的蟑螂一樣可惡。
“林宗坤,你真的有辦法,破開北界域的邪陣嗎?”
幾分鐘後,漁泯恩捏了捏手掌。
事情總不能一直僵持下去。
所有人被一擊道紋神字所震懾,總不能在這裡僵持一百年吧。
況且,那十個年輕人當中,可能拿着北界域的秘寶,誰願意眼睜睜看着他們被傳送到中九天世界。
“40分鐘內,老朽可以保證,那十個天擇境,再也無法支撐邪陣,道紋神字不攻自破。”
林宗坤突然開口,表情嚴肅。
這種事情,他不可能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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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可以允許你採集天元瑰寶30天,但那十個年輕人,靈界域不得染指。”
喬初奉思索了幾息道。
“同意,我靈界域即便是得到北界域的秘寶,也沒能力拿走。一個月天元瑰寶採集權利,比較合理。”
林宗坤懂的分寸,也並不貪婪。
“既然這樣,那就事不宜遲,施展你的手段吧!”
三人各懷鬼胎,權衡利弊之下,也終於談妥。
……
“還得40分鐘,但願不要有什麼岔子。”
井青蘇盤膝閉目,渾身上下,閃爍着詭異的黑光,而他整個人都扭曲起來,乍一眼看去,甚至給人一種一件衣服,即將要被水沖走的錯覺。
在井青蘇身後,是紀東元他們。
地面有一個黑色的圈,他們十人置身於黑圈之內,目前只能在狹小的空間內動,不可能出去。
呂休命他們十個天擇境,一個個七竅流血,如果不是意志堅強,或許早已經崩潰了。
“但願,能堅持到紀東元他們離開。”
沉府升矗立在人羣最前往,他雖面無表情,但內心又怎能不焦慮。
現在是措手不及,隨着時間的流逝,兩大聖地,一定會找到萬煉毒魂陣的命門。
畢竟,這只是依靠邪陣,從而刺激而出的道紋神字,漏洞還是太多。
況且,只能被動防禦,根本無法主動進攻。
拖延!
北界域目前唯一的目得,就是拖延時間。
“咦?”
突然,沉府升眉頭一皺。
他心臟猛的一跳,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在他的視線中,兩大聖地的聯軍,竟然是齊刷刷後退了三步。
而靈界域的林宗坤,則原地未動,此刻凸出的出現在大軍最前方。
就如皮膚上的一顆毒瘤。
“北界域的螻蟻,你們太目光短淺,以爲靠一道邪陣,就能擋住問元境的神通嗎?”
“我來告訴你,你們是何等的無知!”
上前一步,林宗坤大袖一甩。
隨着他話音落下,一道又一道的恐怖道紋,宛如數不清的巨蛇,從林宗坤體內飛舞而出,極速膨脹着。
短短几個呼吸,整片天空,已經被30多道的道紋,徹底壓迫成了一片漆黑。
“詛!”
緊接着,林宗坤口中吐出一個字。
剎那間,風起雲涌。
那漫天的黑色道紋,轟然朝着北界域的天空覆蓋而去,彈射的同時,30多道的道紋,也在組合凝聚。
就如一筆又一筆的筆畫,徹底組合成了一個漆黑陰森的大字。
詛!
詛咒的詛。
這就是林宗坤的殺手鐗。
【詛】!
乃是道紋僞字,蘊含天道意志。
此刻,那【詛】字,宛如一層濃郁的烏雲,緊緊貼在北界域空間壁壘的外層,位置及其巧妙,剛剛是沉府升轟殺不到的地方。
轟隆隆!
那【詛】字如雲層翻騰,裡面似乎有雷鳴滾滾。
“哼,你們何須白費力氣,你這個道紋僞字,只要敢降臨到北界域,必然會受到大陣的反震。”
“難不成,堂堂靈界域的聖主,要替兩大聖地賣命嗎?”
沉府升皺眉問道。
他的內心,越來越沉重。
“愚昧。”
“老夫這個道紋僞字,並不是殺道之字,而是……詛咒之字。”
林宗坤滿臉輕蔑。
“感覺到,這詛雨的滋味了嗎?”
“不瞞你說,這詛雨,有化功的功效。原本只針對於天擇之下,元嬰境沾染的越多,越是難以消除詛咒的惡果,輕則修爲倒退,心魔恆生,重則三個月內暴斃。”
“可惜,那十個蠢貨,目前將所有力量燃燒一空,論防禦力,還不如一個元嬰。”
“差不過30分鐘吧,他們體內的天擇之力,將徹底被融化。老夫倒要看看,10個區區元嬰境,還如何扛得起那血球。”
“如果老夫觀察的沒錯,你的血球,只可以反震道紋僞字,這些散落開的詛咒之力,你根本抓不住核心,無從反抗?對嗎?”
林宗坤居高臨下的譏笑道。
……
“該死!”
沉府升大袖一甩,十幾滴黑雨被他甩開。
再轉頭一看,呂休命他們的身上,已經被黑雨打溼。
化功。
這黑雨,果然有化功的效果,雖然很薄弱,但天空的黑雨越來越密,也會越來越多啊。
“我目前根本無法離開,這麼大的暴雨,哪怕天擇境,也只能自保,這可怎麼辦!”
沉府升的臉,前所未有的難看。
整個無悔城,已經被墨汁一樣的黑雨籠罩。
漆黑的雨線,宛如是一根根地獄惡魔的針線,雨線的軌跡,詮釋着死亡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