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幸抿了抿脣角,卻沒搭理他,只是默默然的看向荷官,“麻煩您,請開蠱吧。”
“對!對對!趕緊開蠱啊!”楊韜催促道。
在一雙雙緊張而又好奇的視線下,黑色的蠱盒被緩緩開打開,三顆白色的色子安靜的平躺在黑天鵝絨包裹的底座上,如同三顆璀璨晶瑩的寶石一般,幾乎在頃刻之間,般吸引了全場的注目。
呼吸,似乎都在某個瞬間忘卻了。
第一顆色子,散落在邊緣,是6;
第二顆色子,就在第一顆色子的旁邊,是5;
第三顆色子,卻獨獨矗立在正中央的位置……是1。
開出的點數是6、1、5這三個數字!
而6和5自然而然的被雙方猜中了,惟獨中間的數字,居然是1。
那麼,離1最近的數字……便是2。
換句話講,猜中6、2、5的納蘭幸,——贏得了這場賭局!
看到最終結果時,納蘭幸終於長長的舒了口氣,她總算是沒有辜負葉嫵的一番期望和囑託,折騰了這麼些天,那般謀劃與算計,終於等來了這一刻……嚴欣和楊韜反被他們坑一把!
相較於納蘭幸鬆了口氣,楊韜和嚴欣兩個人卻不約而同的懵了,腦子嗡嗡的,渾身顫抖,幾乎差點癱軟在椅子上!
這、這怎麼可能?納蘭幸和宋雨清怎麼可能會贏?
不!這絕對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明明率先佔用了最高几率的人是自己,爲什麼自己沒贏,反倒是輸給了對手?
想到這些,嚴欣徹底失態了,蹭的一下子站起身,臉都白了白,歇斯底里的尖叫道,“不!這不可能!你們這是在**!就你們納蘭家的兩個書呆子,怎麼可能贏得過我!肯定是你們**了,我不服!”
納蘭幸輕笑了出來,瞧着嚴欣如此狼狽的表情,瞬間覺着心裡滿滿的快意和酣暢,揚了揚下巴道,“嚴二小姐,你這話說得可真有意思,怎麼着,第一局我嫂子利用自己的學識,正大光明贏了你們,你們說我和我嫂子**,不僅要求我們再玩一把,還換了玩法和荷官,我倒是不知道,你們現在還有什麼藉口,說我和我嫂子**?”
“就是啊,”宋雨清讚許的看了一眼納蘭幸,隨即笑道,“嚴二小姐,你們若是玩不起,就早點說話嘛,省得大家浪費時間,現在對賭結束了,你們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耍賴……嘖嘖,我真有點懷疑,嚴家和楊家到底是怎麼教導孩子的?言而無信、賭博耍賴,這麼無恥的事都能做得出來,還有什麼事是你們家做不出來的?”
嚴欣被納蘭幸和宋雨清配合默契的嘲諷弄得徹底紅了臉,偷偷看了一眼自家表哥楊韜,卻見他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雙手插在頭髮間,驚恐萬狀,嘴巴里不停地念叨着,“完蛋了!完蛋了……就算是把我們家家產全都賣了,也都不值這麼多錢啊!我爸會打死我的!”
唸叨到這裡,楊韜忽然扭頭看向嚴欣,臉上露出最後一抹希望的光芒,“表妹!嚴欣表妹!等你回家,一定會替我向姑父說情的,對不對?姑父可是星城行政院的院長,位高權重,有他說話,納蘭家肯定不敢跟我們要錢!到時候那張幾張欠條和和欠款合同就不做數,對不對?”
旁人幾乎要被楊韜如此天真的話語給氣笑了出來,所謂“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是你自己主動找人家對賭的,又不是有人拿槍逼着你,現在賭輸了,卻又想用權力壓人,真特麼的有意思,就算是嚴峻熙站在這裡,恐怕也說不出不讓楊韜還錢的話吧?
嚴欣也意識到楊韜的這話已經觸碰到了某些底線,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他,“你給我閉嘴吧,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賣了!”
罵完楊韜,嚴欣偷偷地看向地下賭場入口的那兩扇大門,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機,心裡有點焦急……
剛纔第一次跟納蘭幸和宋雨清賭輸的時候,她就覺着有點不對勁,偷偷地用手機給自己媽媽發了條短信,把這事原原本本的說了,這纔開始的第二場賭局,按道理來講……媽媽應該會至少回自己一條短信吧?
眼睜睜的看着托盤裡的那些東西,嚴欣幾乎都覺着,自己的心在滴血!
正當她焦急萬分的時刻,賭坊的純木大門忽然被人緩緩推開,一個小腹微凸的美麗**手挽着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緩緩走了進來,瞬間讓全場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之中。
男人厚重中略帶着隱隱怒氣的嗓音隨之響起,“納蘭家的兩位,有什麼話,儘管衝着我嚴峻熙說,犯不着爲難我女兒和侄子!”
看見這人,納蘭幸都懵了!緊張的站在那裡,好懸整個人沒癱軟下來!
是嚴峻熙!星城二號boss嚴峻熙!他居然親臨了!
納蘭幸剛纔之所以能那麼大膽的對嚴欣和楊韜冷嘲熱諷,不過是因爲他們倆已經成了甕中之鱉、喪家之犬,如果不是他們倆夠慘、夠狼狽,再加上自己身後有葉嫵當後盾,而且自己本身又被他們惹急了,納蘭幸這種從小被媽媽一路管教謾罵長大的怯懦女孩,怎麼敢跟跟楊韜和嚴欣那麼說話?
現在倒是好嘛,嚴峻熙這種boss級別的人物親臨這裡,而且還直接將矛頭指向自己……要不是身後有葉嫵當後盾,恐怕納蘭幸早就被嚇昏了!
納蘭幸的恐慌,直接導致她腦海裡一片混亂,連耳機中司凜的命令聲都未曾聽見,只是盤桓着一個念頭:完蛋了!真的死了,嚴峻熙居然來了,自己這次惹了天大的禍事吧?
瞧着納蘭幸這副模樣,宋雨清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二嬸xing子太過強勢,對納蘭幸這個大女兒管教嚴厲不說,還把她罵成了如今這副膽小怯懦的模樣,之前是逼急了,還算讓人刮目相看,可是嚴峻熙的隱隱威脅,卻又將她嚇得縮回自己的烏龜殼中。
納蘭幸指望不上了,宋雨清只能上前一步,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道,“嚴先生,你誤會了,我和小幸不過是受令愛和令侄的邀請,隨便玩幾把而已。”
嚴峻熙瞧着宋雨清眉清目秀的面容,倒是忽然笑了出來,恨恨的瞅了一眼楊韜和嚴欣,壓抑着怒氣的道,“還不趕緊給我滾過來?怎麼,還想等着我去請你們倆?”
嚴欣倒是機靈,偷偷地看了一眼自己媽媽,瞧見**衝她微微的點了點頭,這才趕緊上前,站在嚴峻熙身側。
楊韜這個沒卵子的男人,似乎也因爲嚴峻熙的到來,而有了主心骨,故意冷冷的衝着宋雨清和納蘭幸用鼻孔哼了恆,然後狗腿的站到了嚴峻熙的身側……
不得不吐槽一句,這倆貨變臉變得真快,讓人有些不齒。
唯有嚴悅,隱藏在人羣中,臉上露出一抹冷冽而又充滿恨意的笑容:他來得倒是挺快呢,嚴欣和楊韜賭輸了,他就飛快趕到,當初媽媽去世那會呢?這個男人,可是以工作忙爲藉口,在媽媽去世後的第二天才到場呢!
似乎是嚴悅的眼神太過凌厲,嚴欣飛快的從人羣裡看見嚴悅的身影,楚楚動人的面容上露出一抹快意的甜甜笑容,忽然晃了晃嚴峻熙的手臂,不動聲色的道,“爸爸,姐姐還在那裡呢,是她帶我和表哥過來的。”
清脆而滿是無辜的聲音,卻如一記重拳般,重重砸在了嚴峻熙的心頭,果然是這個吃裡扒外的臭丫頭!
“嚴悅,你還想躲到什麼時候,趕緊給我滾過來!”嚴峻熙暴怒的厲喝聲響起。
嚴悅早就習慣了親爹對待自己的態度,就好像是對待仇家的模樣,冷冷的撇了撇嘴,徑自從人羣中走了出來,剛來到嚴峻熙面前時,嚴峻熙猛地一擡手,衝着嚴悅的臉上就是無比響亮的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幾乎驚呆了全場!
嚴悅被打懵了,手捂着臉頰,死死地瞪向嚴峻熙。
“你用這種眼神看我幹什麼?”嚴峻熙再度暴跳如雷,指着大女兒怒聲罵道,“吃裡扒外的東西……你到底按的什麼心思?你好好的妹妹和表哥,居然帶他們來這種鬼地方,你自己不學好不說,還故意慫恿他們賭博,莫不是想要害死他們倆啊?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狠毒又滿肚子算計的女兒,跟你那個媽一個德行!”
這種鬼地方?
僅僅是這一句話,卻將全場人都給得罪了。
瑪蛋,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來娛樂會所玩玩,招你惹你了?我們來的正規場所,怎麼到你嘴裡就成了鬼地方?這話要是傳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爲今天在場的這些人,都是一羣鬼混的惡少呢!
作爲這家會所的東家,陶勝就更加不樂意了,什麼叫做這種鬼地方?老紙光明正大的開娛樂會所,就算是這負一層的地下賭場,也是經過了龍國高層博採委員會審覈半年之久的正規博採場所,你憑毛說老子的地盤是鬼地方?
嚴悅深深地吸了口氣,雖說她早就不對這個渣爹抱有任何希望,卻沒想到,自己已經袖手旁觀了,怎麼還會招來他的責打和謾罵?爲什麼所有的錯誤,最後都會歸結到自己身上,對於這對錶兄妹闖下的禍事,他卻可以視若無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