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大家同仇敵愾,不用傷了和氣。王秀呵呵一笑,走到上官謙身邊,誠懇地道:“我終於明白,虞候是性情中人,酒肉不可靠啊”
上官謙恍然,他才明白王秀的深意,臉色頓時凝重萬分,躬身作揖道:“末將,絕不負大人重託。”
王秀急忙扶起上官謙,笑道:“虞候不用多禮,早知道虞候是有本事的人,但我覺得你還是適合海船。”
上官謙笑了笑,爽快地道:“大人說的是,我還是喜好乘風破浪。”
“岸上猛虎、水中蛟龍,我就看虞候大顯身手了。”王秀用力地給上官謙一拳,爽快地大笑。
上官謙不以爲意,肢體的碰撞,纔是男人之間的敬意,他呵呵地大笑,道:“還是大人讓人驚訝,書生操戈上馬,氣吞萬里如虎。”
邱福鬆了幾口氣,暗道大郎還真行,三言兩語不要說激起上官謙的沖天戰意,還博得了對方的尊敬,有兩把刷子。
封元看的雙眼發熱,看着王秀的目光,真的是很崇拜。
百餘禁軍吏士,也是一支很強的主力,要論禁軍戰鬥力,河北二路和京畿禁軍戰鬥力並列第一,不過是倒數的。京東京西要好一點,但也強不到哪裡去,相對於廂軍來說可以說很強悍,但這百餘人在上官謙的帶領下,用上利國監的百鍊刀,戰鬥力絕不容小窺。
東京開封府,醉杏樓中。
王卿薴如願以償見到了趙佶,李師師一點也不避諱,笑嘻嘻調笑趙佶。
趙佶一點也不尷尬,頗有興致地看着王卿薴,笑道:“沒想到娘子在醉杏樓做客,最近生意怎麼樣了”
“看官家說的外行話,這不正想去利國監辦個工坊,不是惡霸就碰到盜匪,要不是我家秀哥兒,差點回不來了。”王卿薴是聰慧女子,初聞天子的是驚愕,但隨着平靜下來明白該怎樣做,反正趙官家文質彬彬,能把她給怎樣
“王娘子說的太嚇人,怎麼就回不來了”趙佶卻很感興趣地看着王卿薴,完全不同別的女子感受,野味而率真,沒有半點做作的味道。說實在的,他對王卿薴並沒有任何佔有,只是個性的欣賞。
王卿薴把利國監的事修飾再三,一股腦地說了出來,臨了還狠狠地道:“原以爲吳浩明只是花花太歲,沒想到他竟然喪心病狂,利國監可是有好幾萬人啊秀哥兒開始還不相信,幸虧蔡大人當機立斷,那廝還聚衆反抗緝捕使臣。”
趙佶的臉色很不好看,半響才道:“沒想到啊娘子不說,我還被矇在鼓裡。”
“現在可好了,秀哥兒就是個死心眼,非得說天子守臣,決不退縮一步,連我那傻妹子也留下來了,這要是。”王卿薴說的太投入了,把自己給嚇到了,一副花容慘淡的模樣。
“妹子別擔心,官家還能不救嗎”李師師瞥了眼趙佶,急忙勸慰王卿薴。
趙佶也很爲難,如今倒是正在集結大軍,但那是要收復薊北十三州的,爲了一股並不算大的盜匪,實在太不合算了。但王卿薴說的聲色俱茂,讓他有感王秀的的忠誠,本來已經疏遠的感覺,漸漸飽滿起來。
“王娘子放心,朕已經命京東各軍州加緊圍剿,利國監不會有事。”
王卿薴到底是政治經驗單薄的婦人,哪裡聽出來趙佶話中的道道,命京東各軍州加緊圍剿和出兵圍剿,完全是兩碼子事,京東二路一地雞毛,各處守臣焦頭爛額,恨不得把這貨盜匪拱手讓給附近軍州,哪有膽量和兵力救援,也就是曾孝蘊那幾千禁軍兵馬。
“得了,官家早點歇息,奴家還得去找秦小娘子。”王卿薴是實用主義者,辦完了事趕緊腳底抹油。
趙佶是風流不假,也很喜歡和女子調侃,但王卿薴沒遮沒攬的話,讓他尷尬到了極點,就是我要在醉杏樓,你也不能這樣直白啊太傷人了,沒看到李師師臉紅的要滴血了。
李師師羞澀不假,但她還是拉住王卿薴,道:“幾天前,三姐去了徐州。”
“什麼,三姐去了徐州”王卿薴一怔。
“本來十三姐也要去的,但三姐說分店不能沒有人照看,十三姐才勉強留下來。”李師師驚訝地看着王卿薴,似乎回過味來道:“難道十三姐沒給你說”
王卿薴撇撇嘴,她和文細君就不待見,來了有些日子兩人刻意躲避對方,竟然連一面也沒見到,沒想到錯過那麼大的事。嗯,對她而言絕對是大事,她非常看好秦獻容,早就把她當成弟妹了,人有時候就那麼怪
“三姐去徐州幹什麼”明明知道點,但她還是忍不住要問。
“遊歷。”李師師玩味地道。
王卿薴撇撇嘴,不置可否,又對趙佶道:“官家,奴家告退。”
此時的王宅繡房內,文細君獨對紅燭,以手支姬,黛眉緊鎖,一副美人惆悵的哀怨。
當利國監打仗的消息傳來,秦獻容就來找她商量,說是要去徐州一趟。她還吃了一驚,最後才隱約明白秦獻容的心思,同生共死啊這纔是真正的相知,她愛着王秀卻想不到和王秀共赴患難,當時就要求和秦獻容同去。
秦獻容卻說她應該守着王秀的家業,而不是到處逛蕩,再說又不一定打仗,她也就去散散心轉轉就回來。
最終,秦獻容帶着她的書信悄然東去,她卻留在了開封,整日提心吊膽,茶飯不思,愁腸百轉。王卿薴來到開封的事她也知道,一連幾天有意無意地沒有繞面,卻也知道這位大姑在爲官人奔走,她又幫不上什麼忙,愁上加愁啊
話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由於趙佶的奢靡無度,諾大的行宮建設需要大量錢財湖石,以朱勔爲代表的東南官吏到處搜刮民間的花石竹木和奇珍異寶,乘機敲詐百姓大發橫財,各地百姓怨聲載道,人人思亂。
鍾離秋看到了不穩定因素,但他不是守臣無能爲力,趙鼎在杭州也看着乾着急。
正在徐州戰時一觸即發時,青溪縣人方臘以摩尼收攏信徒,秘密發動反抗。因行事敗露被發現,方臘在宣和二年九月初九在漆園舉事,打着誅殺朱勔的名義,以幫源、梓桐爲據點,不斷向外擴展。
由於趙官家太過分了,朱勔等人玩的太絕,讓各軍州百姓恨入骨髓。這不,僅僅幾天時間,方臘的隊伍就達到五六萬人,聲勢浩大,方臘本人則自號“聖公”,以方肥爲宰相、汪公老佛爲軍師、楊八桶、方七佛、鄭魔王等爲統軍大將,士兵則一律扎紅巾作標誌,設置百官與趙官家分廷抗禮。
江浙東路第四將正將蔡遵率軍鎮壓,卻被方臘設伏擊敗,蔡遵兵敗戰死,方臘趁機擴張,江浙兩路兵力空虛,清溪縣失守,各軍州危機重重。
東南的奏章傳到東京,引起朝廷一陣震動,京東正在加緊剿匪,東南又來這一齣子,還讓不讓人家消停過日子了。
“方臘作亂”
東南亂事的官塘到了王秀手上,當時他就長長一嘆,自言自語道:該來的終於來了
上官謙看了官塘,臉色嚴肅,沉聲道:“東南變亂應該不會有太大規模,宋子正在向利國進發,朝廷應該優先考慮利國。”
王秀神色複雜地看了看上官謙,不會有太大規模別扯了,歷史上的方臘局勢到了最,可是有百萬人啊哦,百萬人是有點誇張,但最後一戰方臘還有七八萬人,相信用不了多久,方臘席捲江浙路就會有數十萬人,朝廷還能顧得上利國嘛想想一陣牙疼,千算萬算忘了方臘這一出。
宋江之所以停留一個月不進兵,原因是很多的,歸根結底是曾孝蘊斂兵不前,京東各地守臣觀望猶豫。才讓宋江有了充足的準備時間,四處抓捕各鄉壯丁,製作攻城器械準備攻堅戰,讓他恨的咬牙切齒,幾次發出官塘,通過蔡耕道催促曾孝蘊儘快出兵,決不能給宋江準備時間。
“京東各州斂兵觀望,朝廷大軍更沒有指望,怎麼辦”邱福很急躁,但他還是壓抑憤怒。
王秀很理解邱福,他在昨天當着邱福的面爆了粗口,明明有十五萬大軍,你就派萬把人過來也好啊很可惜,蔡京致仕,樑師成態度曖昧,王黼、童貫等人極力鼓吹北伐。尤其是王黼,恨不得宋江立即攻陷利國,哪裡有增援啊
趙官家是有旨意,令京東西路守臣出兵,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一些兵馬剛進徐州,就以各種理由觀望不前。
“現在,我們不能奢望別人營救,想活命只能依靠自己,用雙手殺出一條血外路。”王秀不再指望朝廷,他認爲利國監有儲備,未嘗不能一戰。“我們出奇兵,有幾層把握燒了他們的糧草器械”正在邱福和上官謙驚訝地看着王秀時,封元一臉潮紅進來,道:“先生,衙門外有一女子求見,說是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