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賽一陣牙疼,顯然李瓊對他沒信心,不得不正‘色’道:“太尉難道信不過末將,若是以千人與劉建硬拼,當然無法取勝。末將以千人巡防,哪個又能說話。再說千人只爲策應,勇士十數人足矣!”
酈瓊眉頭一挑,對靳賽的計劃頗爲心動,靳賽亦是一員武藝高強的勇將,只要時機把握的好,以大軍虛張聲勢吸引目光,出奇兵應該可以擊殺劉建,出了這口惡氣。
至於靳賽能不能全身而退,他並沒有考慮那麼多,這節骨眼上能顧得上自己就不錯了,別人只是棋子罷了。
轄裡不關心酈瓊等人的報復,他的使命是讓酈瓊穩住陣腳,確保浮橋的暢通,放任金軍主力過河,其他一切都是浮雲。當然,如果能不打‘亂’計劃,輕易斬殺南朝大將,他還是能接受的,劉建可是從六品的遙郡大將啊!
忽然,一名衛士慌慌張張進來,倉促地道:“太尉,王軍主已到轅‘門’。”
“什麼,王夜叉來了?”酈瓊吸了口涼氣,這緊要關頭王德竟突然來了,衆人臉‘色’變的不好看起來。
“哦,夜叉來了?”轄裡嘴角一‘抽’,王德的名聲在外,連金軍將校也肅然起敬,他不得不謹慎從事,那可是一員猛將,他並不認爲自己能力敵。
酈瓊臉‘色’頓時蒼白,對王德可是忌憚三分,這尊瘟神的到訪,讓他包括王世忠、勒賽都禁不住暗自驚秫不已,生怕走漏什麼風聲,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這尊殺神成名戰是以十八騎,徑入數千人環繞的隆德府,不曾折一人一騎。就在數年前,金軍對京東襲擾戰,這廝以八百騎迎戰六千金軍,那場戰鬥打天昏地暗,八百宋軍重騎兵,硬生生擊潰六千金軍,王德的威名徹底穩固,不要說金軍爲之膽寒,連宋軍將校也忌憚不已。
“不打緊,請酈太尉好生應付,萬不得已時決不能動武。”轄裡不慌不忙地起身站在一側,等王德進來看他坐着,那是沒事找‘抽’的行爲,他可不是傻瓜。
既然躲不掉,只能去面對,酈瓊也是血水裡爬出來的悍將,霍地起身沉聲道:“隨我前去迎接王太尉。”
三人剛出了軍帳,便見身穿紫‘色’半袖戰袍的王德,腰配短刀,在數十名衛士護衛下,大笑着走了過來。
“國寶,本帥來的唐突,未曾知會,恕罪啊!”
酈瓊暗罵王德這不扯淡嘛!既然知道唐突,那還來幹什麼?不過,王德是宣武軍副都指揮使,在北‘侍’軍、各軍都指揮使司暫無都指揮時,卻是宣武軍的軍主。
其實,說白了這批使副,其實都是都指揮接任人選,除非碰到天大的意外。
不過,王德除了宣武軍副都指揮使職事,還兼差京東東路緣邊都巡檢,負責京東路北部的邊地軍務,來他的部隊巡視也是正常。
他想歸想、罵歸罵,卻不敢有絲毫怠慢,滿面堆笑地迎上去,抱拳道:“不知太尉前來,末將有失遠迎,恕罪。”
“末將參見軍主。”王世忠與勒賽二人見禮。
“二位不必客氣。”王德豪爽地大手一揮,目光直直盯着酈瓊,呵呵地笑道:“恭喜國寶啊!”
“喜從何來?太尉莫要消遣末將。”酈瓊心顫不已,王德滿面笑容更讓他侷促不安,也差的威名不是‘浪’得虛名。
衆人步入大帳,王德看到帳內‘侍’立着一名眉目端正、氣度不凡的青年將校,停住步子在看。
酈瓊看了眼轄裡,心裡惶恐不安,生怕王德看出破綻,故作鎮定地道:“還不見過王太尉。”
轄裡非常忌憚王德威名,‘夜叉’之名令他心下不免踹踹,急急躬身行禮,沉聲道:“末將見過太尉。”
“嗯,”王德沒看出對方有特別之處,點了點頭沒有多言,徑直上到帥座坐定。
酈瓊對轄裡使了個眼‘色’,沉聲道:“你且退下。”
“是,末將告退。”轄裡躬身退出帳外,才發覺背脊溼了一大片,卻不知王德爲何突然到來,隱隱有不太好的感覺。
“不知太尉到訪,有何緊要軍務?”酈瓊穩了穩心神強作笑臉,習慣‘性’地詢問,倒也是得體。
“大戰在即,多日不見國寶,特來探望,還有點喜事相告,也好日後討杯水酒。”王德目光閃爍,笑‘吟’‘吟’地望着酈瓊道。
酈瓊三人被王德這話,說的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不禁面面相噓,看王德臉‘色’話音像是爲好事而來。
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任何疏忽都有可能導致身首異處,酈瓊卻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問道:“何喜之有?太尉不要拿末將開心。”
王德虎目圓睜,扯着嗓‘門’高聲道:“國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是那種沒事尋開心的人嗎?”
酈瓊翻個白眼,狠的牙癢癢,要不是驚秫王德突然到來,‘摸’不清對方底牌,他真的想下殺手。‘精’算王德再勇猛,也無法抗衡上千‘精’銳,他的壓力太大了!
王德見酈瓊吃癟,跟忍大便一樣難受,不由地大笑道:“原本不該對你說的,我卻藏不住話。今個,忍不住過來先給你道個喜,也叫你士氣百倍的上陣殺敵,不要墜了咱們名聲。”
狗屁名聲,酈瓊那個難受勁,忍不住道:“太尉好不痛快,不知有何喜事?”
“哦,我這剛從宣撫司回來,宣撫大人給我透‘露’,李相公回去前表示,京東駐紮六軍太單薄,要再組建一軍。宣撫大人也說了,就你酈國寶兵多將廣,稍加擴充就能組成一軍,過陣子就有詔諭下來,讓你就任副都指揮使。娘地,那劉建豎子鬧的‘雞’飛狗跳,讓人不得安心,好在要打仗了,那廝也鬧騰不起來了,你安心等待詔諭下來,然後組建都指揮使司。”
尼瑪,不帶那麼坑人的好不好?
此時此刻,酈瓊心裡真像打翻了五味瓶,箇中滋味只有自己明白,還真是莫大的諷刺啊!自己走到背叛家國這步,還不就是爲了當軍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