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兀朮此刻鬱悶若死,在他看來一場如此無關緊要的戰鬥,卻起了出人意料的變故。
羅騰飛的全面進攻打的他措手不及,以至於處處失了先機,讓羅騰飛佔據主動。
本來在這臨陣指揮上,完顏兀朮便要遜色羅騰飛一籌,此刻失了先手,更非羅騰飛之敵,致使戰局呈現一面倒的情況。
完顏兀朮自詡勝券在握,不計較輸贏,但見己方損失如此慘重,心知若在不派主力出戰,必將會造成無法估算的局面。
“可惡!”完顏兀朮拳頭緊握,心底泛着嘀咕:這羅騰飛難道真是自己的剋星不成,僅僅只是稍微鬆懈,便給他有機可乘。
不得已,完顏兀朮只能打起精神,全力因對,見對方騎兵盡出,後方營盤皆爲步卒,心中一動:前線戰局混亂,完顏兀朮心知先手以失,想要挽回敗局絕非易事。與其負隅頑抗,不如孤注一擲,攻打敵大後方迫使他們撤退。當下立刻遣麾下大將領精銳騎兵迂迴攻打敵後方營盤。
羅騰飛駐馬而立,見完顏兀朮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從容不迫的調兵遣將,暗自讚歎。但若在以往,羅騰飛會忌憚一二,但自從由岳飛那裡得到了秘密武器以後,對於這種情況早已在腦中演練過千百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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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體驗成果的時候了!”羅騰飛淡淡的一笑。
這時,在後方指揮全軍的虞允文舞動起了令旗,調派驍騎軍前去迎擊金國騎兵。
在高處望着阻擋在金騎面前的驍騎軍,完顏兀朮露出的譏諷的笑容:論實力驍騎軍未必會遜色於金騎,但這騎兵的威力體現在他的衝擊力,衝刺的路程直接影響到騎兵接觸時候的威力。
金騎經過了迂迴加速,已經將速度提升了起來,而驍騎軍這臨時領命,橫切插入金騎面前,根本沒有加速的時間,在這種情況下,只要兩軍接觸,便可立分高下。
完顏兀朮的想法合情合理,但心頭隱隱感到有些不妙。驍騎軍的陣容,實在是太疏鬆了,似乎輕易就可以被突破。
就在此時,零零散散的驍騎軍從馬後取出了一支小巧的單手弩箭,隨着他們扣動括機,密密麻麻細小如長鐵釘似的弩箭一般鋪天蓋地的飛來!
這種弩箭細小速度奇快,極難閃避,立刻便有三四百人中招。
中招的金騎,除了皺了皺眉外,並沒有多大的反應。類似他們這種戰士,這種弩箭根本無法給他們帶來實質性的傷害,但過了近五秒時間,中箭者無不神色大變,患處麻痹的感覺迅速的傳播開來,身體僵硬:有的跌下了馬背,有的不能動彈,傻傻的任由馬匹衝刺。
更加致命的是這弩箭有連發的特效,好似後世中的機關槍,四千手持武侯弩的騎兵竟然實現了火力封鎖,只要一有騎兵進入射程必然中箭麻痹。
“殺!”
馬擴見時機已到,金騎已經不成建制,領着餘下的騎兵衝殺了過去。
馬擴奮力衝擊,起手一矛洞穿了周遭一名金人的胸膛,催動跨下壯碩巨大的西北神駒,將對方的北地馬撞了個滾地葫蘆,就這樣硬生生排開一條血路。率領驍騎軍不斷向金人陣形腹地挺進。不到一刻鐘的工夫,以摧枯拉朽之勢穿透了這股敵兵。
這時,分散開來射擊的驍騎軍也依仗坐下蒙古馬的靈活,分別由金騎的左右迂迴至對方左右兩翼,繼續以武侯弩對這一支精銳騎兵展開瘋狂的攻勢。
完顏兀朮見戰況完全出乎自己的預料之外,呆立了半響,心知事已至此,敗局已無可挽回,無奈的留下一支殿後軍,下達的撤退的命令。
羅騰飛率領部衆擊潰殿後軍後,完顏兀朮早已失去了蹤影。
這一戰因爲完顏兀朮的疏忽,又因得到神兵利器的相助,羅騰飛以極小的代價,輕易的斬首八千餘,取得了勝利。
輝煌的戰果讓三軍士氣高漲。
馬擴一臉興奮的來到了羅騰飛的身旁,手中還拿着武侯弩,大笑道:“四弟,這玩意實在是太厲害了,我都不知怎麼說了,我看神臂弓也比不上它吧!”
羅騰飛贊同笑道:“論攻擊性,神臂弓確實不如這小小的武侯弩。”
神臂弓確實擁有鬼神難敵的威力,但是它那超慢的射速,註定了它不能夠廣泛的運用於戰場,但武侯弩卻不一樣,它連發的特性能夠佈置一個強力的火力網,能夠讓任何敵人止步跟前。
正是因爲這武侯弩配合巴人的麻藥有如此神奇的功效,所以岳飛才如此慎重的將它交給了羅騰飛。
羅騰飛身負重託,也沒有辜負這神兵利器,遍尋諸將長短,最後選中的馬擴。
馬擴成熟穩重,用兵老練,曾跟隨金國開國皇帝完顏阿骨打伐遼,深得完顏阿骨打看中,帶在身旁,意圖招攬。馬擴因此習得了金人的戰術,對於金國慣用的戰法非常瞭解,尤其是圓陣當鋒,兩翼夾攻的這一簡單,實用的戰術。麾下驍騎軍配置的兵馬,也是弓騎、戰騎參半。
在與敵對戰的時候,他雖一人,但卻能在指揮戰騎衝殺的當頭,號令弓騎在左右翼配合戰騎的攻勢或騷擾或重創,將弓騎、戰騎配合的天衣無縫,無疑是最佳人選。
事實也證明羅騰飛沒有選擇錯認,馬擴正是最適合使用這神兵利器的人選。
太行山。
太行山形勢險峻,歷來被視爲兵要之地。
在這茫茫千里的山脈中生活着一羣不甘心受到異族統治的義士。
他們並不是最強,過得也很艱苦,但他們卻有着一副錚錚鐵骨,有着不屈的鬥志。
這日北方抗金領袖樑興召集所有義軍頭目商議要事。
在一處廣闊明亮的山洞裡二十萬義軍五十名餘位首領聚集在了一處,他們各自交談,不知樑興冒然請他們來有何要事。
這時,兩人由洞外走進進來。
五十名餘位首領相繼站了起來,看清來人,大喜道:“東方先生您來了……樑小哥!”來人正是東方勝以及樑興。
他們一個個先給東方勝行禮,然後叫了一聲“樑小哥”表示尊敬。
雖然樑興是北方義軍共同推舉的首領,但論威望遠不如東方勝。
樑興心胸廣闊,也不以爲意,更何況東方勝對義軍的貢獻,遠遠的超越他。若無東方勝時常給他們出謀劃策,幫助他們躲避金兵,幫助他們擊潰金兵,義軍的實力萬萬不能發展到這個地步。完全可以說一句,東方勝是整個義軍的軍師,而且人人信服。
衆人入座。
樑興道:“今日召衆人來,是東方先生的意思。他說有要事跟諸位商議。”
樑興話音一落,雜七雜八的聲音紛紛而起,無一例外,都是讓東方勝直言不諱,只要他們辦得到,必然全力以赴。
東方勝起身作揖,感慨道:“東方在這裡先謝過諸位了。”
堂下一人不滿叫道:“先生這是折殺我們了,若無先生,哪有我們的今日,先生有話直說便是。”
衆首領齊聲說是。
東方勝長嘆道:“其實我今日並非未我自己而來,是爲羅騰飛,羅相公而來。”
堂下登時引起了一陣轟動。
一位四十餘歲的壯士激動的站了起來,道:“怎麼了,羅相公出什麼事了?”
樑興神色也是一變,緊張的望着東方勝。
在這些義軍心中地位最重的無疑是羅騰飛了,東方勝幫助他們是錦上添花,而羅騰飛當年救助他們卻是雪中送炭。兩個意思相近,但意義遠遠不一樣。
他們之中絕大部分都受過羅騰飛的救助,即便個別沒有的也因羅騰飛是抗金第一人對他充滿了仰慕,聽羅騰飛出事,一個個都神色異樣。
東方勝低沉道:“據我所知,趙構想要除去羅相公。”
此話一出,滿堂驚呼。
樑興駭然道:“怎麼可能,那昏君不至於殺自己麾下的大將吧?”
趙構在北方義軍的心中地位很低,只因當年在義軍最困難的時候。諸多義軍打算投宋,但趙構卻怕得罪金國,拒絕接受他們,導致諸多義軍慘遭屠殺。
這件事情傷透了義軍的心。
若非岳飛制定了“連結河朔之謀”,極力挽救大宋跟義軍之間的關係,並且多次暗助義軍,義軍根本不會能大宋同仇敵愾。
不過即便如此,北方義軍服的也是岳飛、羅騰飛,對於趙構的看法,絲毫沒有變。所以樑興公開叫趙構昏君,其他首領也沒有意見。
東方勝嘆道:“功高震主啊!趙構一心求和,而相公一心主戰,反對趙構求和。相公的威望已近威脅到他的存在,趙構豈能容他,據我說知趙構已經開始打算對相公下手了。我來這裡,正是希望諸位能夠伸出援助之手,就羅相公一命!”
這些政治上的問題,這一個個的大老粗如何能懂得?只覺得東方勝說的在理,一個個都是義憤填膺。
那位壯士按捺不住,咆哮道:“該死的昏君,若他真敢對羅相公下手,我陳鈺絕不與他干休。”
陳鈺是跟樑興一同起義的義軍,因爲身份泄露父母妻兒被抓,公開處斬。
陳鈺率兵去救,誤中金人埋伏,眼看全軍覆沒之際,羅騰飛好似天神一般,從天而降,幫助他們殺退了金人,救了他的父母妻兒以及一干兄弟。
從那時起,陳鈺便將此恩此情銘記在心,永不敢忘。
其他人跟陳鈺相差不了多少,一個個都罵趙構忘恩負義,說若無相公,他趙構此刻還在臨安當他的小皇帝呢,哪有今日的聲勢。
樑興制止這衆人的怒罵道:“大家靜一靜,聽聽東方先生怎麼說。”
東方勝道:“趙構殺心以起,相信不久就會對相公下手。大宋,羅相公是不能繼續呆了。他本人和那八萬大軍需要一個落腳之處。”
樑興笑道:“我還當什麼,這太行山連綿千百里,莫說是八萬大軍,即便是十萬,二十萬也無問題。至於吃的,也無須操心,我樑興就算是不吃不喝,也絕不會餓到他們。”他想了想,道:“我有一個提議,不如我們請羅相公來當我們的首領,領導我們抗金。以他的本事肯定比我們任何一人都要強,說不準還能帶領我們推翻金國,建立一個國家呢!”
“好提議!”陳鈺哈哈大笑道:“讓羅相公領導我們,我陳鈺第一個贊成。”
羅騰飛的威信早已深入北方義軍之心,近年來更是不斷在暗中支持義軍,人人信服,人人贊同。
東方勝會心一笑,他們的目的雖不是在北方立足,但羅騰飛卻得到了所有義軍的效忠。待他們的大計成功後,羅騰飛只需號令一聲,這北方的二三十萬大軍,必然應聲而來。
得到北方義軍的鼎力支持,正是他們計劃中的第二步。
衆義軍首領人人興奮,紛紛低聲說着美好的未來。
這時,義軍首領之一的孔良傑,站出來道:“東方先生,不怕你笑話,我麾下的義軍最近出了一點狀況,還請您給我想個主意。是這樣的,由於金國、西夏結盟,開通貿易,來往兩地的商販多了許多。我好幾次打這些商販的主意,但結果反被他們教訓了,損兵折將,真是丟人。我實在咽不下不口氣,望先生給我出個主意,讓我好好教訓一下那羣商販。”
東方勝粗聽此言,怔了怔。孔良傑此人他認識,能力不俗,麾下的義軍雖然比不上正規軍,但還是有些能耐的,奇道:“以孔兄麾下的義軍,不至於對付不了商旅吧!”
孔良傑還沒有說話。
另外一個人便道:“先生有所不知,這西夏通往金國的商販,他們的護衛個個都是厲害的角色,我麾下的義軍也抗不住。”
樑興愕然道:“你們也有這情況?東方先生我也不瞞你了,我們也打過西夏商販的主意,雖然最後取得了勝利,但是面對他們百人的商隊,我們卻犧牲了一百五十多兄弟。他們給我的感覺好像是正規軍一樣,訓練有素。”
東方勝神色劇變,忙道:“這種情況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孔良傑道:“大概八個半月前吧!”
東方勝驚呼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