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慘叫響徹整個宿舍樓。
就連隔壁的楚長歌和胖子都聞聲趕來。
“怎麼了?”胖子看着整個在牀上縮成一團的荀利:“白天的時候不是還挺神氣的嗎?”
楚長歌用眼神詢問顧眠。
顧眠解釋:“也沒什麼,就是看見了一張臉。”
他一邊說着一邊指指窗戶,那裡已經空空如也,再沒有別的東西。
顧眠壓低聲音:“你們最好小心一點,它們……”
它們一直都在。
沒有關好的房門微微搖擺了一下,顧眠看到縫隙外有個人影。
“總之小心行事。”顧眠囑咐。
二人微微點頭。
荀利一直沒能睡着,雖然是在副本中,但體驗十分真實,睏意還是有的,不過不睡覺也不至於死人。
他窩成一團,像只大鵝一樣四處張望。
時而拜託顧眠幫自己看看牀底,時而讓顧眠把窗簾拉的更緊一點。
顧眠閒着也是閒着,便一一答應。
但到了後半夜荀利的心情就不算多好了。
他眼看着起身要離開的人,忙開口問道:“你要出去?”
顧眠回頭看他一眼:“是啊。”
要命了!誰敢深更半夜在這全是怨靈的學校裡獨自呆着?
荀利連忙勸阻:“你出去幹什麼?外面太危險了,還是和我在一起安全。”
“不”顧眠一口回絕:“你之前的話有道理,我覺得我得出去練練膽。”
他也不給荀利再開口的機會,直接開門走了出去。
只留下荀利一個人在牀上呆愣。
顧眠是和楚長歌胖子二人約好後半夜行動的。
但當他走到隔壁去敲二人的房門時,裡面卻半點動靜都沒有。
顧眠微微皺眉,直接推開了房門。
燈還亮着,但裡面早已空無一人。
“奇怪……”
顧眠又看了一眼幽窄昏暗的走廊,頭頂吊燈的光芒十分暗淡,遠方一片晦澀不清,看不到盡頭。
兩個女玩家的門倒是關的嚴嚴實實,裡面還有燈光滲出來,不過顧眠沒打算邀請她倆。
手機沒有信號,好友系統又沒開啓,二人到底去了哪也無從得知。
難不成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顧眠一邊想着一邊走向102號貼着張萍名字的宿舍,也不必着急,只要還在這裡就一定能遇見。
原本他還想暴力開鎖來着,但卻發現這宿舍門已經自己打開了,甚至還裂開了一道縫隙。
裡面黑漆漆的。
顧眠直接伸手推開房門。
電燈開關就在門旁邊,他摁了幾下,發現頭頂的燈並沒有反應,看來這房間的電路已經壞了。
沒辦法,顧眠只好打開手機手電筒。
這是單人間,裡面十分簡約,簡約到用眼神一掃就可以看出什麼東西比較特殊來。
顧眠一眼就看到了牀上的一個本子。
“日記本?”
他伸手拿起了橫在牀上那一本厚重的本子,這本子和政冶課本差不多大,有磚頭的一半厚,很沉。
不過裡面夾了一枚書籤,顧眠輕而易舉的就翻到了比較有用的那一頁。
這本子裡夾着的書籤是一張照片,拍攝的是一本書裡的其中一頁,書上畫了一張符,和電視劇裡的符咒差不多,總之都是鬼畫符的樣子。
照片裡還有幾行文字,似乎有記錄這張符咒的內容。
“厲鬼養魂咒”
“死時怨氣越大,死後就會變成越強的厲鬼,將此咒貼在其屍體上,便可壓制厲鬼能力,也可另該鬼無法離開屍體一定距離”
“切記!此符十年後將……”
後面應該還有半頁,但不知道被誰撕去了。
顧眠取出照片,又前後翻了翻,這本子幾乎是空的,只在開頭的一頁寫了一句話。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除這句話之外這上面再也沒有其他字。
“奇怪”顧眠摸摸下巴,張萍爲什麼會有這種符咒的照片?
要對某人使用這個符咒就必須擁有他的屍體,而那被燒死的人屍體應該都被帶走火化了。
畢竟警方有參與,絕不可能把其中某個人的屍體留下。
所以在這個學校裡,能被這個符咒囚禁的可能只有林亞楠一人。
她被殺死然後貼上符咒,靈魂被永遠囚禁在這學校裡。
是死後的張萍給林亞楠的屍體貼上了符咒?是爲了報復林亞楠燒死自己?
顧眠一邊想着一邊又看了眼本子上僅有的那行字——“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事情好像沒有他想的這麼簡單。
顧眠並不打算在這裡停留太久,他撕下寫着字的那張紙,連帶着照片一同塞進白大褂裡。
臨走前他又看了一眼這個宿舍。
除了鏡子裡穿着制服的男孩、牀底露出的慘白的臉、緊扒着陽臺門框的青紫的手之外,沒有別的特殊的地方了。
顧眠臨走前還趁機踹了牀底那張臉一腳。
走廊上仍然是昏暗幽深,空無一人。
兩端的窗戶開了條縫,呼呼的向裡灌着冷風。
楚長歌和胖子的屋裡還是沒有人,一根毛都沒留下。
“去四樓看看吧。”顧眠看着狹窄的走廊自言自語。
死的那整個班的學生都住在四樓,也是頂樓,或許能在他們的宿舍裡找到什麼線索。
他一邊想着一邊走到樓梯前,擡腳邁了上去。
樓梯這種東西大家都見過,走上半層就得拐個彎。
就在顧眠上了一半準備拐彎的時候,一雙腳突然出現在他的餘光裡。
那是一雙穿着運動鞋的腳,踩在有些髒亂的樓梯上,它在顧眠前面,迅速的登上二樓然後消失不見。
成年人的腳,破舊的女士運動鞋,另外兩位女玩家穿的可不是什麼運動鞋。
“是張萍?”
眼見如此顧眠放棄了去四樓的想法,直接在二樓停了下來。
二樓的走廊也是一樣的幽深狹窄,之前跑上來的人已經消失不見,顧眠藉着月光向最近的一個宿舍看去。
門上都沒有鎖。
還在一樓宿舍的荀利正蒙在被子裡瑟瑟發抖。
燈大亮着,他卻一根頭髮絲都不敢露出來,整個人都嚴嚴實實的捂在被子裡。
就在這時,他隔着被子聽到了一聲沉重的推門聲。
荀利有些激動,立刻掀起被子:“顧眠,你終於……”
但被子剛掀到一半,那奇異的腳步聲便讓他把後面的一整段都嚥了下去。
“咚”
“咚”
“咚”
僵硬的腳步聲,正徑直的向他走來。
聲音一直到牀頭才停下,正對着頭,剛纔荀利的被子被他掀開一道大縫。
只要微微一側頭,就能看見旁邊有什麼盯着自己。
他整個人都抖起來,頭皮發麻,趴在牀上動都不敢動,別說把縫隙重新壓住。
就在荀利整個人都顫抖僵硬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後頸上的汗毛微微動了一下,好像有人正貼在被子裡盯着自己一樣。
緊接着,細微的摩擦聲緊貼着腦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