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5號。
觀湖苑附近的一家茶樓。
方平到的時候，王金洋比他來的更早一些。
選擇在茶樓見面，也是王金洋挑的地方。
從見面地點就可以看出，王金洋性格較爲平和，沒有普通年輕人那般跳脫。
……
看到王金洋，方平不驚訝。
可王金洋身邊還坐着一個比方圓還小點的小姑娘，方平就有些意外了。
王金洋帶着妹妹一起來的？
好像沒聽他說起過，他有妹妹啊？
小姑娘眼睛大大的，皮膚白皙，卻是少了一些靈動，坐在那也不東張西望，盯着茶杯發呆。
方平看了一眼，接着就笑着招呼道：“王哥。”
“坐。”
王金洋微微點頭，見方平看着小女孩，眼中閃過一抹痛楚，輕聲道：“我老師的女兒，妮妮。”
“哦，妮妮你好。”
方平有些意外，老王出門居然還帶着老師的女兒。
他也沒想是中學的老師還是大學的老師，不過下意識地以爲是王金洋在陽城本地老師的女兒。
被稱爲妮妮的小女孩，擡頭看了一眼方平……
接着就繼續低頭看着茶杯，也沒出聲。
方平自然不會和小孩子計較，笑了笑也沒繼續，不過心裡想着，這小姑娘可沒自家圓滾滾可愛懂事。
王金洋也不責怪，輕輕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語氣柔和道：“師兄和他聊會天，這傢伙有個妹妹，比你大幾歲，有時間我們找她玩去。”
之前一直沉默的妮妮，再次擡頭，聲音清脆道：“不，我想回家！”
“妮妮乖，師母這幾天有事要忙，讓我帶你出來散散心，你要是現在回去了，不是讓師兄我捱罵嗎？”
王金洋臉色始終柔和，安撫了幾句，小姑娘低下頭不再說話。
微不可聞地嘆息一聲，王金洋也沒繼續無視方平，轉頭笑道：“見笑了。”
“沒事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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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平現在大概有些聽懂了，這丫頭好像是王金洋武大老師的女兒。
沒想到啊！
方平心裡腹誹，老王這馬屁拍的，都把老師的女兒拐帶出來了，看來老王和這老師的關係挺好。
武大的老師，應該也是武道強者吧？
老王進步這麼快，是不是就因爲這個原因？
方平正聯想着，王金洋忽然盯着他看了一眼，淡笑道：“有點意思，完成二次淬骨了？”
這話一出，旁邊的小姑娘也不由擡頭，顯然，這丫頭知道“二次淬骨”是什麼意思。
方平謙虛道：“也是機緣巧合，最近剛完成，還多虧王哥給我寄來的強身液……”
“這是你自己的努力，和我無關，過分的謙虛沒必要。”
王金洋搖搖頭，眼神卻是有些犀利道：“4月初，我們第一次見面，那時候你其實很平庸！”
用“平庸”這個詞形容那時候的方平，王金洋沒有絲毫負擔。
“現在纔過去兩個月，你居然完成了二次淬骨！”
“不得不說，方平，你讓我驚訝了。”
“當初黃斌的事結束之後，我就知道，你不會一直平庸下去。
我想過，可能是在上武大之後，甚至是畢業之後，你才能表現出來。
不過你還是出乎了我的預料，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自從方平幹掉了黃斌，王金洋就覺得，這個高中學弟，遲早有出頭的那天。
可他真沒想到，時隔兩個月而已，方平已經完成了二次淬骨。
他當初完成二次淬骨，氣血達到了180卡。
就算大家有些差別，上下差距也不會太大，方平可能也是180卡左右進行的淬骨，現在應該超過180卡氣血了。
這樣的人，比一品武者還要難得。
不是誰都能進行二次淬骨的，南江武大四千多學生，王金洋知道的，進行過二次淬骨的，不到5個人！
而且這些人都是進入學校之後，利用學校的資源，耗費大量的時間才完成了二次淬骨。
他算是比較快的，大一上學期就完成了。
有兩人，爲了二次淬骨，一直熬到了大三，費時費力，要不是看他們有二次淬骨的希望，學校都不會再提供資源。
王金洋性格表面上看起來平和，骨子裡卻是驕傲的。
讓他這麼誇讚的人，整個南江武大都找不到幾個。
旁邊的妮妮顯然也有些瞭解這位師兄，再次看了方平一眼。
之前沒和方平交流，小姑娘微微有些猶豫，不過還是張口問道：“你……你兩個月就完成二次淬骨了？”
方平還沒回答，王金洋就笑道：“應該是，這傢伙其實也算妮妮你半個師兄，或者說師弟？
因爲他的《淬鍊法》和樁功，勉強算是我指點修煉的。
真算起來，你喊聲‘師侄’也行……”
說這話的時候，王金洋朝方平露出一抹歉色，他不是表功，也不是侮辱誰。
只是自從老師身陷地窟，對外通告“失蹤”，老師的女兒就一直心情抑鬱。
難得有了感興趣的話題，王金洋只好拿方平的事逗一下這個小姑娘。
果然，聽到“師侄”兩個字，小姑娘有些想笑，卻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方平倒是沒介意，畢竟王金洋說的是事實。
他的樁功、《淬鍊法》、戰法，都是王金洋做的指點。
他也看出來了，王金洋千方百計地想逗這個孩子快樂一些。
見狀便見縫插針地捧場笑道：“王哥說的沒錯，那我是不是要叫妮妮‘師叔’？
或者‘師姑’也行？”
小丫頭有些繃不住了，“嗤嗤”笑了起來，接着急忙捂嘴低頭，不敢再看兩人。
王金洋見狀大喜，偷偷朝方平豎了豎大拇指，表示感謝。
見小姑娘不好意思地低頭，王金洋也不再逗她，轉回正題道：“你如今完成了二次淬骨，是準備現在突破，還是繼續蘊養氣血？”
“王哥，二次淬骨之後，接下來還能繼續淬骨嗎？”
“可以！”
王金洋給了肯定的答覆，不過又道：“三次淬骨，還是有的。
不過你應該感受到了，氣血越高，對我們的身體負荷越大！
雖然準武者時期，氣血高，對日後突破有幫助。
可不代表無限高就真的好！
過猶不及，如果能達到三次淬骨，那就去做，可一旦感受到了身體的壓力，不堪重負，萬萬不能勉強！
而且三次淬骨，幫助其實有限，這點我本人沒做到，沒切身感受。
可我認識一個三次淬骨的傢伙，魔都武大的。
這傢伙當初也是天才，結果非要爲了三次淬骨一直在準武者停留，當初他同期的學生都突破二品了，他還在準武者逗留。
等他完成了三次淬骨，自以爲很快就能追趕上當年的同學。
可事實證明，他後期淬骨速度是比別人快一點，可快的有限，和前期的投入對比，根本不值當。
大家在武道前期的最終目的，都是爲了完成全身骨骼的淬鍊。
無論是成爲武者後淬鍊，還是準武者時期淬鍊，都是殊途同歸。
不要單純的爲了壓制而壓制……”
武道不是越壓制就越強，勉強壓制，浪費時間和金錢，在準武者境界稱霸又能如何？
二次淬骨的王金洋，一年三品，也許很快就能四品了。
等他四品的時候，那些爲了強行二次或者三次淬骨的傢伙，可能還在準武者境。
一步落後，步步落後，這些人真能追上他？
在不影響未來的情況下，可以做，一旦有影響，該放手時一定要放手。
“謝謝王哥提醒，我知道了，不會勉強去做的。”
方平道了一聲謝，王金洋的提醒還是有意義的，起碼讓方平明白，不是真的越壓就越強。
而且王金洋還提醒了一句，準武者氣血太高，無法掌控的話，突破的時候危險也越大。
當感受到氣血太強，不受控制了，絕對不能繼續蘊養淬鍊下去。
兩人聊了幾句修煉上的問題，方平剛想問問大學的選擇，王金洋忽然道：“報考的事先不急，喝杯茶，待會一起去市體育館。”
“啊？”
方平有些懵，這時候去體育館做什麼？
“看看你的戰法修煉情況。”
王金洋解釋了一句，補充道：“跟接下來的選擇，有些關係。”
“戰法和武大選擇有關？”
方平腦海中好像有點概念，又豪無頭緒，不太理解其中的意思。
王金洋也不再解釋，名校武大有名校武大的好，普通武大也有普通武大的好。
起碼一些過難的任務，不會在普通武大出現。
兩大那邊，資源多，師資力量強，機會多……
可任何收穫，都需要付出才行。
方平可能是修煉上的天才，未必就是戰鬥上的天才。
這種人不是沒有，貿然推薦方平去兩大，一旦方平不具備戰鬥天賦，修煉越快，死的越快。
品級高了，卻是不具備同品級的戰力，這種人安安心心做個文職還行，真要去地窟，第一個死的就是他們。
王金洋淡定喝茶，方平儘管滿肚子疑惑要問，可這時候也只能陪着一起喝茶。
旁邊的妮妮，年齡雖小，知道的卻是不少。
大概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原本有些死寂的表情，這時候也恢復了靈動，大眼睛眨了眨，有些同情地看了方平一眼。
方平正端着茶杯喝茶，也沒注意到這一幕。
王金洋倒是看到了，揉了揉她的腦袋，手指在嘴邊做了個“噓”的動作。
小丫頭“撲哧”一笑，等方平擡頭看來，小姑娘馬上低頭，不忍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