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南市監察局審訊室內,夏河已經整整一天水米未進了。
他此刻還不知道外界因爲自己而鬧得翻天覆地,自從昨天獨眼酒保來過之後,秦峰就好像忘了自己一般,把自己丟在這裡,不管不問。
無論自己怎麼呼喊,都沒有人進來搭理自己。
“到底什麼情況?”夏河心中也有些打鼓,是不是自己的案子已經定性了?就等着羈押了?
審訊室僅有的小窗戶外,眼看着日頭一點點下沉,夏河的心也跟着低沉下去。
黃昏時分,審訊室的大門再度“吱嘎”一聲響起。
秦峰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看到夏河的一瞬間,秦峰的嘴角忽然冷冷的掀起。
“夏河,你很不錯。”
等到坐定,秦峰忽然開口道:“外面的事情是你安排的吧?”
夏河正欲開口,卻忽然瞥見一旁站着的監察,胸口有一個細微的反光一閃而過。
若不是他站着的位置正對着窗口,自己還真不一定能發現。
夏河冷冷地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秦峰冷笑道:“別裝了,你人雖然在監察局裡,但是卻遙控你的同黨,在外面散播謠言,蠱惑民衆,製造輿論,你敢說這不是你的主意?”
夏河低着頭,隨後表情稍稍收斂,對着那個裝着偷窺攝像頭的監察憨憨一笑:“監察,我真不知道您在說什麼啊。”
秦峰臉上表情頓時一僵,他揮揮手,示意身邊的監察離開:“待會無論有任何動靜,都別進來!”
等到屋子裡就剩下他和夏河兩個人的時候,夏河才收起那副憨厚的表情,又不言不語地看着秦峰。
秦峰問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什麼?”
“別裝傻!”秦峰陰冷的表情彷彿要擇人而噬:“水滴攝像頭,你看到了吧。”
夏河微笑道:“秦監察,如果您對我的案子仍有疑問,請您繼續打開攝錄設備,進行提審備案,請問您現在這麼做,到底是什麼行爲?”
“你……”秦峰先是一怔,不過旋即又笑道:“你小子警惕性還蠻高,算了。”
“看看這個!”
秦峰抖手從懷裡拿出一張紙,紙上面是一張來自二龍武館的公告,內容則是以鍾二龍的口吻撰述的關於夏河囂張跋扈,習武之後與同學頻繁發生口角,賭鬥,違背武館校訓,被開除的公告。
直到確認夏河已經看完之後,秦峰纔好整以暇地將公告摺疊起來重新揣在懷裡,笑道:“看清楚了麼?”
夏河猛地站起身:“你污衊我?”
秦峰:“是你TM先污衊老子的!”
夏河和秦峰二人頭抵着頭,二人皆是雙目血紅,怒氣衝衝地模樣。
秦峰粗壯的指頭戳着夏河:“正是因爲你,害得我背上了一個行政處分。
也是因爲你,班老闆原本每年贊助給我們行政檢察科的武裝費取消了。
還是TM的因爲你,現在所有冀南市的百姓,冀南一中的學生,都堵在監察局的門口遊行示威,要我們把你釋放了,你很牛掰啊?!”
夏河冷冷的擡頭,聲音不疾不徐:“可是,這一切,不都是因爲你爲了討好班家,而先把我無故羈押開始的麼?”
秦峰頓時怔住,隨後,惱羞成怒的他,揮手一巴掌,惡狠狠地將沒有還手之力的夏河直接抽翻在地。
夏河直接應聲栽倒,蘊含着二星晶力的武者含憤一擊,讓夏河的眼前金光閃爍。
“老子讓你死,你就好好給我死!
爲什麼非要跳起來再咬我一口!
啊?爲什麼!”
沒等夏河站起來,秦峰就劈頭蓋臉的一頓踹,不過幾個呼吸,就把夏河踢的血肉模糊。
驀地,秦峰的腳忽然被抓住,暴怒的秦峰微微一怔。
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夏河手上用來束縛晶力流轉的手銬,居然斷裂了。
秦峰愣神之際,夏河頂着滿臉血污,暴怒道:“憑什麼,我就要任人宰割?我去你嗎的!”
秦峰雖然有二星武者的實力,但是多年吃喝玩樂,早已經把他的身子掏空,只是剛纔發泄似的一頓暴踢,就已經讓他氣喘吁吁了。
猝不及防之下,秦峰直接被夏河一把掀翻在地,還沒等他坐直,就被夏河騎坐在臉上,重新恢復了晶力的雙臂,掛着呼嘯的風聲,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臉上。
“噗!”
秦峰的腦袋頓時如同開了雜貨鋪一般,鼻涕,眼淚,血漬瞬間鋪染開來。
下一刻,他的慘嚎聲也是傳盪開來。
“啊!!!”
審訊室門口,兩個監察耳朵動了動,隨後相互對視了一眼,低聲道:“嘖,這個夏河,真慘!”
“是啊,暴怒的秦科長,誰也得罪不起啊!”
“走走走,再走遠點,裝不知道,讓秦科長髮泄一下吧!”
兩個監察心領神會地離開了審訊室門口,殊不知,捱打的並不是夏河,而是他們的科長秦峰。
“你坐在這個位置上,就是爲了吃拿卡要的?”
一記重拳狠狠地砸下。
“老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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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記重拳,秦峰腦袋一歪,一顆帶血的牙齒被他吐了出來。
“人們活着已經拼盡全力了,你還要欺負他們,你還讓他們活嗎?”
最後一記重拳,秦峰直接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夏河揉着手腕,從秦峰的身上站起來,隨後將手銬摘下來,剛纔,那手銬實際上是讓秦峰一腳踢斷的。
自己趁他不注意,將手銬連接處放在了他腳前面。
果然被這個混蛋給一腳踢斷了。
可是做完了這一切的夏河,暢快的長舒一口氣,隨後,又苦惱地撓撓頭。
他知道,其實他惹了大麻煩了。
毆打監察局監察,哪怕自己沒有罪,此刻也已經觸犯聯邦法律了。
“啐!”夏河想到這,又是一腳踢上去:“死就死,小爺本就是差點死過一次的人了,還能讓你個混蛋騎到我頭上不成?”
“再說了,小爺我重活一次,除了那些真心對我好的人之外,其他人,小爺一個都不在乎!
誰敢害我,我就揍誰,誰敢害我的朋友,我就揍誰!”
打完了,心裡的邪火也發泄的差不多了,此刻,審訊室的大門再次被打開了。一個之前從未見過的白衣監察從門內走了進來。
在他的身後,之前兩個溜號的監察正戰戰兢兢地跟在身後。
白衣監察進屋一看,滿臉血污的夏河,和昏死在地的秦峰,眉峰微微一擰。
“你就是夏河?”
夏河擡起微微虛腫的眼睛,掃了一眼,發現不認識,又低下頭。
“人是我打的,要抓要罰隨你們便。”夏河冷靜地說道。
反正他剛纔也想通了,自己的忍讓在一些既得利益者面前,居然是理所應當的,那自己憑什麼還要忍讓下去?
現在的聯邦地球,早已經和自己記憶當中的那個地球不一樣了。
可笑自己頭幾個月還一直抱着善念與他們相處。
天真!
“沒什麼,打得好。”白衣監察笑了笑,戴着白手套的手伸過來:“你被保釋了,夏河。”
夏河愕然地擡起頭,有些迷茫:‘什麼?’
“我說,你被保釋了!”白衣監察似乎很有耐心:“冀南市監察局行政檢察科科長秦峰,濫用職務罪成立,已被正式立案批捕,至於你,無罪釋放了。”
夏河“嘩啦”一聲站起身,驚詫的看着面前之人:“你說真的?”
…………
監察局大門外,米喬,夏河的七班同學,班主任,蔡安民院長,蔡雅等人都簇擁在門口,臉上帶着喜氣洋洋的笑容。
“嘩啦啦!”
伴隨着電子眼的解除,和大門的緩緩拉開,稍微整理了一下衣着的夏河,從門裡走了出來。
“歡迎英雄歸來!”同學們七嘴八舌的怪叫歡呼。
蔡雅也驚喜的揮手叫了一聲:“夏河哥!”
可是還沒等她跑過去,一個更快的身影就一頭紮在了夏河的懷裡。
原本還扯着笑容逞英雄的夏河頓時疼的齜牙咧嘴:“哎哎哎,輕點,輕點!”
米喬從夏河的懷裡拔出頭來,淚眼婆娑地摸了摸夏河烏青的眼眶,和還在滲血的嘴角,心疼地說道:“疼麼?”
夏河咧咧嘴,擡手揉了揉少女火紅的秀髮:“不疼!”
“騙人!”米喬喃喃道。
不遠處,七班的班主任老師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
“呀!”米喬這才如同警覺的小鹿一般從夏河的懷裡跳了出來,有些害羞地低頭。
而不遠處的旁邊,蔡雅則滿眼失落地站在爺爺身邊,嬌軀微顫。
她手裡還拿着一個通訊器,她想給夏河看一下那個“胡侃聚焦”的賬號。
想告訴他,自己在他進去的時候,偷偷聯繫了他的武學導師吳宏,幫助他佐證了天才武者的身份,駁斥了鍾二龍的開除公告。
爺爺也通過自己的關係,聯繫了冀州省會的一些督查領導,一起幫夏河擺平了這件事。
可是現在,似乎已經不需要了。
“爺爺,我們走吧!”蔡雅低聲說道。
監察局斜對過的一家拉麪館,胡侃瞄了一眼遠處的熱鬧景象,隨後吹了一口熱氣,挑起一筷子麪條,唏哩呼嚕地塞嘴裡。
“哈!”
他口袋裡的通訊器滴滴滴響起,隨後,他摁下了接聽鍵。
“喂,總編啊,是我是我,是是是,哦?讓我回去繼續當主編啊,好啊好啊!誒,我馬上回去!”
掛掉了電話,他捧起麪碗,啜飲了一口麪湯:“嗝,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