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禁言又仔細的看了看木蘇蘇的臉色,見她除了因爲怕冷而有些抖索之外,並沒有其他的異常,這才點頭同意了木蘇蘇的要求。
蒼禁言將木蘇蘇有些冰冷的手緊緊的握在掌心,希望能讓木蘇蘇覺得溫暖一些。
過了許久,蒼禁言才覺得木蘇蘇的手不在冷的像塊冰,雖然不再冰,但卻也談不上暖。
“怎麼會這樣?別的產婦生完孩子之後也會這樣嗎?”蒼禁言皺着眉,將木蘇蘇又摟緊了一些,心裡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可能是生產之後,身體還沒完全恢復纔會這樣的,你就別擔心了,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木蘇蘇輕輕的拉了拉蒼禁言的手。
蒼禁言看木蘇蘇有些犯困,這才起身,也不讓木蘇蘇下地,直接像抱小孩一樣抱着她往臥室的方向走。
木蘇蘇有些難爲情,伸手推了推蒼禁言的胸口,道:“快放我下來,讓孩子或者爺爺奶奶他們看到,多不好啊!”
蒼禁言咧嘴一笑,道:“這不是正好嗎?讓他們看看我們有多恩愛,以後等晟晟娶了老婆,也知道該怎麼疼老婆。”
木蘇蘇伸手在蒼禁言的臉上輕輕的撓了一下,嗔道:“不知羞。”
幸好,因爲時間太晚了,從書房到臥室的一路上,蒼禁言和木蘇蘇並沒有碰到其他人。
夫妻倆回到房間之後,蒼禁言一整晚都將木蘇蘇抱在懷裡,用自己的體溫溫暖着身旁的嬌妻,只是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蒼禁言不放心的摸了摸木蘇蘇的手,還是冰冰涼涼的。
看着在睡夢中不自覺的往他懷裡鑽,想要汲取一些溫度的木蘇蘇,蒼禁言的心頭浮上了一層名爲擔心的陰影,木蘇蘇的這種狀態,即便他不是醫生,也察覺到不對了。
蒼禁言躡手躡腳的坐起身,怕木蘇蘇冷,用遙控器將室內的溫度又調高了一些,起身之後,又掖了掖被子,將木蘇蘇裹得嚴嚴實實的,之後,這才轉身悄無聲息的出了房門。
一出臥室,蒼禁言馬上就給醫生撥打了電話,讓她趕緊過來。
因爲已經出了月子,原本一直住在別墅後面小洋樓裡的醫護人員就都回到了正常的工作崗位,這會兒,這麼早就接到蒼禁言的電話,讓他們儘快往別墅這邊來一趟,醫生着實是嚇了一跳,還以爲木蘇蘇出了什麼大事,匆匆的收視了一下,就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醫生到別墅的時候,沒蘇蘇已經起身了,這會兒正在客廳裡坐着,懷裡抱着寶兒輕聲細語的哄着。
最近寶兒的睡眠好像也不是很好,早早的就會醒,秤體重的時候,也已經出現連續三天沒有增長的情況,起先,木蘇蘇還沒有太在意,以爲這是寶兒沒睡好的原因,畢竟孩子長身體,主要都是在睡夢中進行的。
但昨天晚上被蒼禁言這麼一說,木蘇蘇覺得不管是自己還是寶兒,都還是看看醫生才比較穩妥,雖然她自己也是內科醫生,知道一些醫療護理的知識。
但俗話說,術業有專攻,她不是婦產科的,對婦產科方面的瞭解並不深入,若真是身體上出現什麼問題,那及早治療,總比時間長了,延誤治療要好。
因爲都是一些比較私密的檢查,醫生過來之後,蒼老太太,蒼老爺子和木老爺子就領着孩子迴避了,只留下蒼禁言,木蘇蘇和寶兒。
木蘇蘇將自己的症狀和醫生說了一遍之後,就靜靜的等着醫生的回答。
這個醫生在婦產科方面是權威,一聽木蘇蘇的症狀,就察覺出了不對勁,她一邊讓身後站着的護士上前,抽了一管血,讓護士儘快拿到小洋樓裡的化驗室裡去化驗,一邊伸手輕輕的搭在木蘇蘇的手腕上,爲她把脈。
這醫生出生醫學世家,家學淵源,家裡甚至還出了好幾個中醫國手,只是到了她這一代,她希望能將中西醫很好的結合起來,這才選擇了西醫專業就讀,但中醫上的學習,她卻也沒有放下。
蒼禁言坐在木蘇蘇身邊,眼神落在醫生搭在木蘇蘇手腕上的手上,耐心的等待了一會兒之後,終究還是按耐不住焦急的心情,問了一句,“怎麼樣?有什麼大礙嗎?”
醫生擺了擺手,示意蒼禁言先別說話,又過了好幾分鐘,她這才收回手,轉而專注的看起了木蘇蘇的臉色,神情十分鄭重。
這下,連原本並不覺得有什麼的木蘇蘇也有些擔心了起來。
“我應該沒什麼事吧,是不是產後體虛纔會這樣?”
醫生緩緩的搖了搖頭,看向木蘇蘇,道:“蒼太太懷孕期間,保養的非常好,生產的時候也沒有出現什麼意外,照道理不該出現這種產後體虛的起情況,而且,蒼太太的脈象虛浮,再加上您之前說的有畏寒的症狀,這不像是體虛,倒像是宮寒。”
“宮寒?!”木蘇蘇一愣,隨後馬上想起一件事,問道:“我最近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吃燕窩粥,會不會和這個有關係?”
醫生搖了搖頭,道:“燕窩是滋陰的好東西,不屬於寒物,應該不會導致蒼太太宮寒纔對,不過,將這燕窩拿去化驗一下,看看裡面是不是有其他成分也行,起碼排除掉燕窩的可能性之後,蒼太太以後也能安心服用。”
蒼禁言聞言,站起身,親自走到廚房,從廚櫃裡拿出木蘇蘇每日都在吃的燕窩,放到醫生面前。
醫生看着這麼一大罐的極品血燕,從身旁的醫療包裡拿出一個小小的塑封袋,擰開裝燕窩的蓋子,用鑷子從裡面隨意的夾了一個燕窩出來,準備帶回去之後詳細的做個化驗。
只是當燕窩拿出來之後,醫生的手一頓,隨後又將燕窩放到眼前仔細的觀察了起來。
木蘇蘇和蒼禁言對視了一眼,疑惑道:“怎麼了?這燕窩有問題嗎?”
醫生將燕窩往木蘇蘇的面前挪了挪,伸手指着燕窩盞上的幾個小點,道:“蒼太太你看,這燕窩上怎麼會有這些小點?”
木蘇蘇仔細一看,只見硃紅色的燕窩盞上有些褐色的小點,因爲兩者顏色太過相近,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
“是不是燕窩本身帶有的雜質?”
醫生將燕窩盞仔細的裝好,道:“憑肉眼看不出是什麼,我先帶回去化驗,等化驗結果出來了,我再通知蒼太太,不過,這段時間,蒼太太還是先不要吃這些燕窩了。”
木蘇蘇趕忙點了點頭,隨後又抱過睡在一旁嬰兒牀上的寶兒,道:“麻煩您幫寶兒也檢查一下,寶兒這段時間很早就會醒,而且哭鬧的情況也變多,連續三天體重都沒什麼變化,我現在還是在母乳餵養,我擔心是不是我的身體有問題,寶兒喝了我的奶,水纔會變成這樣的。”
日常的檢查,寶兒一直在做,就從上一次的身體指標來看,一切都很正常,這次若是想要詳細檢查,必然也要抽血化驗。
醫生讓木蘇蘇抱着寶兒進了嬰兒房,將孩子固定在小牀上之後,這纔拿出抽血的工具。
寶兒才一個多月大,兩個月都不到,孩子太小,這血管也非常細小,要抽血,只能從頸動脈這裡抽。
當尖銳的枕頭扎進孩子的頸動脈時,因爲疼痛,寶兒哭鬧了起來,小小的身子,竭盡全力的想要掙脫開束縛。
看到寶兒女兒遭這樣的罪,蒼禁言和木蘇蘇這對做父母的,只覺得心頭像是被人紮了一刀似的難受,如果疼痛可以轉移,他們真希望寶兒現在遭受的一切都轉移到他們做父母的身上來。
木蘇蘇看着不忍心,可又怕自己一鬆手,針頭偏了,寶兒又要多受罪,只得強忍着心痛,手上又加重了一點力道。
嬰兒房裡的門沒關,寶兒這撕心裂肺的哭聲,很快就吸引了家裡所有的老人。
蒼老太太第一個跑到嬰兒房,看到寶兒頸動脈的位置紮了針,鮮紅的血液通過細細的透明管到達試管,眼前一黑,差點倒下去。
幸好及時趕到的蒼老爺子及時的伸手托住了蒼老太太。
蒼老太太腦子清明瞭一些這時候,趕忙跑到小牀邊,伸手想要將孩子抱過來,可又怕不小心弄偏了針頭,只急的在旁邊直跺腳。
“幹嘛要抽血呢,這麼小的孩子,就在頸動脈扎針,這.......這孩子怎麼受得了啊,不抽血的檢查難道就沒有嗎?”
蒼禁言雙手按着寶兒,空不出手來,只擡頭簡單的解釋了一句,“不抽血化驗,很難確定寶兒哭鬧,不長體重的原因是什麼,這是沒辦法的事,奶奶,您彆着急,很快就好了。”
幸好醫生的手也快,很快就抽好了血。
等醫生幫忙止血之後,木蘇蘇趕忙將寶兒抱進了懷裡,一邊落淚,一邊輕聲哄了起來。
站在門口的木晟和蒼熙看到在木蘇蘇懷裡哭的滿臉是淚的妹妹,小小的拳頭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蒼熙也是打從心裡喜歡這個白白軟軟,見誰都笑的妹妹,這會兒看到妹妹遭罪,哪裡會不心疼。
蒼熙都這樣了,更別說疼愛寶兒到骨子裡的木晟,剛剛聽到寶兒的哭聲跑過來的時候,木晟就想衝上前去,將自己的寶貝妹妹奪回來,但最後還是理智佔了上風,知道這個時候不能亂動,要不然讓妹妹受傷了,那就更糟了。
看着哭成淚人的這對母女,蒼老太太就算心裡不捨,想要指責木蘇蘇和蒼禁言小題大做,讓這麼小的孩子抽血,這會兒也是說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