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夜空濃厚的化不開。
漫長寂靜的小路看不見行人,背後腳步聲似有卻無……
各種奇形怪狀的建築,屹立在這個扭曲的世界,一片片迷霧中散發着恐怖的氣息,迎面而來的夜風似乎能嗅到血的腥味。
詭秘世界某處山林。
一道黑影掠過,不多時,又有三道人影出現在這裡。
“操!跟丟了!”其中一人罵道。
“這玩意千年難遇,就這麼讓他跑了,好不甘心啊。”另一個戴眼鏡的人說道。
這時,一個身高不高的人,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了一根漆黑的稻草。
“李大哥,發現什麼了?”眼鏡男問道。
此人江澈認識。
因爲他就是當日江澈在陽光精神病院救出來的李瘋子,李長司。
李長司皺了皺眉頭,問道:“這是那玩意身上掉下來的。”
接過那跟黑色的稻草,眼鏡男不禁誇讚:“不愧是大名鼎鼎的鬼人李長司,那麼小一根稻草居然都能看到。”
李長司:“……”
“那還不趕緊追?”另一個人急不可耐的說道:“那玩意身上可有王的屍骸啊!”
李長司看向眼鏡男,說道:“把你之前說的事情再說一遍。”
眼鏡男一臉懵逼:“有什麼好說的?就一個融合了王級詭秘屍骸的稻草人啊。”
李長司:“你之前說現實世界之江省爆發了養鬼事件吧?”
“哦,你說這事啊。”
眼鏡男咂咂嘴道:“是啊,詭局這次收繳了不少王級骸骨,而且都是來自同一個王級詭秘……叫黑瘟疫。”
“也不知道光明會那幫雜碎從哪弄來的,我也從來沒聽說黑瘟疫被殺的消息。”
李長司對着那根黑色稻草揚了揚下巴,說道:“我們現在追捕的稻草人身上的王級屍骸,應該也來自黑瘟疫。”
“臥槽!”眼鏡男連忙把那根稻草丟在地上,咆哮:“李長司!你丫消失五十年,剛回來就想害死我啊!”
李長司:“怕什麼,這稻草又沒有污染的能力。”
“萬一有的呢?”
“那你就變成鬼奴了。”
“呵呵,那真是謝謝你了……”
這時,另一人有些驚訝的說道:“居然是黑瘟疫……之前我翻過檔案,3033詭秘小隊隊長嚴以冰的報告中寫道,前段時間造成餘山鎮詭域滲透的亡靈之主,原本在等一顆王級心臟”
“結果那顆心臟在陰泉列車上被3206詭秘小隊的預備役,和其他挑戰者一起給截胡了。”
“我記得黑瘟疫原本是餘山鎮的一個畸形兒……”
眼鏡男扶了扶眼鏡,後知後覺:“臥槽……那稻草人身上的王級屍骸,不會就是黑瘟疫的心臟吧!”
李長司:“不排除這個可能。”
另一個人戳了戳手,雙眼放光:“居然是王級心臟,那還愣着幹嘛?追啊!”
李長司皺眉道,“但這林子裡,還有詭物。”
“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就算孕育出了詭物,能比王級心臟香?”
李長司想了想,隨後點頭,“好,那就繼續追,不過以防萬一真的是黑瘟疫的心臟,都注意着點,別被污染了。”
“曾一度號稱憎恨之主的王級詭秘,就算是一顆心臟,也很危險。”
眼鏡男笑道:“大哥啊,時代變了,這五十年時間,我們也不再是當初的菜雞了。”
三人相視一笑,隨後動身,迅速消失在了這片山林之中……
在李長司三人離開許久後。
一個渾身淌着黑血的身影,跌跌撞撞的衝進了這片山林。
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個沾滿黑血的紙人。
人影搖搖晃晃,向着山林間生長着詭物的地方走去。
難以言喻的痛苦幾乎瓦解了他的意志。
現在驅使這具身體的力量,全部來自對求生的本能,以及……
靈魂深處的,最後一縷光。
“不,不能變成詭秘……”
“不能變成…變成鬼奴……”
“我不能,不能……”
“不能,不能……”
……
子時。
櫻花客棧,敲門鬼如約而至。
江澈用同樣的辦法避開了敲門鬼的殺人機制,但是同住一個房間的甄可人卻還是說沒有聽到敲門聲。
並且,她再次聽到了女人的哭泣聲,但是今天晚上她並沒有跟昨晚一樣被哭聲迷惑。
聽不到任何哭泣的江澈,皺着眉頭問道:“能聽出哭聲的方向嗎?”
甄可人站在窗戶邊,仔細聽了一會,隨後說道:“在客棧外面,離我們不遠,要去看看嗎?”
江澈猶豫了。
因爲無法判斷甄可人說的是真是假,而且……
如果這是另一種必殺挑戰者的機制,那自己沒必要趟這渾水。
但萬一這是一條線索呢?
思量之後,江澈點點頭,“那就去看看。”
甄可人咬了咬鋼牙,“好!”
兩人躡手躡腳的離開了客棧,在甄可人的判斷下,朝着所謂的女人哭聲靠近。
夜幕下的初櫻村顯得格外寂靜。
除了櫻花客棧之外,家家戶戶都看不到半點燭光。
街上冷冷慼慼,房檐上棲息着詭異的烏鴉,時不時發出粗劣嘶啞聲。
江澈緊握碎骨刀,以防事變。
這時,甄可人忽然低聲道:“江一帆是你的真名嗎?”
江澈:“這問題,不無聊嗎?”
甄可人笑了笑,“那你在詭秘世界中,跟陌生人合作過麼?”
“算合作過。”
“然後呢?”
“死了。”
甄可人的腳步停了一下,隨後繼續朝前走,“如果我說我想跟你正式合作呢?”
江澈扭了下脖子,“有多正式?”
“不在背後捅刀子的那種。”
“你真的越來越像個新手了。”
甄可人沒有反駁,而是說道:“其實我也很久沒有跟陌生人合作了,但不知道爲什麼,你給我的感覺很不一樣。”
江澈:“對不起,我有女朋友了……”
甄可人:“你這什麼腦回路?我又不喜歡男的!”
江澈聳聳肩:“好巧,我也是。”
“……”被江澈搞的一陣無語。
但是,甄可人還是開口道:“昨天的七櫻菩薩任務我沒完成,然後今天任務跟昨天是一樣的。”
“我的任務其實很簡單,就是殺一個男人,不管是挑戰者還是村民,只要殺個男人就可以完成。”
江澈冷笑:“所以昨晚你是想殺我?
甄可人沒有否認,而是說道:“你說的敲門聲我沒聽到,包括今晚我也沒有聽到,但女人的哭泣是真的,想跟你合作也是真的。”
打不過就合作?這傢伙還真是有夠現實的。
江澈沒有再回答,也並不打算合作。
就在這時,一個女人的哭泣聲毫無預兆的響起。
在街頭的拐角,一個穿着白衣服的女人,蹲在地上,哭聲悽慘……
“嗚嗚……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啊……”
“嗚嗚嗚……”
那女人緩緩站了起來。
面色慘白,掛滿淚珠。
她歪着頭,看了江澈和甄可人一眼,隨後將還在襁褓裡的嬰兒舉過頭頂。
“爲什麼……”
“爲什麼是男孩,我的孩子爲什麼是男孩?”
“嗚嗚嗚……”
隨着淒厲的哭聲。
那女人直接把自己的孩子重重摔在了地上!
隨後擡起腳,用力的跺了下去!
再擡起腳,帶起一片粘稠。
再跺下去!
“啪嗒!”
“啪嗒!”
“……”
觸目驚心的畫面,讓兩人都翻起一陣牙酸。
你可以模仿劉備摔孩子……
但尼瑪把孩子踩成泥算是幾個意思?
孩子,又不是麪糰捏的……